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年灵佛寺找到罪臣,罪臣鬼迷心窍,不,是几乎所有的官员都在这么干,你不贪污受贿,就没有人容的下你。”
“罪臣现在只想告诉公主殿下,太子殿下,罪臣是死定了,但是那些坐在朝堂之上的衮衮诸公才是真正的毒瘤,他们也别想好过。”
马文远指着中间的那个箱子:“咳咳,在那个箱子底部,有我行贿的官员名单,罪臣只希望能在地府等着他们。”
“我这府邸的除了管家外,下人仆役都不知道我干的这些事,遣散了去吧,哦,管家是灵佛寺的邪僧中的一个,名义合作,实际上是来监视我的!”
马文远说着看向罗泰然:“既然至圣贤师如此鬼神般手段,刚刚说的富商的怨魂在我身侧也就不假了。”
“贪念一动便是无穷,这个富商当年有着一间铺子在灵佛寺外,寺庙要扩建,他却死活不答应,于是在某个夜晚,那群邪僧下了黑手,事后也是由罪臣来掩护的。”
“此地的官员半数都与灵佛寺有着勾结,他们分别是典吏苗生,巡检何...”
马文远倒是利索,明知必死,那些一条船上的人他一个都不想放过,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了出来,后来怕他们记不住,干脆在地窖里拿来了纸笔,一行行的写了下来,越写越兴奋。
在马文远写这份名单的时候,识相的王老衙役拿过来一个铁锹,在得到了罗泰然等人的肯首之后,吭叽吭叽的在桃花树底下刨起了坑。
漫长的时光过去,桃花树底下的尸体已经变成了皑皑白骨,只有残破的暗红的衣服碎片还昭示着这个富商当年的痛苦与不幸。
吩咐王老衙役把这具尸骨收殓好,在事情处理完之后联系他的家人。
一把薅住还在院子里某处吃着猪蹄的那个所谓的管家,一起回到了知县府衙。
该说不愧是先天高手,罗泰然等人刚刚回来的时候,赵供奉身后就牵着十几个各式打扮的神婆神汉来到了府衙。
一个个的都被麻绳捆住胳膊溜成了一连串带到了大堂之上,赵供奉旁边的就是风尘仆仆但是极度亢奋的邓济人。
这些被麻绳捆住的神婆神汉的嘴里都被狠狠的塞进了一块麻布,滚瓜葫芦一样的倒在大堂之上。
这一夜,县衙里面灯火通明。
马文远老老实实的交代之下,所有没有同流合污的衙役都被叫了回来,他们脸上红润,脸上泛起了兴奋的光芒。
由先天高手赵供奉、医师邓济人领着一队继续抓捕神婆神汉。
顾谷瞳和李慕凰领着一队衙役抓捕那些罪行累累的官员、衙役。
赵嫦在公堂上指点赵恒,大商现在已经如同朽木,继续胆小懦弱下去,这艘大船只会沉没。
原本那些神汉神婆还想装神弄鬼,可惜罗泰然神目如电,庞大的神识威压之下,这些仗着骗术、鱼肉乡里的人没有任何一个能够撒谎。
这一夜,云河镇的天变了。
翌日清晨,灵佛寺里香火鼎盛。
主持手持佛珠,高高在上的盘坐在高台上,两边各有一炉佛香袅袅升起,轻轻地敲击着木鱼。
底下跪满了普通的老百姓,虔诚的看着法相庄严的主持,慈眉善目,似乎在普渡众生。
转动一下佛珠:“...你们要心存善念,不可太过妒忌邻里亲友,老衲曾见到一施主背后爱说别人闲话,而后其父突得恶疾,此行就是一为恶因,一为恶果...”
跪倒的香客听的如痴如醉,连连点头。
似乎是讲法完毕,老主持捏着佛珠在香客面前缓步前进,身后跟着两个年轻的知客僧,一人手里捧着一个满是香灰的香炉,另一人手里拿着一沓黄纸。
香客举着双手虔诚的看着老住持,老住持则是手掌放在香客头顶,念念有词,良久之后才拿来一张黄纸包裹住一勺香灰,递给香客:
“施主,这炉香灰有佛祖赐福,你若心诚,好生收好这包香灰,家里有人身体不好的话,可冲入杯中,泡给他喝,心若越诚,则是越灵。”
香客似乎被感染,宝贝一样地把这包香灰捧着手心,在老住持前往下一个香客面前之时,就掏出钱财往功德箱里送进去。
此时,佛寺外一个少年恼怒的冲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个颤颤巍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
“你个骗子,昨天你说香灰能够驱除恶疾,可是我媳妇吃了之后夜间就死去了,你们都是骗子...”
少年状若疯狂,从人群中向着老住持冲去,半路被僧人牢牢围住,如果罗泰然见到这个少年,就能认出,他就是昨日在灵佛寺里浑身不自在,满脸不服的少年。
众多香客吃惊的看着这一幕。
老住持脸色隐隐一变,然后恢复平静,慈眉善目地看着眼前的少年:“阿弥陀佛,小施主,你冷静一点,慢慢细说。”
此时香客里面传来一道声音:“这个少年我认识,他是刘家屯的刘二柱,去年娶了个媳妇,哪知道他媳妇从去年阴雨天气开始就病倒了。”
“找了许多医师都没治好,他家本来就穷,好不容易讨了个媳妇,哪知道是一个病罐子。”
“昨日我见到了他们来礼佛了,难道是求了大师吗...”
后面的老妇人终于着急的赶了过来,满目含泪的看着老主持:“大师,您昨日明明说那炉香灰能够治好我儿媳妇的啊,可是她吃了下去却...人就没了啊,我可怜的儿媳妇啊...”
老妇人往地上一坐就开始哭泣。
刘二柱虽然怒发冲冠,但毕竟只是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冲破人马大的僧人们,挥舞着的拳头捏的死死,却毫无办法:
“你还我媳妇命来,昨日我要去医馆找医生,就是你说一包香灰保证病除,你个骗子!”
老住持也没想到竟然闹出了人命,脸色微变,不过他倒是果断,听到香客中的流言,目光变的慈爱,似乎更加的悲天悯人:
“阿弥陀佛,正所谓佛度有缘人,这位施主,你看看你真的...信佛吗?”
香客之中又骚动起来。
“是了,大师说得没错。”
“刘二柱的母亲确实很信佛,可他自己一点都不信佛,我不止一次地听他说过诋毁佛祖的话。”
“啊,是刘二柱自己害死了自己的媳妇,因为他心不诚,香灰自然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