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嬴政蹲高台望风，王莽凑过来“咱找WiFi连信号？”
嬴政踩着碎石块往高台上爬时，龙袍下摆被勾住了三道口子。他没回头，只反手扯了扯衣襟，粗糙的布料磨得指尖发疼——这破袍子连咸阳宫最低等的侍从服都不如，若在生前，敢把这种料子呈到他面前的织工，早该被拖去廷尉府问罪了。
王莽跟在后面，踮着脚往上挪，怀里的“逃生图”边角被他攥得发皱。刚才在墙角画到一半被嬴政催着上路，现在满脑子都是该在哪个角落补标“安全躲砍点”，脚下没留神，踩滑了一块碎石，“哎哟”一声差点摔下去，幸好及时抓住了嬴政的袍角。
“废物！”嬴政回头瞪他一眼，脚底下却下意识地稳了稳，没把人直接甩下去。龙袍被扯得更紧，新勾破的口子又裂大了些，露出里面同样粗糙的内衬。
王莽赶紧松开手，讪讪地笑：“政哥您身手真好，这高台爬得比我家后院的梯子还稳。”他边说边往上蹭，膝盖在石棱上磕了两下，疼得龇牙咧嘴也不敢作声，终于跟嬴政并肩站在了高台上。
高台不算高，也就比城墙矮半截，却足够看清四周的景象。灰蒙蒙的天压得很低，城墙像条青黑色的巨蟒，绕着这片空地蜿蜒远去，连个缺口都没有。风刮过耳边，呜呜的响，夹杂着远处不知什么东西的嚎叫，听得人心里发毛。
嬴政蹲下身，手搭在额前眺望，青铜剑斜插在旁边的石缝里，剑穗被风吹得晃来晃去。他没说话，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这鬼地方连只飞鸟都没有，连点活气儿都见不着，难不成真要困死在这儿？他想起咸阳宫的飞檐斗拱，想起阿房宫未完成的殿宇，心里的烦躁像野草般疯长。
王莽也跟着蹲下来，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他偷偷瞄了眼嬴政的脸色，见这位眉间的竖纹深得能夹断针，又要发飙的架势，赶紧找话题：“政哥，您说咱这是在哪儿啊？会不会是……穿越了？”
“穿越？”嬴政转头看他，眼神里满是疑惑，“那是何物？是方士们说的海外仙山幻境？”
王莽一拍大腿，忘了这人是两千多年前的老古董，赶紧改口：“就是……就是换了个地儿！您看这儿啥都没有，连口井都找不着，要不咱找找信号？有信号就能联系外界了！”
“信号？”嬴政更懵了，“又是何意？是烽火台的信号？可这儿连个烽火台的影子都没有。”他抬手往远处指了指，“若有烽火，朕岂能看不见？”
“不是烽火台！是WiFi！”王莽急了，手舞足蹈地比划，“就是一种看不见的线，能连手机，有了手机就能打电话、发消息，喊人来救咱！”他边说边掏出不存在的手机，在空气中划拉着，“就像……就像千里传书，只不过更快，还能看见人！”
嬴政盯着他比划的手，眼神越来越冷：“你这竖子，又在胡言乱语些什么？什么鸡什么机？还看不见的线？你当朕是三岁孩童，好糊弄？”他猛地抓起石缝里的青铜剑，剑身在风中泛出寒光，“再敢妖言惑众，朕劈了你这满口胡柴的舌头！”
王莽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蹦现代词了。他赶紧捂住嘴，可话已经说出去了，只能硬着头皮解释：“就是……就是一种能找人的法子！咱四处走走，说不定就能着了！就像……就像寻踪觅迹，跟着某种标记找人！”
嬴政冷哼一声，显然不信：“胡扯！这荒郊野岭的，连个人影都没有，找什么‘WiFi’？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朕就把你扔下去喂野狗！”他把剑插回石缝，剑刃撞击石头的声音在风里格外刺耳。
王莽吓得一缩脖子，赶紧闭上嘴。他偷偷摸了摸怀里的“逃生图”，边角的褶皱硌着胸口，心里嘀咕：早知道不跟这老古董说这个了，白费口舌还差点挨剑。他抬头看了看天，灰蒙蒙的连个太阳都没有，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肚子饿得咕咕叫——从醒来到现在，连口热水都没喝上，再这么下去，不等嬴政砍他，先饿死了。
嬴政似乎也听到了他肚子叫的声音，眼神缓和了些。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龙袍上的灰尘被风卷走，露出更多磨破的地方。“别蹲这儿了，下去找找，看看有没有野果之类的东西。”
王莽赶紧跟着站起来，点头如捣蒜：“哎！好嘞！找野果我在行！我以前在老家，经常上山摘果子吃，什么野草莓、野蓝莓，我一找一个准！”他边说边往旁边瞅，看到高台边缘有块凹进去的石窝，心里立刻记下：“紧急避难点，适合躲剑劈，就是有点高，跳下去可能崴脚。”
他边想边往下爬，心里盘算着：找野果总比找WiFi靠谱，至少能填肚子。而且找果子的时候，还能趁机完善“逃生图”，看看有没有能躲人的地方。刚才在高台上看到东边有片灌木丛，看着就很适合藏身。
嬴政跟在他后面，看着他蹦蹦跳跳往下爬的背影，嘴角勾了勾，又很快压了下去。这伪帝虽然话多又怂，但至少还知道找吃的，比闷在这儿强。他瞥了眼王莽后腰，那里的衣服还沾着上次被剑扫过的痕迹，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又被他强压下去——不过是个乱臣贼子，死几次也活该。
两人下了高台，沿着城墙往前走。王莽走在前面，时不时地弯腰拨拉路边的草丛，嘴里还念念有词：“野果啊野果，快出来吧，再不出来，你就要失去我这个忠实粉丝了！”他的眼睛像扫描仪一样扫过路边的石缝、树后，把每个可能藏身的地方都记在心里。
嬴政跟在后面，听着他瞎念叨，没说话，却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让他走在前面——万一草丛里有蛇虫，先咬这竖子也挺好。他手按在剑柄上，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这鬼地方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他不安。
王莽没察觉到嬴政的心思，还在认真找果子。他拨拉着一丛枯黄的草，忽然眼睛一亮：“哎！政哥，您看这是不是野果？”
嬴政凑过去一看，草丛里长着几颗红色的小果子，比指甲盖还小，看着就没什么肉。他皱了皱眉：“这玩意儿能吃吗？别是有毒的。”在宫里，进献的果子都要经内侍试过毒才能上御案，哪吃过这种来路不明的野东西。
王莽摘了一颗，擦了擦就往嘴里塞，嚼了嚼眼睛更亮了：“甜的！没毒！就是有点酸，垫垫肚子还是行的！”他赶紧又摘了几颗，递了一颗给嬴政，“政哥您尝尝，挺好吃的！”
嬴政犹豫了一下，接过果子。他看了看王莽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又看了看手里的小果子，那红色在灰蒙蒙的天色里格外显眼。犹豫了半天，还是放进了嘴里。
酸中带甜的味道在嘴里散开，虽然没什么肉，但确实缓解了些饥饿。嬴政点了点头：“还行。多摘点，说不定能凑够一顿。”
王莽乐了，赶紧蹲下来摘果子。他一边摘一边偷偷观察四周，见不远处有片茂密的灌木丛，心里记下来——那地方看着能躲人，以后要是嬴政再砍他，就往那儿钻。他摸了摸怀里的“逃生图”，布料被体温焐得温热，心里盘算着，等晚上找个机会，把这灌木丛的位置加上去，再标个“五星安全”。
嬴政看着他摘果子的样子，眼神里少了些冰冷。他靠在城墙上，手里把玩着那颗小果子，心里琢磨着——这伪帝虽然怂了点，但还算有点用，至少能找着吃的。看来留着他，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不知道这鬼地方到底是什么来头，何时才能出去。他望着城墙尽头的灰蒙蒙的天，握紧了腰间的青铜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