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锦恒眼底浮现出笑意。
看来这几日的学习还是有点作用的。
他撑着脑袋,饶有兴趣看她,“你说错了!我不怕啻芒国,因为啻芒国的皇帝对柳弃疾厌恶至极。我杀了柳弃疾,他高兴还来不及。”
“叔叔是啻芒国皇帝的弟弟,啻芒国皇帝是不会不管的。”月霁的眉毛拧在了一起,说话的声音陡然拔高。
就像是声音越高,话越正确似的。
靳锦恒双眼含着讥诮,他讽刺的说道:“我跟你爹还是叔侄呢,我跟他都要打仗了。皇室的亲情是不作数的。”
“堂哥对我也是装出来的吗?”月霁双眼灼灼的望着他。
靳锦恒像是被烫到,抽开对视的视线,“你不一样……”
靳宸渊身边的人,没一个可信的。
但她除外……
月霁不太懂他的意思,但她明白叔叔现在很危险,堂哥还是想杀他。
“堂哥,你放了叔叔吧。你就当没看见他还不行吗?你跟爹爹打仗,跟他又没有关系。”她瘪瘪嘴,眼眶中的眼泪摇摇欲坠。
靳锦恒撇过眼去,他不愿看见她哭,“不杀他,难解我心头之愤!”
柳弃疾算什么东西,敢动他的人!
他靳家的家事,还轮不到啻芒国的人插手!柳弃疾个下流胚子,半夜三更约若兮、月霁见面,不要脸!
月霁的心肝一颤,她忍住心里的惧怕,坚强的用手背揩去眼角的泪水。
要是爹娘在身边就好了……
现在她能如何救叔叔呢?
靳锦恒离开营帐时,赵宽跟若兮就在外面候着。
他的眼神如刀般在若兮的脸上刮过,“你喜欢柳弃疾?”
“……”若兮扑通跪在靳锦恒脚边。
“为何不跟我说?”靳锦恒幽幽的反问。
若兮面无血色,牙齿直打哆嗦,“奴婢……”
她不敢说……她怕主人会对柳弃疾不利,更怕主人觉得她用心不忠,将她处死。
“去教月霁读书吧,日后不准瞒我。”靳锦恒双手背后,朝校场走去。
“是。”若兮感激的看着靳锦恒的背影。
靳锦恒在前面走着,赵宽寸步不离的跟在他的身后。
“主人,柳弃疾该如何处置?”赵宽拱手,恭敬的问。
“自然是杀了!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闹事,把我置之何处?”靳锦恒冷嘁。
赵宽的眼底倒映出几分惊恐,他道:“主人,不可为了小小竖子而毁了大局,柳弃疾一个闲散王爷自然不足为惧,可啻芒国皇帝好歹是他的哥哥,弟弟出事,他岂会置之不理?”
像是料到靳锦恒接下来要说什么,他接着道:“表面功夫,柳行思总会做的!柳弃疾可杀可放,杀了他固然痛快,可放了他,借此跟啻芒国皇帝联络,借兵攻城岂不更有裨益?”
靳锦恒的眸底翻滚着波澜诡谲,他捏着拳头,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砸向赵宽的胸口。
“呃……”赵宽被打的连连后退,他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校场瞬间安静下来,士兵不约而同看向靳锦恒跟赵宽的方向。
待靳锦恒的眸子往士兵的方向一瞟,士兵又练起了长矛。
“卑职该死……”赵宽捂着胸口,跪地求饶。
一滴滴殷红色液体,从他的嘴里流出。
“混账!你说说,柳行思凭什么帮我?”靳锦恒踏着皂靴踩上赵宽的肩膀,双眼冷得几乎能淬出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