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为想起件事：“对了杨树，你租的房子什么时候可以入住？ ”
杨树奇道：“你问这干吗？”
李大为说：“我家远，值班室总没床，我意思还不如咱们合租个房哪？”
杨树说：“我本来以为分到市局，在那附近租好了。后来调到这边，把之前租的退了，还来不及找，就一直住在连锁酒店。”
李大为说：“北京来的朋友就是奢侈啊。”
杨树解释：“我已经开始看房子了，找到了合适的马上搬。 ”
李大为撞了他肩膀一下：“要不要跟我一起合租？”
杨树问：“你家不是就在这儿吗？”
李大为叹了口气：“说来话长，我妈心疼我上班远，硬是在单位旁边租了一个三室一厅。”
杨树无语：“你这才叫奢侈好吧！”
李大为嘻嘻一笑：“我妈就这样视金钱如浮云，可是她又不是有钱人，赚钱也很辛苦。所以我就想找人合租，分摊房租，省点算点儿。”
杨树认真地说：“李大为，我真佩服你，特别容易快乐。”
李大为无语：“你是说我没心没肺吧？ ”
杨树急了：“我是说你乐观！”
“以后你佩服我的地方多着呢！”李大为说：“我从小被各种训斥教育训练，所长的话我听进去了……”
他们正聊着，正好赵继伟上楼，看见他俩，羡慕地说：“哥哥们，听说你们立功了？哟，还光荣负伤了？”
李大为说：“狗屁。这不刚叫所长骂了个狗血喷头。 ”
赵继伟有些不敢相信：“连杨树一起骂？”
杨树点点头。
赵继伟说：“刚才有老警察说了，所长对看得上的人才骂。”
李大为一怔：“真的假的？不可能啊，所长恨不得一脚把我给踹了。 ”
赵继伟说：“要看不上你们，就不会让你们当治安警了。你看我当社区警成天不是看监控就是看监控，今天第一次跑社区，可算办了一件大事。”
李大为被勾起好奇心：“什么大事？”
赵继伟认真地说：“帮着一个小姑娘把流浪猫送到宠物医院，我师父自己还掏了 200 检查费。”
李大为和杨树也不知如何接话。
赵继伟沮丧地说：“除了鸡毛就是蒜皮，八辈子也立不了功。 ”
李大为安慰道：“那有那么好立功的。”
赵继伟说：“至少治安警处理的案件机会更大。哥哥们，所长挺看重你们的，能和所长说说，给我换个师父，调我去干治安警行不？”
李大为一翻白眼：“我哪敢找所长说话。”
杨树说：“你师父挺好的啊，有经验，有能力。”
赵继伟叹了口气：“哎，干了这么多年，才一毛三。听说当初高所跟过他，高所都两毛二了。”
李大为打量着他：“没看出来，你小子势利眼啊。想换师父你让杨树帮你说，所长听他的。”说完就直接走了。
赵继伟满怀期待地看着杨树：“那…… ”
杨树直接打断他的话：“抱歉，我也不行！”
先抓回来的嫖客和卖淫女们都蹲在派出所大院里，程浩正忙碌着带人挨个登记问话。
夏洁的警车开过来，打开后面的车门，对女人说：“下车吧，过去和他们在一起。”
女人下车时，一把把夏洁抓住了：“妹妹，求求你，帮帮我吧。我孩子才3 岁啊，怎么办啊……
实在不行，我能给老公打个电话不？他以前没管过孩子，交给他我实在不放心。”
夏洁说：“这我没法帮你，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你不能跟任何人通讯。”
女人楚楚可怜地说：“妹妹，我也不想难为你，可是，我女儿她……实在是太可怜了，要不你帮我打电话问问也行。”
夏洁说：“不是我不想帮你，这是规定。”
程浩看到女人抓着夏洁，赶紧过来大声喝道：“你干嘛呢！松手！”
女人赶快松开夏洁的胳膊，双手合十，小声拜托：“妹妹，姐姐求你了…… ”
程浩吼道：“你给我老实呆着，别想着耍什么花招！”
辅警小钱这时也下车来：“她们就装可怜，卖惨呗。夏警官，你可千万别信。”说完带着女人进楼了。
程浩问夏洁：“跟你说什么了？”
夏洁犹豫了一下：“咱们是不是对嫌疑人，太有偏见了？ ”
程浩笑了：“不是偏见，是经验。这种人接触多了，你就知道了。 ”
夏洁不信服，但也不再辩解。
程浩教导道：“夏洁，询问女嫌疑人，得有女民警在场，跟我进来吧。”
程浩和一个辅警坐在审讯台后，夏洁坐在一侧，审讯椅上坐着一个年轻女孩，努力用长头发挡着脸。
程浩看着她：“说吧，做这行多久了？来到这里，就别抱幻想了。 ”
女孩低着头不回答。
程浩一拍桌子：“政策已经向你再三交待过了，如何选看你自己了。”
女孩小声说道：“才干。”
程浩冷笑：“才干？去年就在驻马巷被打击过是怎么回事？ ”
女孩不说话了。
程浩厉声喝问：“老实交代！什么时候来的这里，一天的脏款收入是多少！”
夏洁一脸不适，走出去，在走廊的窗前大喘气。
程浩一头雾水，跟了出来：“怎么啦？不舒服吗？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夏洁欲言又止：“不是。”
程浩关心地说：“有什么情况你直说。”
夏洁犹豫再三：“师父，您那样太不尊重女性了。就算她违法犯罪，在没经过公开审判以前也是合法公民，对她应该有起码的尊重。”
程浩看着她哈哈一笑，正好走廊一头一个女警察走过，程浩叫了一声：“小谢，你过来。 ”
小谢过来了：“程所。”
程浩说：“我这儿问一个女性嫌疑人，你跟一下。夏洁，你去休息一下吧。 ”
夏洁说：“可是师父……”
程浩摆手：“我知道，待会儿再跟你说。”说完带小谢进去。
夏洁也只得离开。
经过另外一间审讯室门口，看到里边正被审讯的正是那个女人。夏洁迟疑了一下，站在门口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