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山摇头笑了笑,转身回屋看书去了。
拿着书本细细一想,就觉出其中有很多蹊跷,不论到底如何,楚千山决定往后都不再见王一鸣,因此王一鸣再约自己,他也全部拒绝。
日子一日一日过去,距离成亲的日子已经不足三日。
楚千秀心里扑通扑通直跳,每每晚上便紧张得不能入眠,于是就起来挑灯给自己绣嫁衣。
大红的衣裳,上头绣着鸳鸯和百花,花样子描得栩栩如生,绣的可精致。
夜深人静,灯下的小脸漾着娇羞的笑。
楚千秀欢喜极了。
上辈子,她与人私奔,王一鸣也从未给过她一个像样的婚礼。这一辈子,她一定要好好的成一次亲。
所以这婚服,她绣得可用心,足足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完成了大半,两个多月才绣完,如今再绣一天就能收尾了。
她聚精会神地绣着,忽然门被敲响,她吓了一跳,赶紧起身问:“是谁呀?”
屋外咳嗽了一声,楚父低哑的声音传来,“是爹,秀秀把门打开。”
“爹,这大半夜的你怎么不睡觉呢?”边说边把楚父让进来,给他倒了一杯茶。
楚父身上穿着中衣,外面披着青布衫子,笑眯眯地瞅着她看了半晌,忽然把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来。
灯光下,那圆润粉色的珠子焕发出夺目光彩,看起来十分美轮美奂。
“哇,好漂亮的珠子啊,这是珍珠吗?怎么生的这样大?”她小心翼翼地把那珠子放在手里把玩,触手温润,在灯光下看着仿佛能折射出五彩光,“爹,这珠子真好看!”
“这是爹有一次上山采药时在一处山洞里寻到的,见它无主就带了回来,我瞧着它应该是个宝贝,正好给你做头面,你的婚服上不是正好少了一颗珠子吗?就用它吧!”
“真的啊,爹,这个珠子给我吗?”
她高兴得爱不释手,楚父看她开心,自己也开心,点头说:“时候不早了,早点睡,我先回去了,不要绣的太晚,仔细伤眼睛。”
楚千秀连连点头,把楚父送走,又在灯下把玩了那珠子好半晌,越看越喜欢,干脆就动起手来把那珠子穿个孔,仔细镶嵌在婚服的纽扣上。
这珠子看起来挺坚硬,要把它磋磨出一个孔,可不容易。
一不小心,针尖就戳到了指尖,痛得她浑身一哆嗦,赶紧把冒血的手指塞进嘴里抿掉。
皱眉望着那珠子上面也被沾染了血迹,伸手就要去抹。谁知道那粉珠子像是能吸血,她手还没碰到呢,珠子上面的血迹就不见了。
咦?
楚千秀惊讶,刚要细看,忽然一阵翻江倒海的困意席卷而来,她扑通一声倒下,刚一沾枕就沉沉睡去。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沉睡的同时,她攥在手里的粉色珠子正在微微泛出光彩。
也就是睁眼眨眼的功夫,楚千秀愣愣地望着眼前灰白的天空。
地上有一棵歪脖子枯树,树枝上正卧着一只鸟窝,上面叽叽喳喳,热闹得很。
三只喜鹊两大一小,正蹲在离她最近的一枝树头,歪着脖子,朝着她叽叽喳喳叫,仿佛正在互相交流。
不是?楚千秀眨了眨眼,慢慢张开嘴巴。
她不是在自己房里睡觉吗?怎么忽然跑到山里来了?
这还不算,忽然一前一后两道黑影嗖的一下,往她头上窜过去。
前一个跑的贼快,几乎变成虚影,后面那个体型大一些,速度就要慢了许多。
她看清楚了,那好像是一头狼。
楚千秀倏然睁大眼,正要站起身,忽然头上方伸过来一只憨憨的,毛茸茸的脸,正与她大眼瞪小眼,互相望着。
那张脸毛茸茸的,白乎乎的,鼻头是粉色,嘴角往旁边裂开,露出了长长的粉色舌头,仿佛一直在笑。
楚千秀甚至错觉,在那两双大大的黑眼珠子里,好像看到了一丝笑意。
呼啦一声,脸颊一凉,那只憨憨的脸舔了她一口。
“啊?!”楚千秀大叫一声捂着脸,慌不择路地从地上窜起来,一下就躲到了树后面。
虽然那树看起来细瘦,瘦得藏也藏不住她。可聊胜于无,楚千秀握着树干,望着刚刚舔自己的东西。
只见它乖乖地蹲坐在地上,浑身毛茸茸的,白白的,两只大耳朵竖起来,远看就像一团毛球,正歪着头盯着她看,似乎很疑惑她为什么把自己给藏起来,反正那棵树根本就挡不住她。
“汪汪!”
毛绒绒的东西,看起来好像狗,站起来又坐下,后面毛茸茸的尾巴不停摇晃。
“你,你是谁家的狗?这是哪儿啊?我怎么会在这儿?”楚千秀说完了才发觉自己真傻,居然跟一只狗说话。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左右看了看,赫然发现她在一个很陌生的地方,而且周围的雾气很大,她居然望不到远方,十几步开外就看不到尽头了。
这很奇怪。
楚千秀抬头望了望天色,好像从她醒来到现在,这天上的云雾就没散过,太阳透不过来,可是这里却不会觉得很昏暗,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扶着旁边的树干,树上没有一片树叶,看起来都要枯死了,而地上全是黑黑的泥土,也是寸草不生的样子。
“这是哪儿啊?”楚千秀摸着后脑勺,奇怪地问自己。
“这是哪儿啊?这是哪儿啊?嘎嘎!”陡然一支公鸭嗓响在耳边,吓得楚千秀差点一*坐地上。
她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一个半人高的岩石后面横着走出来一只鸟爪子。
然后那爪子落地,出来一个五彩斑斓的*,有长长的尾巴毛,然后是大大的翅膀,再是五彩斑斓的头,还有黄色的嘴喙。
这竟然是一种山鸟,会说话的那种,听镇上的人说过,番邦那边把这种动物称作鹦鹉,会学人说话,是镇上和城里那些有钱人家才会饲养的玩意儿。
怎么会在这里?
楚千秀歪着头,跟它对视了半晌,然后那只鸟翅膀一展直接飞到那只狗头上面。
楚千秀无言地望着眼前的一幕。
狗子呆滞地站在原地好一会儿,然后忽然暴起,一个劲儿地攻击那鹦鹉,似乎想把那鹦鹉给咬死,吠叫的声音听起来很愤怒。
那鹦鹉嘎嘎的叫,故意到处乱窜乱飞,一边出言调戏。
“咬不到我,咬不到我,嘎嘎咬不到我,笨狗笨狗,傻狗傻狗,嘎嘎!”
“汪汪汪!”狗子很愤怒。
“嘎嘎嘎,咬不到我,咬不到我,笨狗!”
鹦鹉很欢快,好像在故意吊狗子,飞得忽高忽低,让它看得到却摸不着。
“汪汪汪!”狗子更愤怒了,一蹦三尺高,可还是咬不到。
眼前羽毛乱飞,场面很混乱,喜鹊在旁边的树枝上叽叽喳喳,叫得更加欢快,仿佛在拍手喝彩。
楚千秀微微张大嘴,只觉得眼前所见所闻太过奇幻,她扶着额头,以为自己是不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