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绍年哦了一声。
朱佑樘侧身问他: “这公孙弘可有什么不凡之处?”
孙绍年摸着胡子缓缓道: “华山派掌门岳德山弟子下少有的少年英杰,为人也极为正派。”
朱佑樘也仅是对公孙弘不陌生,听到孙绍年如此赞赏公孙弘,不由得心生结交之意,站起身来对孙绍年说: “长老慢坐,在下前去看看。”
孙绍年点头,孙茵茵搂上朱佑樘胳膊笑嘻嘻的对孙绍年说: “爷爷,我也要去看看。”
一大一小两个人朝着公孙弘他们那里走去,远远地听着一个年轻人的声音:
“这个自然,站着打,我公孙弘普天下武林之中排名第八十九,坐着打,排名第二!”
另一个声音响起: “你第二?第一是谁?”
公孙弘说: “那是魔教教主北宫远!”
突然孙茵茵疑惑的问朱佑樘: “护法叔叔,你怎么了?”
朱佑樘住了脚步站在原地,面色有一瞬间茫然,他用手捂了下胸口,刚才听到北宫远名字时,他的心口突然铮的一下仿佛被拨动的琴弦,颤颤悠悠的。
“护法叔叔?”孙茵茵轻轻唤了声朱佑樘。
朱佑樘摸摸孙茵茵的头顶两个人走到离公孙弘不远处的位置。
二楼因为他们的打斗客人走了大半,他们一出现分外显眼。
田博仁正说着: “若说北宫教主第一,我没异言······”突然看到不远处的朱佑樘眼睛一亮,田博仁也是性情中人,立马不和公孙弘斗嘴径直跑到朱佑樘面前:
“那小道姑你随便领去,我只管要他就可以了。”说着就要摸上朱佑樘的脸。
公孙弘明显没有想到意外来的这么突然,满身是血有些呆滞向朱佑樘看去,只见朱佑樘宽袍大袖面容出尘样貌却是不凡,没想到衡阳竟然有此等样貌出众的人。
田博仁动作放荡,孙茵茵也不是吃素的,看着有人想要占他护法叔叔的便宜一脚踩到田博仁脚上,田博仁没有反应脚上已经有血水溢出,很明显孙茵茵脚下鞋子是有暗器的。
田博仁也不在意笑着问朱佑樘: “公子姓甚名谁是谁家少爷啊?”
朱佑樘也觉得田博仁有趣,竟然男女不忌,微笑了说出他自己的名字: “在下朱佑樘。”眼睛虽然看着田博仁,他却留意到公孙弘已经放走了那个田博仁想要抢占的小道姑。
公孙弘以为朱佑樘只是寻常百姓,皱了眉为朱佑樘解围: “田兄,你怎可这般不羁。”
田博仁扭头看着公孙弘一本正经: “美色在前其他的都是放屁。”
孙茵茵听了田博仁的话哈哈笑出声来,仰了脖子问朱佑樘: “叔叔,这可怎么办?”
朱佑樘摇着扇子温和的笑着说: “是啊,这可怎么办啊?”面上丝毫没有担忧。
公孙弘走到朱佑樘面前挡着朱佑樘对着田博仁正色道: “你我武林中人怎可将寻常百姓牵扯进来!”
田博仁生气: “公孙弘我敬你是条汉子你也不要太过分,小道姑你想救我让你救了,如今这位公子你也想要带走!”
公孙弘苦笑: “田兄你若是肯安生些,我想我们也能过得安稳些。”
这边公孙弘同田博仁争斗不止,孙茵茵问了朱佑樘: “叔叔,他们好生无趣,就让他们两个傻瓜打吧,我们去找爷爷吧。”
朱佑樘看看浑身是血,体力明显不支的公孙弘摇摇头,拉着孙茵茵离开。
田博仁察觉朱佑樘要走荡开公孙弘便要去拉朱佑樘的袖子,公孙弘提剑便要阻拦,只见田博仁的手从朱佑樘的胳膊上捞过去却扑了一个空,什么都没有抓到。
朱佑樘冲一脸惊讶的两人笑笑抓了孙茵茵快速消失。
田博仁头一次遇到功夫如此诡异的人,不免心中不解。
公孙弘将方才田博仁的动作看得真切,心中衡量下意识的问出: “田兄,你看刚才那人的武功路数是那一派的?”
田博仁摇头: “只是诡异的厉害。”
公孙弘点头。
朱佑樘他们回去时孙绍年正在看一封密信,见到朱佑樘回来晃晃信纸: “总舵的信到了,说是护法近些日子会来衡阳,要分舵做好接待工作,教主果然看中护法。”
朱佑樘默默不语。
孙绍年很有眼头见识的转移话题: “不知接下来护法有什么打算?”
朱佑樘想着如今大概武林中最重要的人都聚在刘府了,想想说: “去刘府看看那些所谓的正派人士。”
“护法,恕孙绍年不能相陪了。” 江湖上认识孙绍年的人不在少数,朱佑樘要去刘府孙绍年却是去不得。
朱佑樘知道孙绍年的为难之处也不强求:“无妨,在下一人去便可。”
“也不能一人去,身边需要带些帮手。”孙绍年是好意,孙茵茵小孩子却咯咯的笑出声来,回了头对孙绍年说:
“那些个废物护法叔叔带了也是累赘。”
孙绍年不同意的看看孙茵茵却也不生气,溺爱的摸着她的小脑袋:“如此护法一个人要小心”。
朱佑樘点头,孙茵茵冲朱佑樘眨眨眼。
另一边,被田博仁抓了小道姑的定安师太等白云观的女冠,以为是华山派公孙弘捉了小道姑。于是白云观也抓了华山派的一名女弟子向刘府赶来。
天上下着大雨,朱佑樘也不披蓑衣,只撑了炳伞缓步走来。
刘府大宅门口点着四盏大灯笼,十余人手执火把,有些人撑着雨伞在雨中迎客。
刘府门口,朱佑樘看到定安师太主动退让,两步合掌行礼,定安师太咦了一声,心中暗想:这世上真有这般比泰山那群牛鼻子还要仙风道骨的人。
朱佑樘看着女冠们和华山派弟子们纷纷进去,才缓缓踱步进门。
朱佑樘跟在华山派身后又气质出众无人敢阻拦,在朱佑樘进门时一个脸贴膏药的驼子也匆忙迈进来,还挤了朱佑樘一下。
朱佑樘向那人看去,只见那人匆忙躲开快步走进了大厅。
大厅了分两边坐了二百余人,朱佑樘环顾四周,华山派的弟子在一桌坐着,青城派的弟子一桌坐着,唯独不见五岳剑派各派掌门,想必是还有去处。
突然朱佑樘看到了刚才挤了他一下的驼子,那驼子躲在后面的座位里藏在人群中,他没有多加在意。
说起来这大厅里竟然坐了大半个武林,若是西域光明神教,中原神教到了怕是整个武林便坐齐了。
朱佑樘听着内堂的五岳剑派的长老们指责公孙弘,说公孙弘将害死了天门道人的弟子,又听着恒山的小道姑说公孙弘如何为了救她身负重伤。
那些掌门们动辄喊打喊杀,只有刘斯年还有些头脑,要众人平心静气查清楚了再决定如何处置。
朱佑樘默默叹气,这便是中原武林的诸鼎山之派,气度实在狭小。
突然朱佑樘目光向窗外扫去,两个青城派弟子撞破窗户被人丢了进来,屁股上是两个大大的鞋印,有小姑娘突然出现笑了说:
“屁股朝后平沙落雁式。” 青城山余庆海面色不善一把抓上孙茵茵手腕。
朱佑樘端起茶杯看着眼前情况有些纳闷,这孙绍年不是说不来么,怎么如今有如此戏弄青城派。
孙茵茵这边戏弄余庆海,另一边还冲朱佑樘眨眼睛。虽说朱佑樘知道孙茵茵不是善茬,可眼看着青城派方人智走到孙茵茵身边,到底还是怕孙茵茵吃了亏。微微挥袖荡开孙茵茵身边的余庆海,掌心向孙茵茵一抓,孙茵茵便直直的快速滑进朱佑樘怀里。
一时间在座诸位全部瞠目结舌,当今武林中没有谁可以仅凭挥袖子荡开余庆海,余庆海神色一变向朱佑樘看去眼中寒光尽显:“阁下是谁?与我青城派有何过节竟这般侮辱?”
定安师太和天门道人纷纷站到余庆海身后一同看着朱佑樘不说话。
朱佑樘摸着孙茵茵的小辫子笑着说:“在下只是一介散人无门无派······说到去青城派的过节更是没有,只是看着余掌门同一位孩童过不去,实在觉得有些······”
朱佑樘将桌子上一碟点心递给孙茵茵,这才缓缓说道:“有些觉得不妥。”
方人智迅速站到他师父身边对着朱佑樘说:“我看你分明是同这小妖女一伙的!”
朱佑樘慢悠悠的摇着扇子,眼睛半开看着方人智:“我看你手段残忍分明是同魔教一伙的。”
余庆海面色不善抬起手止住方人智的话:“退下!”方人智乖乖退回青城派弟子中 。
朱佑樘本就无意于余庆海他们多做纠缠,他们知难而退最好。
刘斯年走出来冲朱佑樘拱手:“不知阁下姓名?既然来参加刘某金盆洗手便是刘某的荣幸。”
刚才面对余庆海都没有起身的朱佑樘缓缓站起身来向刘斯年回礼:“在下朱佑樘,久闻刘先生大名,今日特地来拜会。”
刘斯年好奇朱佑樘武功路数笑着问:“不知朱兄师承谁人,这武功路数却是刘某从未见过的。”在座诸人也都好奇,一听刘斯年如此问了纷纷扭头看向朱佑樘。
朱佑樘连连摆手:“方外之人那里有什么师傅······”话未说完定安师太身边一直看着他发呆的小道姑指着他呼道:“啊,师傅,我知道他是谁了”
所有人连同朱佑樘齐齐看向小道姑,小道姑脸色一红抓了定安师太袍角:“在回雁楼上田博仁看到他后对公孙大哥说:那小道姑你随便领去,我只管要他就可以了,我走的时候还担心这位兄弟呢,不过古今看这位兄弟武功怕是田博仁那贼人占不到什么好处去······”
定安师太恼怒:“田博仁这混账男人都不放过!”
朱佑樘默默扶额。
刘斯年极力忍着笑一脸正派对朱佑樘谦让:“不如朱兄便就我这宅子落脚,等刘某金盆洗手后再离开。”
朱佑樘还在考虑却感觉孙茵茵住着他的胳膊紧了紧,他满脸歉意:“多谢刘大哥美意,只是在下还有其他要事要办,等您金盆洗手我一定前来观礼。”
刘斯年也不做强留。
朱佑樘说完便要离开,孙茵茵抱了朱佑樘的腿脆生生的说:“俊俏叔叔,你送茵茵回家。”
朱佑樘看了眼诸人没有要拦着的意思一把将孙茵茵抱起火速离开。
出了刘府朱佑樘问孙茵茵:“出了什么事了你们要亲自过来。”
孙茵茵笑的春光灿烂:“那个公孙兄弟快要死了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