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大夫,快......”
就在沈妍出神的功夫,外头传来青菱着急的声音,她想挣开司马玉嘉的手,却发现被他握得死紧。
罢了,眼下他昏迷不省人事,她难不成还跟个病人计较?
刚在床边坐下来,青菱就领着苗大夫推门进来。
沈妍想站起来,“苗大夫,您快来看看他。”
似乎担心她就此站起来离开,司马玉嘉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放,力气之大,不像昏迷之人,倒像撒娇耍赖。
沈妍无奈,只得重新坐下。
苗大夫让青菱连拖带拽到床前,还以为司马玉嘉突发恶疾快不行了,他一刻都不敢耽搁,忙帮司马玉嘉探脉,却是越探表情越凝重。
当然,不是被司马玉嘉的病情难住,而是从脉象来看,他脉搏沉稳,浑厚有力,怎么看都不像是个病重之人。
没病却装做病重的样子,到底为何?
沈妍眼见苗大夫一直皱着眉却不说话,瞧着表情很是严肃,她心中没底,难不成司马玉嘉病得很严重?忙问:“大夫,他怎么了?”
“呃.....”
苗大夫还没开口,司马玉嘉手指就轻弹了弹,苗大夫迟疑了下,目光落在他紧握沈妍的手上,眼珠子一转,难道.....
苗大夫福至灵开,总算明白他所图。
“咳咳.....”
他用清咳掩饰惊讶,旋即正色道:“世子夫人请放心,世子只是操劳过度,心思郁结所致,休养几天便可痊愈。”
劳累过度,心思郁结?
沈妍诧异,他近几日的确早出晚归,然而心思郁结是因为什么?
上辈子她病重期间,听府里丫鬟婆子说世子一掷千金赎了段如烟,还想把她娶进府。
若不是今日遇上司马玉嘉和段如烟,她或许不会往这上面去想。
然而今日他亲自护送段如烟到一处小院,如此看来,应该不差。
他或许为着如何把段如烟娶进府,给她名分而苦恼?
这个猜测令她心口发闷,却也明白,在他和段如烟之间,她只是外人。
她安慰自己,既然已经决定离开侯府,司马玉嘉和谁在一起,都与她无关。
虽然他和上辈子不一样了,但那又如何?他喜欢的人不是她。
“世子夫人无需担心,老夫这就开服药,煎了给世子服下,今晚好好休息,明日定会痊愈。”
苗大夫见她低头,只当她放心不下,忙笑着安慰。
“那便劳烦苗大夫了。”
沈妍回神,抬眼朝他勉强笑了笑。
“世子夫人客气。”
苗大夫眼见司马玉嘉还没打算睁开眼,只得说一些安慰沈妍的话,保证司马玉嘉的身子很好,一会儿就能醒过来。
说完这些,他抹了抹额头没有的虚汗,这才起身去一旁开药。
没事就好。
沈妍也松了口气,唤陈嬷嬷进来,吩咐她去临春院和南山堂说一声。
“哎,奴婢这就去。”
陈嬷嬷想起方才世子的眼神,心里就瘆得慌,正好不用留在房中侍候,当即乐得应了一声,抬脚就出了栖云轩。
苗大夫开了药,自然也不想留下来碍某人的眼,只提醒道:“世子这症状来得急,去得也快,偶尔一次没事,若是长久这样,只怕不好。”
“嗯?”沈妍只觉得苗大夫这话说得奇怪,可若说哪里怪,她也挑不出来。
正想发问,就见苗大夫看向床上,捋须笑道:“世子醒了。”
“你.....感觉如何?”沈妍便把方才那异样的感觉抛之脑后,转身来到床边,见司马玉嘉想起来,便去扶他。
许是被苗大夫无情拆穿,司马玉嘉脸色有些不自在,却还是朝沈妍虚弱一笑,“没事,别担心。”
苗大夫看破不说破,笑道:“醒来就好,一会儿把药喝下去,今晚在房中好好歇息,不要受了潮气免得病情加重。明日老夫再来给世子把脉。”
什么潮气?司马玉嘉抽了抽嘴角,总觉得苗大夫这话别有深意。
他把个脉,总不会连他每次回来栖云轩睡地铺都知道吧?
可惜当着沈妍的面,他不好向苗大夫求证,只得虚弱笑道:“谢苗大夫,您慢走。”
“我叫春杪进来陪你,我去送苗大夫。”
关于段如烟,沈妍心中始终有一根刺,不愿和司马玉嘉独处,便想叫春杪进来侍候。
“不要紧,世子夫人且留下来照顾世子,栖云轩的路老夫还知道怎么走。”
司马玉嘉张了张嘴,还没说什么,苗大夫摆手笑笑,提着药箱溜之大吉。
沈妍:“.......”
司马玉嘉暗道苗大夫是个好的,日后得给他厚赏,横竖他如今已经装到这份上,干脆一装到底。
只当没瞧见沈妍局促又想离开他的表情,温声道:“方才吓到你了吧?”
沈妍垂眸不答,只问道:“怎么把自己累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