他如此凶神恶煞,拿手指着女主,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
女主愕然,他知道伯父是来求情的,可他从没见过这么凶神恶煞的求情。
楚孙氏更是从未见过。被骂闭嘴的时候,她猛地瞪大眼睛,随即怒火升腾。
完全不讲情面了,上来就推他们,“滚,你们全都滚,我家不欢迎你们,你也别想我秀秀放那个毒妇出来,你们死了这条心吧,滚出去!”
见二伯父不走,楚孙氏干脆拿起笤帚就打,打得砰砰直响,二伯父被打烦了。眼见女主一副冷漠无情,不会松口的样子,一时怒从心头起,就劈手夺过楚孙氏手里的笤帚,反手就把楚孙氏扔到地上。
“哎呦!”楚孙氏狠狠摔了一下,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在她身后,二伯父高高举起手里的笤帚,狠狠地抽向楚孙氏的头。
那凶神恶煞的样子,那虎虎生风的架势,像是要打死楚孙氏。
那一刻女主看出二伯父眼中起了杀心。
“娘!”女主惊慌失措,大叫一声,脑海里一片空白,她什么都没想,打眼就已经扑了过去,而后背脊被狠狠地抽了一记。
啪一声,从脊椎骨向四肢百骸流窜剧痛,背脊像被抽断,女主疼得闷哼一声,就趴在了楚孙氏身上,脸色惨白。
“爹,你干嘛呢?”顾来娣被吓惨了,从刚刚开始,就已经忘记反应这事,见女主被抽倒在地,她想起,女主肚子里还有一个,当场吓得惨叫。
吧嗒一下手里的扫帚落地,二伯父往后倒退两步,慌张地看了看女主,又看看自己的手,茫然的瞪大眼睛摇头道,“我不是故意的……”
他就是因为生气而一时失去理智。
“爹。”顾来娣上前揪住她爹的袖子,慌忙道,“我们快走吧,快走啊。”
二伯父懵懵懂懂地被她女儿给扯着跑了。
“秀秀?”被护在身下的楚孙氏瞪大眼睛,惊恐至极,根本来不及管这对父女如何。
她猛地翻身起来,把秀秀扶到一边,慌得不知所措,“秀秀你怎么样?肚子疼不疼啊?”
女主疼得浑身发颤,手捂着肚子,额头渗出冷汗,她咬着下唇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了,刚刚打得多疼,现在她的肚子就有多疼,是所有的疼痛全都聚集到了一处地方。
整个下腹有一种坠坠的垂感。
她心里一慌,转身就握住楚孙氏的手,有气无力道,“娘,去叫我爹来,快去。”
楚孙氏连忙点头,先把女主扶起来,送进寝室,接着匆匆跑去楚父那,把人喊回来,楚父火急火燎地冲回来,楚孙氏都没来得及赶上。
“秀秀。”楚父冲进屋中,嘘嘘喘着粗气,一眼就看到女主,卧在榻上,小脸苍白,一脸痛楚,两手紧紧的捂着肚子。
他当即紧张的上前为女儿把脉,片刻后,发现还没有落红,就猛然松了口气。
因为挡了一下,女主伤了胎气,又因为楚父处理及时,所以保住了胎儿,但以后还需卧床静养。
再次醒来时,女主开口说的第一件事,就是让爹娘别把这件事告诉顾元兆,她怕耽搁顾元兆前途。
爹娘同意,他们也是这么想的,就把事情隐瞒下来,可偏偏事与愿违,县丞大人想与他们交好,听说此事就上门拜访慰问,之后又要回去述职,恰恰就拜访了杜大人父子。
拜访时,顾元兆也在场,他们三人正在商议之后比赛的事情,到如今,顾元兆已经参加了三场比赛,而且场场都赢。
如今马上要进行后两场比赛,这是关键,晋级后,就可以去京城殿选。
三人说着话,小厮来报,县丞大人拜访。
杜知府让人进来,两方见面,互相攀谈,气氛挺不错的。那县城大人见顾元兆也在,对他很礼遇。
上来就行礼恭贺,预祝他武选成功晋级,喜得恩科。
顾元兆不卑不亢受了,杜知府感觉还挺有面子的,就备了一桌酒席,四人把酒言欢。席间酒热正酣,县城大人想卖顾元兆一个情面,就说起他不在时,楚千秀发生的事。
这不说还好,一说起来,顾元兆直接站起来,酒菜也不吃了,忙问:“陈大人,你说真的?我娘子,她险些……”
流产滑胎,一尸两命,凶手还是他至亲之一的二婶和二伯?!
两者打击对他都一样很难段时间接受,唯有一点,当听闻秀秀和孩子差点出事,他再也看不见其他,想不到其他,只想赶紧飞回她身边去。
于是,听完前因后果,经过一夜思虑,顾元兆毅然决然走到杜家父子二人面前,拜下道:“……杜大人,杜公子,我愿弃权,回去照顾我家娘子。”
“什么?”父子二人吃惊,“元兆,你疯了,你可是好不容易才走到如今这一步,怎可随意功亏一篑呢?”
“抱歉,”顾元兆眼眸定定然,跪着不起道,“我意已决,因为我不在,才害娘子险些丢掉性命,元兆只愿赶紧回去照顾他们母子,还请大人成全。”
“哎呀,元兆啊,你糊涂啊!”杜知府急的热锅上蚂蚁似的,原地跺脚道,“能走到如今这步多不容易,你很清楚,你怎能轻易放弃?”
“我意已决,请大人成全。”顾元兆不多解释,只叩首道。
杜公子也觉得棘手,只能委婉劝说:“元兆啊,你担忧家里人,我能理解,可顾夫人不是已经逢凶化吉,母子平安了么?你看,就只剩下两场了,你先笔试完,之后再回去,不也为时不晚吗?是不是?”
他小心问道。
顾元兆仍旧请辞,杜知府脸色微变,严肃起来:“哼!顾元兆,你可知你是我一手举荐的,你若弃权,可曾想过你我的脸往哪儿搁,他们只会说你不敢应战,怕丢人,所以逃跑了。”
“杜知府,不会的……”顾元兆觉得这种事根本就不重要。
“不用多说,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元兆你要学会顾全大局,更莫要辜负我们一番期望。”杜知府说完,抬步就走。
顾元兆无奈看向杜公子,“公子,帮帮我把?”
“那我可做不到,”杜公子叹气,拿折扇敲敲他肩头,“父亲说的那些话,虽然不中听,但也确实有道理,你就先比试完,再回去吧。”
“可……”顾元兆还想坚持,杜公子已经摇头离开。
没有父子俩同意,顾元兆也不好擅自离开,只能第二天比试的时候,打到快赢的时候,忽然放开对手,自己抬手认输。
只把对手和裁判席,以及诸多观众都看懵了。
“元兆,你……?!”杜知府愕然,杜公子捂着头,一脸牙疼的表情。
这就是顾元兆的选择,直接认输,他们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