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谁也不肯松手。
他们的手劲都不大，但是我的手被两个男人拉着，总是感觉怪怪的，等我准备开口平息这一切的时候，才发现他们两个人根本不给我开口的机会。
牧南行稍稍使劲，我踉跄着往他的地方跳了两步，见此状，陆离也不甘示弱，手上微微使力，我就像是一个等待被分割的玩偶一样，往哪边去都不行。
“牧南行——”陆离冷淡地叫着他的名字，“有些事情你应该不想让江舟知道吧？”
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
我内心微微触动着，眼神复杂地看向了牧南行。
是齐婉宁说的那些事情吗？
那些事情里还有很多疑问，我要自己亲手去挖。
随着陆离的声音落下，牧南行的眸光显而易见地跳动了下，他牵着我的手甚至隐约传出了激烈的心跳。
他确实是有事情在瞒着我。
末了，牧南行抬起头来，如清风般淡然，“可我不会欺骗她，亦不会利用她。”
他这是在内涵陆离在欺骗我？利用我？
利用我达到他重新拥有娇娇的目的？
我不理解。
陆离加重了气息，语气里是赤条条地质问，“你从前做的那些伤天害理，那些纵容夏微蓝对江舟的伤害，难道可以就此消弭吗？牧南行，你以为这个世界是没有记忆的吗？还是说，你凭什么觉得现在的舟舟和曾经一样，对你言听计从？”
他们在说什么，什么夏微蓝？
从前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
巨大的信息量灌入我的脑子里，让我本就盘根错节的思绪像是灌入了浆糊一样，根本就转不动了，他们自始至终都在各说各的，根本就没有顾及到我！
“够了！”我挣脱开了他们两个人的手，两个人的眼神同时汇到我的身上，“你们一个个都在跟我打哑谜，烦不烦啊？还是我指望猜出来？我没有学过心理学，不是你们肚子里的蛔虫！那要不要我去酒店里开一桌子，让你们慢慢聊，慢慢对峙？有本事，你们就当着我的面好好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别瞒着，别撒谎，牧南行之前干了什么，陆离你又骗了我什么，利用了我什么？你们倒是说个清楚！”
霎时，两个人的目光都落了下来，“既然大家都不想说，那不要浪费力气了。”
我作势就要走！
陆离眼疾手快地拉住了我的手！
“舟舟，什么时候你宁愿相信牧南行也不愿意相信我了，还是说舟舟短短的几天时间，就移情别恋了？”
他的话一出来就让我浑身冰凉。
牧南行皱起了眉头，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他话里最重要的意思，“移情别恋？江舟？你——”
他紧紧皱着眉头，看着我，又看向了陆离，心里明白了什么，又充满了不可置信，“你们——”
“够了！”我当然知道陆离是故意的！但是眼下，我不想和任何人吵，只觉得头大，继续纠缠下去只会让事情更难缠。
我干脆豁出去了，“我现在不相信任何人，我只相信我看到的，至于陆离说的移情别恋——”我不知不觉得冷笑出来，“但我能怎么办？违背世俗吗？”
我抬脚慢慢地朝着他走近，伸手抓住了他的领带，仰头下巴刚好贴着他的喉咙，微醺地气息铺洒开来 ，“还是说，你愿意陪我一起冲破世俗呢？”
格外静谧的夜晚，就连呼吸声都落得清清楚楚，包括他喉咙鼓动的声音。
慢慢地，领带从手里滑落，我笑意不达眼底，“敢不敢为了我，违背一下世俗？”
他没有说话，只是眼里覆上了一层冷漠和严肃，这个表情足以说明很多的问题，我干脆松手背对着他走到劳斯莱斯边，拉开车门。
“你都不敢，凭什么限制我？”
说着，我坐进了驾驶室，“记得打钱，那算是你给我的精神赔偿，我这个人比较世俗，谈感情没有结果，那我们就谈钱，秦楚，上车。”
秦楚从刚才的巨大冲击里缓了过来，神色复杂地看着两个人，随后，什么都没说，上了副驾驶。
我转动钥匙，扬长而去。
晚风吹乱了我的头发，很冰很凉，很想哭。
秦楚坐在副驾驶上一直没有说话。
我哽咽着，甚至不敢去回想陆离刚才的表情，若是往常，我根本没有勇气去直面他的愤怒，那是一种透彻心扉的凉，我也算是明白了，我所认为的温柔到骨子里的人，竟也能薄凉到这种程度。
凉的让人害怕。
可是到底，错的人都是我自己。
是我爱上了一个不能爱的人。
可我却不知道为什么错了。
明明我爱上他的时候，我们之间还没有隔着世俗。
怎么时间一变，就变成我错了呢？
滚烫的泪水不受控制地往下落，糊了整张脸。
“江舟，停车。”秦楚突然开口，我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一脚刹车狠狠地踩了下去，巨大的刺耳的声音让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
秦楚顺势下车，拉开了我这侧的车门，“你去副驾驶，我来开。”
我把碎发拨到脑后，冲着他笑，笑得比哭的还难看，“是不是怕我一脚给你开到江里去？”
他伸手把我拉出来，“就你现在的样子，开到 江里去还是太慢了，我怕你一脚下去，下一秒，咱俩阎王殿报到！”
我撅着嘴，很不开心，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脑子懵懵的，下车的时候还颠了，秦楚拉过我胳膊的时候，淡淡的酒味钻进了他的鼻子，“你喝酒了？”
“一点点。”
他那眼神几乎是要杀人，“你喝酒还开车？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惯得你，上车。”
“我的胆子一直都很大。”我往副驾驶一坐，秦楚不敢把我放在后座，生怕我一咕噜从座位上滚下来，替我系好了安全带之后才回去。
“回去，还是兜兜风？”
“兜兜风吧，现在不想回去。”
心里烦闷地慌。
“行。”他轻踩油门 ，“要不，去潘多拉玩玩？”
潘多拉，好熟悉的名字。
“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