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南行,你要干什么?”我一个不防,头狠狠地撞在车窗上,他根本不听我的话,简直就像是疯了一样。
“嘟嘟嘟!”大概是秦楚发现了车的一样,猛地摁了几下喇叭,飞速开到了我们的身旁。
“秦楚!”我扯着嗓子喊,奈何牧南行锁上了车门,就算是喊再大声外面都听不见,那瞬间,无边的恐惧地蹿了上来,我直接被吓出了眼泪,死命地锤着窗户,“秦楚,秦楚!”
听到秦楚这两个字的时候,牧南行的逆鳞像是被拔起了一样,又是一脚油门下去,手指紧紧抓着方向盘,指甲几乎要深深地嵌进皮套里。
“砰!”一个护栏被原地撞飞,朝着我面前的玻璃狠狠地撞过来。
玻璃应声而碎。
“牧南行,你冷静一点,你冷静一点好不好!”我不敢去夺他的方向盘,生怕再出什么事,哭着喊着求他停下。
他目视前方,像是魔怔了一样,染血的眸子充斥着狠厉,“不是死了都要和他在一起吗?你不是死了都要离婚吗?”
“那就看看,你要是死了,他会怎么样!”
他完全就是疯了,一个活脱脱的疯子!
“牧南行!”我喝住了他,努力安抚他,“我没有和他在一起,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快停下……”
他微微屈肘,“你以为骗我这些就有用吗?”
“牧南行,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没有骗你……”空气里只剩下了我的哀鸣,耳边空气顺着已经有裂缝的“滋滋”地喷进来,摇摇欲坠的玻璃随时都会碎掉!
这是我从没见过的牧南行,疯狂而又可怕。
“你拿什么证明?”
“我……我不离婚了,不去拿离婚协议书了好不好,好不好,你先停下好不好?”我没有了办法,只能先行妥协。
“我跟你回去,好不好……”
又一次,因为他放弃了自己的坚持,他总是有办法让我一次次堕入深渊。
他的眸光闪烁了下,眼里的阴冷也在逐渐消散,“真的?”
微微颤抖地带点不确定。
“真的,都是真的。”
他轻笑了一声,似是在安抚自己,“好。”
温柔的眸光漾着几分喜悦,却很快僵在脸上,车子距离护城河只有短短的十几米的距离,他从没有这么慌过,“姜舟……”
最危险的时候,他喊了我的名字。
“姜舟!”
一脚刹车狠狠地踩了下去,轮胎火花带闪电,可这么短的制动距离,根本不可能马上从200码停下来。
我慌得失语了,抓着把手惊叫了一声,死死地闭上了眼。
我费尽心思躲过了疾病,但是最终躲不过牧南行给我带来的灾难。
“砰”地一声脆响,拦在护城河前的最后一道护栏像是纸块一样被撞飞,玻璃应声而碎,飞扬的碎片落到了我的头上!
有温热的液体留下来,但是我精神已经被吓得麻木了,根本不敢睁眼。
我听到了安全带被解开的声音,牧南行俯身覆了上来,把我牢牢地护在身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刺耳的喇叭声,秦楚的劳斯莱斯一个加速朝着我们的车头狠狠地撞了过来。
“咚!”
“轰!”
……
……
“情况已经好很多了,可能会有轻微的脑震荡,注意休息。”
我醒来的时候,头有些微微地发晕,缠着厚厚的纱布,说不好听点,就像是个木乃伊,我把这个想法说给秦楚听的时候,他忍俊不禁地和陆离说,“肯定是撞坏脑子,快带她去看看脑子。”
陆离撂下一句,“我不治精神病”然后面无表情地离开了,只留下秦楚一个人笑得前仰后合。
关键时刻,是秦楚当机立断,一个急转方向盘撞了上来,直接撞移了轨道,才没让我们的车落到护城河里。
但是也因此,他的莱斯劳斯成了一堆废铜烂铁。
“谢谢你。”我低着头,焦躁不安地玩着手指,脑子里乱乱的,始终没有办法从危险中回过神来,陆离说这是创伤后遗症,是正常的现象。
秦楚没有说什么,只是安慰着我,“就一辆车而已,就算是十辆车我都买得起。”
他的这辆车,市值起码两千万起步。
“你……”我越发地好奇这个男人的身份了,“我什么?”秦楚走到门口拿来医院里特制的营养餐端到我的面前。
我犹豫了几下,还是开了口,“你不工作,哪里来的钱?”
这些天,他基本上都在陪我,除了有时候晚上会去一会儿潘多拉喝点酒,但是基本上都是十点前就回来了。
根本就是只出不进的状态。
况且,就算是和陆离的关系好,也不可能好到把所有的治疗费都免掉的地步,这段时间下来,光是治疗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他顿了下,没有说话,直直地把餐盒塞到我的怀里,“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我以为他只是在掩藏自己的窘迫,便说道,“要是你这段时间经济有问题的话,可以和我说,我有钱的。”
他不屑道,“我没有用女人钱的习惯,我每天都有在工作的,你真的以为我是一个无所事事,只知道伸手往家里要钱的公子哥?”
说实话,我是真的这么以为的。
“你每天不是在家里在医院就是在潘多拉,什么时候去工作了,你明明就是在骗我。”
他无奈地摇头,一副“你格局小了”的模样,轻描淡写道,“潘多拉,我开的。”
那模样,就像是在说楼下的小卖部是自己家的一样。
云淡风轻。
明明话语是那么嚣张,但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却没有任何吹嘘的感觉——起码这件事情放在别人的身上,都是几分可以炫耀的资本。
可是从秦楚的嘴里说出来,就万分平淡。
我用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消化他的话。
潘多拉可以说是桐城最混乱的地方,黑白军政横行,任谁都会觉得这家酒吧的老板应该是一个老练的江湖人士。
可是现在这个人就站在我的面前——一个不过二十出头的小男孩。
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几乎是管理着整个桐城的信息往来和势力争斗,这些年,在潘多拉发生大大小小的争端,每一样放在其他的酒吧都是可以倒闭的存在,但是只有潘多拉可以完好无损下去,甚至越来越盛。
这些,背后都是秦楚的推动。
我有些不自然地扯了扯嘴角,这个人的身上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我恍然想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狂妄地拿出金钱想去泡他的场景,想来实在是可笑至极,恨不得立刻找一块地方埋起来。
“想什么呢,吃饭。”他把桌上的苹果削地干干净净切成块放到我的营养餐盒里,虽然只是快速的一瞬,他收回了手。
但我还是准确地抓到了——他左手臂上,缠着一块白色的纱布。
大概是发现我的眼神一直盯着他的手臂看,他有些不自在地揉了揉自己的胳膊,“不小心撞到的,你赶紧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