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尔德的突然变化,让奥托无比诧异:“瓦尔德!”
詹天涯却是丝毫不惊讶:“我之所以要说明哈里斯的情况,就是希望你会按耐不住自己站出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笨,我以为你会多装一会儿呢。”
奥托诧异:“你是说哈里斯身上没被动手脚?”
詹天涯还没说话,瓦尔德先开口了:“他身上的确有东西,但那是一种病毒,足以在短时间内杀死我们所有人。不过,我事先植入过疫苗。”
奥托还是不明白:“瓦尔德,为什么?”
瓦尔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向哈里斯说了一串数字。那串数字说完后,哈里斯仿佛是从深睡中清醒了一般,双眼亮起,抓起武器,对准了奥托和詹天涯,用身体挡住瓦尔德,开始朝着入口的位置慢慢退去。
奥托上前,再次问道:“瓦尔德!为什么!?你难道还想回去为他们卖命吗?”
瓦尔德躲在哈里斯的身后边走边退:“我大半辈子都在为他们卖命,我也知道他们很无耻,但是,我更清楚的是,他们欠我很多。再说了,我也爱自己的国家,就算领导那个国家的人犯下无数的罪恶,我依旧不会背叛。”
奥托质问道:“他们给了你多少?”
瓦尔德笑道:“他们给的价码,是你永远都给不起的,你们加起来都给不起。”
奥托再问:“多少!?”
此时,瓦尔德和哈里斯已经退到了入口的位置。
瓦尔德道:“一亿三千万。”
说完,瓦尔德朝着奥托脚下开了一枪:“不要再靠近了,我不想杀你,毕竟我们也是生死之交。”
生死之交?看样子生死之交也比不上一亿三千万。不过,詹天涯却是在后面冷笑,他笑的是瓦尔德活了这么大一把年纪了,竟然还没活明白,他凭什么认为自己和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对菲尔他们而言,就价值一亿三千万呢?詹天涯已经将话说得如此清楚了,他还是执迷不悟。
詹天涯点燃一支烟:“人必须要认清楚自己。”
“哈里斯,准备。”瓦尔德在哈里斯耳边轻轻说道,随后又念出一串数字。那串数字之后,哈里斯直接扑向了奥托,奥托因为顾忌哈里斯身上携带的病毒,只得转身就跑,同时对陈兴和李晋道:“快去追瓦尔德!不能让他跑掉!”
瓦尔德转身朝着山中跑去,穿梭在丛林之中,陈兴和李晋刚追出去,就听到詹天涯道:“不要追了。”
已经与哈里斯斗在一起的奥托很诧异:“什么意思?”
詹天涯叹了口气,无奈道:“他已经处于枪口下了。”说着,詹天涯看向通道深处,“该你了。”
因为与詹天涯说话,奥托分身被哈里斯压在身上,就在哈里斯拔出匕首打算朝着奥托的面部刺去的时候,一颗子弹从黑暗处袭来,直接打掉了哈里斯手中的刀。哈里斯也感觉到了黑暗中那恐怖的气息,立即松开了奥托,起身来严阵以待。很快,黑暗中一个黑暗的身影出现,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萨斯卡曾经引以为傲的奎尔。
奥托看到奎尔的时候也很诧异,他开始以为奎尔被8424控制了,但在看到奎尔那双有神的双眼后才明白,8424并未对他用任何手段,而且,先前如果奎尔要下狠手,在哈里斯拔出匕首的那一刻,就可以直接开枪命中他的要害,但奎尔并没有那么做。
詹天涯看着哈里斯,对奥托说:“哈里斯还是存在自我意识的,只是出于半沉睡状态,否则的话,他早就启动自己体内的那些机关了,他没有对我们下狠手就表示他还有救,而且也想获救,能够救他的不是我们,而是奎尔,他曾经的战友。”
奎尔显然与曾经大不一样,他眼中没有杀意,只有焦灼,他焦灼哈里斯也变成了以前的自己,他缓步走向哈里斯道:“是我,哈里斯,你看清楚我是谁,我是奎尔,我并没有被8424怎样,他们对我很好,8424并不如以前萨斯卡宣传的那样恶毒,我们一直都被那群家伙骗了,不仅是8424还是这个国度,都和他们与我们所说的完全不一样,所以,你清醒点,醒过来。”
哈里斯的眼神突然间变化,猛地朝着奎尔扑了过去,奎尔避开的瞬间,抓住哈里斯狠狠朝着洞壁上砸去,随后道:“你醒醒吧!不要再被他们利用了!”
一旁陈兴和李晋显得很焦急,詹天涯却示意两人跟着自己离开,走到洞口的时候,孙一帆和珐琅迎了上来。
詹天涯看着孙一帆道:“他们两位就交给你了,按照约定,给他们新的身份,把他们家人尽快接回家。”
孙一帆点头:“知道了,还有别的事情吗?”
詹天涯道:“苏珊那边,如何了?”
孙一帆道:“有点麻烦,但还能解决,现在那边正好是他们的下班时间,我们打算趁这个时候将苏珊直接带走,不做任何停留,一口气离开那个国家,只要离境,特勤局就无可奈何了。”
詹天涯道:“行,抓紧吧。”
珐琅此时上前道:“我想帮年绶他们。”
詹天涯看着珐琅道:“你就算帮了他们,回来也得蹲监狱,这事没得商量。”
珐琅肯定点头后,詹天涯道:“去吧。”
珐琅闻言闪电般跑出,朝着地下通道冲去。随后,丛林内响起了枪声。詹天涯和孙一帆等人朝着枪声来源的方向看去。
那声枪响是党向国的警告,虽然党向国在瓦尔德跑出来的时候就瞄准了他,但是他并未在瓦尔德的背后开枪,因为这不是战争,而是一场对决。虽然党向国和瓦尔德没有真正的交流过,但是他们都知道,很多年前他们曾经在战场上遭遇过,并未分出胜负,上次的合作让两人惺惺相惜,但也想知道到底谁才是最厉害的那个神枪手。
枪响之后,瓦尔德就直接扑倒在了地上,但是这周围的环境让他意识到,如果听到枪声再趴下已经来不及了,而且,这第一枪只是个警告,就像是田径比赛开始前发令的枪声。
远处,党向国靠着树干,用手中的五六半自动朝着空中开了第二枪,这一枪的意思是准备,他会给瓦尔德至少五分钟的准备时间,五分钟后,这场生死比赛正式开始。而在瓦尔德处,瓦尔德却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自言自语道:“我就知道会遇到你。”
瓦尔德解下自己那支M1903狙击步枪,翻滚了一圈后,开始装填子弹。当年战争期间,虽然已经装备有其他的精确射手步枪和狙击步枪,但是瓦尔德还是习惯用那支M1903,也就是春田步枪。他用这支枪在战场上创造了连续狙杀26人的记录,而且这中间并未空枪。因为执行的是黑色行动,所以,骇人听闻的记录并未被官方收录下来,但依旧在精英狙击手中成为了一个传奇。
在瓦尔德创造出那个记录后的半个月后,他就遭遇了党向国所在的小队,所幸的是,双方的上级都曾经下达过命令,尽量不要正面交火,但是那次的遭遇,因为情况复杂的原因,依旧是进行了试探性射击,虽然只是试探,但还是让党向国和瓦尔德都清楚,在自己的对面某处藏着一个可以在千步之外轻松取人性命的死神。
五分钟过后,党向国朝着山坡下奔去,奔跑的途中朝着空中放了一枪,这一枪预示着这场最后的比试开始了。
听到枪声后的那瞬间,瓦尔德就开始在脑海中判断,周围的地形加上风向以及一系列因素,那么党向国会躲藏的位置在何处。思索了一阵后,瓦尔德也朝着空中开了一枪,然后潜伏起来不动,透过灌木的缝隙观察着远处。
虽然现在是正午时分,太阳在头顶,阳光不会影响视觉,但是,在细心观察的前提下,如果有人在灌木丛中奔跑,阳光照在身上会非常明显,所以,现在考研的就是耐心。只不过,瓦尔德有些担心的是,他对这里的环境不熟悉,万一党向国提前勘查过地形,自己就输了百分之五十。
地下通道内,奎尔和哈里斯依旧厮打在一起,奥托看得很焦急,却发现返回的詹天涯一脸的轻松,很是不解。
詹天涯道:“还有件事我没告诉你。”
奥托皱眉:“什么?”
“你们的头,也就是代号叫K的那家伙把你们全部人都卖了,”詹天涯冷笑道,“我给你梳理一下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吧。首先是特勤局以后会成为直属你们原本大统领的部门,并且吸收了原本萨斯卡和冥河的相关人员,同时将他们认为没有用的原这两个部门的人全部灭口,以达到彻底抹除的目的。至于你们,你也好,奎尔也罢,还有哈里斯,虽然你们都是最顶尖的精英战士,也接受过改造,但问题在于,你们具有自己的思想,无法做到百分之百被他们控制,所以,只能死。”
奥托点头:“我知道这些,你还想说什么?”
詹天涯看了一眼远处厮杀的哈里斯和奎尔:“K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让你们来执行任务,又让孤军告知我们这件事,不仅仅是希望借我们的手除掉你们,也是把你们送给我们。因为在改造这方面他已经有足够的资料,也就是说,接下来数年内,他们会制造出比你们还要优秀的战士,而你们就是K送给8424的礼物,算是休战的一个信号。”
奥托很诧异:“他们不担心你们会研究我们吗?”
詹天涯低头笑着:“首先,我们对你们这样的改造战士并不感兴趣。对于我们而言,我们的确需要武器,但是我们很清楚人是人,武器是武器,人不能变成彻头彻尾的武器,如果那样做,人就会失去判断力,战场上人是需要判断力的,而判断力来自于人性,失去人性的战士谈什么判断力?我们永远不会那么做。其次,他们手中拿着的资料加上现在他们的科技,可以升级一切,所以,他们认定,就算我们获得了你们的资料,创造出来一样的精英战士,也未必是他们的对手。我举个例子吧,就好像是,他们掌握了燧发枪的技术后,又创造出了新式武器,可以连发,更轻便威力更大,于是就将燧发枪的技术给了我们,认为我们会拿着创造出的燧发枪在以后的战场上与他们的新式武器对抗,懂了吗?”
奥托点头:“果然符合他们的一贯做法。”
詹天涯笑道:“一贯的狂妄自大,自以为是,他们都忘了,你们体内的再生细胞是怎么得来的。”
通道外,山林中的那场对决还在僵持。党向国和瓦尔德都清楚,他们的胜负一颗子弹就可以决定,所以,双方都很谨慎。瓦尔德基本上判断出党向国在山坡之下,而党向国之所以要躲在那下面的原因很简单,这里树林很茂密,阳光照下来并无法覆盖,所以,站在低处不容易被发现,反而是身处高处的瓦尔德更容易被发现。所以,瓦尔德决定将计就计,自己以缓慢的速度朝着山坡下爬过去,打算拉近与党向国之间的距离。
只是,瓦尔德没有想到的是,此时的党向国已经爬到了树上,躲在树叶后方,透过缝隙观察着四周。就在瓦尔德缓慢爬下来的那一刻,党向国已经举枪瞄准了他,然后朝着他的前方开了一枪。子弹击中地面,泥土飞溅后,瓦尔德愣住了,意识到自己已经被瞄准了。
党向国直接跳下树来:“你输了。”
瓦尔德爬起来,下意识抬眼看着跟前的那棵树:“这有点像是捉迷藏。”
“我故意让你判断出我在山坡下方,你为了弥补自己的环境上的劣势,肯定会拉近与我之间的距离,加上你爬行下来,我不容易发现你,所以,你认为极大可能不会被我发现,”党向国上前拿过瓦尔德手中的步枪,“但是你忘了,山坡下虽然地势低,但是有树,有很多树,这种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耗下去,等对方犯错误,你没有耐心,我就奇怪,你为什么会失去耐心呢?”
瓦尔德却是笑了:“因为我累了,跑不动了,再也无法战斗了,也厌倦战斗了,就这么简单,但是,我还记得当初发过的誓言。所以,我进退两难。”
的确,瓦尔德很清楚知道那笔巨款他拿不到手,他根本回不去,就算可以回去,也会被抹除,可是,他深爱他的国家,但是他的国家只是拿他当一枚棋子,就算如此,他依旧不愿意背叛。
说完,瓦尔德拔出手枪对准了党向国,但是党向国无动于衷。
瓦尔德很诧异,他以为党向国会立即围了自保朝着自己开火,但是对方么有。瓦尔德冷笑了下,举枪瞄准了自己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