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阳只是怔怔瞧他，她的嘴角勾着一丝他不曾见过的笑，声音懒懒道，“你可知我为何把你赶出来？”
他冷笑，“不是不想要我了吗？”
如同他那个从未想过让他认祖归宗的父亲一般。
丹阳轻轻一笑，“太傅说你很聪明，如今学问已经超了许多人，只要你愿意，这朝中等有你一席之地。跟着我，只怕你就只能当个面首了。”
还是那么多面首中的其中一个。
他道，“我不怕！”
即使是那么多面首中的一个又如何，只要能日日夜夜都陪在她身边，他保证那些面首都规规矩矩的。
“可是我怕！再说咱们公主府中那么多人，总得留一两个干净的不是。而且你父亲的事情我也派人查过，当初不是他不想接你们回去，他原本便是入赘，他那夫人又凶悍善嫉。他不接你们回去，便是想给你们留下一条活路！据说他临死时，他那夫人以有察觉，可他宁愿几日不食，也没将你们供出来，可见他还是很爱你们的！”
他怔怔站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听见公主轻轻对他道，“怀瑾，有这么多人爱着你，你可得给我好好的活着！”
再后来他便听说她杀了两大首辅，惹得朝中百官大怒，甚至有人不惜撞死在了金銮殿上，求小皇帝杀了她。
他也曾找机会拦住她，问她为什么要杀了两大首辅，可她只是道，“看他们不顺眼！”
几日后，他便听说她死在了自己房中的事情，杀她的便是以前她时时带着他们前去探望的那个姓墨的。
又过了几个月，新皇登基，小皇帝也被那姓墨的拉下了台，他拿着曾经跟丹阳交往甚密的那些官员的名单去找新皇，然后以左相的位置和墨九君在朝廷上分庭抗争。
他在想，他如今唯一活着的意义，便是杀了那姓墨的吧！
毕竟公主那么喜欢他，若是杀了他为公主陪葬，想来公主会很高兴。
地宫里依然能传来那些舞姬的嬉笑声，左相坐在雕刻了精致图案的椅子上，瞧着坐在他面前的李牧，曾经他很羡慕此人，因为只有此人可以每日都跟在公主旁边，也只有此人可以贴身照顾公主。
可如今他瞧着他被折磨的瘦的几乎变形的脸，只觉得可悲，其实他们都一样，明明是活生生的一个人，却被圈在了一个名为丹阳的圈子中，永久无法出来。
“你还是执意不肯告诉本相，丹阳为何要杀四大首辅吗？”左相将一杯茶递给李牧，面无表情道。
李牧冷笑，“我为何要告诉你，这是我和公主的秘密，我为何要该诉你？况且，谁敢肯定，你不会拿着这个秘密去找皇上，再换取更好的职位！”
左相瞧着李牧脸上明显的嘲讽，也不介意，只是淡淡道，“你只有说了，本相才知道该如何为公主报仇！”
“报仇？”李牧仿佛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他道，“左相大人如今锦衣玉食，左拥右抱，我着实没看出左相有替公主报仇的意思，还是左相早已经把公主忘了！”
左相阴阴瞧着他，转身朝外面走去。
与此同时的李府，李首辅看着站在那里的李焕，脸色微微一变道，“你说左相把李焕救了出来？”
“是的，据儿臣所知，左相是想从他口中得知，当年当阳公主为何执意要杀了你们！”
李首辅的脸色已经煞白，他扶住身边的桌子，嘴里仿佛喃喃道，“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有人想将此事挖出来！”
“爹，你们当初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无论儿臣怎么问，您都不肯告诉儿臣！”李焕有些着急道。
这可关系到他们李家以后的发展，可让他郁闷的是，这么多天了，无论他怎样问，他爹都不肯吐露半点当年的事情。
“你回去吧！此事爹是不会说的，你若想让李家平平安安的，就去杀了李牧，他若不死，咱们李家只怕不用多久就会招来灭顶之灾。”
李焕一愣。
“别忘了，要尽快让他永远都不能说话，否则……否则死的便是我们！”
李焕怔怔跪在那里，许久后终于站起来一步一步朝外面走去。
“公子，咱们去哪？”
“去相爷的府上！”
“是！”
此时的王府里，青冢依然围着墨九君打转，偶尔还会朝着外面看一看。
这几日，她每日早早起来就服侍在墨九君旁边，晚上很晚才回去，勤快的都有些不像是自己。
墨九君瞧着她那心不在焉的样子，又看了一眼外面明媚春色，轻轻叹口气道，“可是又想去外面了？”
“那个外面热闹，王爷知道，我喜欢热闹！”
墨九君想起他们刚刚认识时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样子，着实不知道她喜欢热闹这个毛病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带上兰儿和秋月，再多带一些侍卫，早些回来！”
青冢一喜，忙高兴道，“好！”
出了王府后，青冢便直奔左相府邸的方向，兰儿和秋月坐在她旁边，兴奋道，“小姐以前每次出来，都是来这里吗？”
这里也没什么呀，为什么小姐不肯带她们！
青冢胡乱‘嗯’了一声，看见前面有一家大大的成衣店，忙道，“停车！”
‘吁’马车停下。
青冢下了马车，对着身后侍卫道，“你们在此等着，我去买几身衣服！”
那些侍卫看了看对面的成衣店，忙垂下头道，“是！”
进了成衣店之后，青冢让兰儿和秋月在外面等着，自己则给了店铺老板一些银子，又换了男装，匆匆从后门离开。
左相看见青冢竟然独自一人来他府上，脸上的笑很是意味深长，此女的胆子还真是大，就不怕他拿她要挟那个姓墨的？
“相爷，李牧呢？”青冢瞧着相爷一片祥和的样子，犹豫道。
此人当日放了那么多犯人出来，且墨九君怎么也寻不到，想来是被他藏在这园中了吧！只是看着院子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藏了那么多人的。
左相笑了笑，“本相为何要让姑娘见李牧？”
她可是那姓墨的人！
青冢犹豫了一下道，“左相想知道丹阳公主为何执意要杀那四大首辅吗？”
左相一愣，“你有法子让李牧说出来？本相可提醒了你，此人软硬不吃，可是一个不好对付的主！”
青冢笑了笑，“你放心，我有法子！”
左相这才挥了挥手，“把李牧带过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