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前辈听完了话,摸着下巴思索半晌。
“回去吧。”
唐叶琳不甚明白。却听前辈又讲:“按照你所说,这便是那小子的命数,你们能救得了他一时,却救不了他一世,自己的路还是要自己去走得好,旁人若是插手,反倒不好。”
“依前辈所言,弋阳如今没什么危险?”
老前辈笑着不说话。
唐叶琳捉摸不透,犹豫着想要告别,却被老前辈强制留下。
“再陪老头子说说话,说说你们那个地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
唐叶琳微愣,看向老前辈笑嘻嘻的眸子,似乎有将一切都看透的本领。
正欲说话,身后传来一声娇斥:“你们这里是怎么回事?难道就是这样待客不成?”
小二忙上前,方才被掌柜的好一顿训斥,若是这下再得罪客人,他的饭碗就甭想要了。
“姑娘见好,小的这就带姑娘去楼上雅间就坐。”
身着火红裙装的女子盛气凌人,眉眼间带着一股子谁都看不上眼的骄纵。
“哼。不必,本公……姑娘就要在这大厅当中就坐。”
小二着实为难,近日城中一年一度的比武大会,城中客人不少,北疆的、大梁的、其中有不少身份尊贵的,谁知道这大厅当中没有呢?若是冒然换了位置,届时指不定得罪了哪位贵人。
“姑娘,不是小的不为你换,实在是……您瞧,这下面客官都坐满了。楼上雅间虽说所需的银子多些,但必定清净,姑娘定会喜欢。”
“呸,本姑娘就喜欢着大厅,你们打开门做生意,若是连这点小问题都解决不了,不能满足,还不若关门大吉!”
女子冷笑一声,手中的马鞭用力一甩,随着一声尖叫,就近的一位老先生扑倒在地,身上很快渗出一道血痕。
这边的动静吸引来不少视线,多半是看热闹,谁都看得出,那红衣女子并不是好惹的主儿,多家伙多想着明哲保身,一时间就连小二都未曾上前扶将老人。
唐叶琳看了起不打一处来,天底下竟还有如此嚣张的女子,还有没有王法?
女子似乎注意到唐叶琳的视线,见她起身朝自己这边走来,上下打量之后,毫不掩饰地嘲笑道:“怎么?你想将你的位置让给我不成?只是那臭道士坐过的,我嫌脏。”
闻言,大家伙纷纷向老前辈看去,见他正一手抠脚,一手啃鸡腿。不少人露出鄙夷的视线。
老前辈见状也不生气,笑呵呵地看着那盛气凌人的女子。
“你这女娃好生厉害!”
女子似乎被这一句激恼,道一句:老家伙,说话小心些,谁是女娃?小心我手中的鞭子不长眼!
说着,手中的马鞭又要甩出去,直逼老前辈面门,这一鞭子红衣女子用了十成十的力气,若是真摔下去,怕是老前辈要当场气绝。
唐叶琳方才检查好地上老先生的伤势,给了药品嘱咐好,又将老先生扶到一边坐着,抬眼便见到眼前一幕,登时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湘儿,住手。”
身形未至,声音先到。唐叶琳朝门上看去,一名身着湖蓝锦衣的男子大步走近,一把夺走女子手中的马鞭。扔到一旁。
“哥!你怎么帮着外人欺负我?”
锦衣男子狠狠皱眉,低声对女子说了什么,女子面上稍微缓和一些,看向老前辈却依旧不屑至极。
“老东西,算你今日运气好,下次再让我见到你们,小心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满是不屑与挑衅地看向唐叶琳,登时转身离开。
锦衣男子道:“燕某在这里向大家赔个不是,家妹年纪小不懂事,让大家伙受惊,各位安心吃茶,今日所有的账目包在我身上。”
说着,去柜台找缩在台子底下的掌柜。掌柜一听说,立刻掏出算盘,却见那男子眼睛都不眨动一下,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这里是五百两,想必怎样都够了,烦请您将那老先生送去医馆,找一位大夫进行医治,燕某在这里谢过掌柜。”
掌柜还沉浸在这天上降下来的好事当中,这可是五百两啊!他整个茶楼都不值这么多钱。
“诶诶,公子别走哇!店中还有众多吃食,欢迎公子再来赏脸啊!”
锦衣男子婉拒离开,走到门口时,无意间看见正在安抚老先生的女子,微微偏着脑袋,阳光尽数落在她身上,温柔至极。
“哥!你还在等什么,要走了!”
锦衣男子微愣,点头离开。
男子与女子离开之后,茶馆内尽是谈论两人,都在稀奇这天壤地别的两人,是如何做得到兄妹的。
锦衣男子前脚刚走,老先生后脚便被一脚踹出茶馆门。唐叶琳刚想上前搀扶,却被老先生阻止,不想再多麻烦她。
唐叶琳见人一路离开,这才重新回到茶馆之中。
“怎么?还耿耿于怀呐?”
老前辈扔了一颗花生米,砸到了自己的鼻子。
“前辈,您的心可真大,差点被人砸到脸,还能巍然不动,天底下就没有比您还要淡定的人儿了!”
老前辈似乎没有听出她话中的意思,笑道:“倒是多谢你夸奖。不过倒是你,怎么从方才开始,便一直魂不守舍的?”
唐叶琳摇摇头,没有告诉老前辈,是因为那男子,竟然姓燕,不知道与燕北皇室以及燕臣是个什么关系?
马车走出茶馆很远,燕湘儿不情不愿从马车当中探出头。
“哥,到底还有多久才能到?我都快要憋死了!明明能骑马,为何非得叫我做马车?”
燕铭楼看向自己的妹妹,无奈叹了口气。
“你若是继续这样下去,迟早会惹出事情来,性子还是收敛一些好,毕竟这里不是北疆,不是燕北。”
燕湘儿嗤笑一声。
“哥哥胆子怎么变得这么小?在大梁呆了一段时间,真变成胆小鬼的大梁人不成?”
燕铭楼道:“大梁也还有许多英雄好汉,怎么感觉在你嘴里,全都如此不堪?”
燕湘儿正准备顺着自家哥哥的话说下去,突然不知道想到什么东西,猛地面上一红:“才不是,我最敬仰的男子便是大梁人,燕北男儿少有能比得上他的,不,是天下都没有几个比得上的。”
燕铭楼微愣,从不知道,自己心比天高的妹妹,竟会有如此称赞一名男子的一天,还是一名大梁男子。
“是谁?竟能让湘儿如此称赞?”
燕湘儿露出少有的小女儿姿态,躲在帘后。
“哥,你就别说我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方才在那铺中磨蹭那么半晌,是因为个女子!”
燕铭楼皱了皱眉,看像一直跟着自己的小厮。
小厮缩了缩脖子:“是公……小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