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远和沈北洋相互对视一眼后齐齐笑出声来。
用过饭沈北洋先行离去,朱祐樘陪着北宫远在庭院里散步。
夏日傍晚的平顶山,夜风阵阵,北宫远的庭院内植物众多,植物酸苦的味道和泥土的味道在傍晚的夜风下放大。
北宫远在前面走着,身侧便是朱祐樘,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朱祐樘性格淡然,搁在那里都是一片坦然,也不觉得尴尬,细细的看着北宫远的庭院:“教主这院子置的很有灵气。”朱祐樘说。
北宫远脚步一顿:“有灵气?”
朱祐樘轻轻笑了:“植木花草根据土地的性质布置,庭院飞廊走向也根据植物山川的形状来建造,开池引水也是因势利导,这个院子很活。”
北宫远挑了眉毛,一双凌厉的眼角扬起来些,视线在身边转了一圈:“本座这护法还有几分算命先生的本事。”
朱祐樘听了脸上笑容更深,凑近了北宫远,温热的气息就在北宫远脸侧,之见他神秘莫测的说:“不是几分,是十足!”
北宫远脸上的错愕一闪而过,然后哈哈笑出声来。
“本座原不想你往广西去。”北宫远视线看向远处渐渐暗下的天际。
“但是教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朱祐樘站在北宫远身边,解下自己披着的外袍轻轻为北宫远披了“夜风凉,教主体质偏寒。”朱祐樘的侍女不知用了什么熏香为他熏衣服,他整个人身上有种清爽的香味。
北宫远一怔,稍微侧了脸,便看见肩膀上朱祐樘一双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他冷笑:“你到是知道本座。”
朱祐樘淡淡的说:“知道。”
北宫远心里不痛快:“知道不是也应该藏着吗?说出来不怕本座厌恶你?”
“不怕。”朱祐橖说的很干脆。
三天后,神教神殿,北宫远当着三大护法,五大长老,五位堂主的面宣布,派护法朱祐橖同风雷堂堂主沈北洋前往广西。
神殿中朱祐橖神色不动,冯镜轩也强忍着自己,不让自己看上去那么失落。
待众人离开大殿,沈北洋看着缓缓走出外面的朱祐橖,说:“沐兄弟留步。”
朱祐橖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沈北洋解释:“北宫兄弟让你去广西你是猜的出来的,至于让老沈陪你你不要多想。”
朱祐橖点点头:“无妨,在神教,不论做什么都是对教主尽忠。”
沈北洋开心的哈哈大笑,一巴掌拍上朱祐橖后背:“我就说你这兄弟大度,没那么多歪的邪的,教主还非叫我同你说一声……”说着沈北洋脸色一变,说漏了。
朱祐橖听到沈北洋的话,抬头看向神殿高阶上的教主宝座,垂下的纱幕帘后北宫远的身影静静站立着,隔着纱幕朱祐橖还可以看到他静穆的侧脸。
对于北宫远体内熟悉的气息,朱祐橖对于北宫远是自然而然的亲近。
他笑着向北宫远的方向拱手,北宫远看见迈开腿离开。
沈北洋看着朱祐橖又看看离开的北宫远,摇摇头:“这么多年来,我老沈还头一次见教主对什么人向对你这么上心。”
朱祐橖目送北宫远离开,他将视线重新落在沈北洋身上,表情严肃:“沈大哥,去了广西,你要留心了。”
沈北洋疑惑:“如何?”
朱祐橖解释:“广西五毒教猖狂,你动身前要做好准备。”
沈北洋点头:“你放心。”
朱祐橖离开,穿过神殿的西面的游廊,飞起的檐角下,一根宽大的柱子后面冯镜轩慢慢走出来,被风吹起的袍摆翻动着。
王城叹气:“沐兄弟要同沈堂主去广西了。”
朱祐橖安慰冯镜轩:“教主没有让你去一定是有更大的事情安排,你且宽心。”
冯镜轩点点头,看向神殿外平顶山远处翻滚的雾气:“只好如此想了。”
魔教总舵位于山西安定州平顶山,距离广西路程很远。
正是正午,太阳奇大。
黄土铺就的官道上尘土飞扬,在经过两个月的风尘仆仆后,朱祐橖等人再没有刚下山时候的快马急鞭。同行二十几个人骑在马上匀速的走着。
队伍前面沈北洋将挂在马背上的水囊中的水狠狠灌了两口,抹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说:“出远门这种事情真不是人干的!”
朱祐橖看着远处的尘土飞扬,幸好他不是人,不然在这样的天气下,一身汗水再加一路尘土,想想都觉得痛苦:“人困马乏。所幸不远了,过了兴和府就到快要到广西境内了。”说着,一群人已经走到官道尽头,来到了兴和府的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