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王莽揉腰画“逃生图”，暗标远离祖龙剑”
王莽一瘸一拐地走在前面，腰眼的隐痛像条小蛇，时不时钻出来咬他一口。明明伤口早随着复活消失了，可那被剑刃扫中的钝痛感却像生了根，每走一步都在提醒他——刚才那一下，差半寸就把他劈成两半了。
“这暴君，把我砍死五次，现在倒好，还让我当探路的炮灰。”他在心里把嬴政骂了千百遍，嘴角却不敢带出半分怨怼，只敢用眼角余光偷偷瞟身后。嬴政抱着臂，青铜剑悬在腰侧，剑穗随着步伐轻轻晃动，那抹冷光看得他后颈发麻。
不行，不能再这么被动挨打了。王莽咬了咬牙，脚下的青石板被踩得“咯吱”响。五次复活的滋味，一次比一次清楚：第一次脖子凉得像灌了冰，第二次胳膊像被火烧，第三次腿弯软得站不住，第四次后腰钝痛得直不起身，第五次……第五次他甚至没看清剑是怎么过来的。再这么下去，不等找到出路，他就得被这祖龙的剑劈得神魂俱散。
他偷偷回头看了一眼，见嬴政正盯着左侧城墙发呆——那里的砖石泛着层诡异的油光，像是被人反复摸过。王莽心里一紧，赶紧加快脚步，拐到一处相对隐蔽的墙角。墙角堆着些碎石，是之前嬴政劈石柱时震下来的，其中一块棱角锋利，带着点青铜的寒光。
王莽蹲下身，膝盖磕在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却屏着气没敢出声。他从怀里摸出半块破烂衣角，是上次复活时从官服下摆撕下来的，料子粗糙，却还算结实。他把衣角铺平在膝盖上，借着灰蒙蒙的天光，捏起那块碎石，开始在布上划拉。
“先画个框，就当是这圈城墙。”他嘴里念念有词，指尖的碎石在布上划出浅痕。框画得歪歪扭扭，像个被踩扁的南瓜，可他却看得格外认真。“这儿是城门，我们从那儿进来的。”他点了个小点，旁边画了道竖线代表门扉。“这儿是那根石柱，政哥劈了三下，溅了我一身火星。”又一个点，旁边添了三道短线。
最关键的是死亡地点。王莽的手顿了顿，碎石尖悬在布上，想起第一次被砍时颈间的冰凉，笔尖猛地用力，戳出个深洞。“这是第一次，说漏嘴骂了长城。”他画了个小小的骷髅头，骷髅的牙齿特意画得歪歪扭扭，像在哭。接着又是三个洞，三个骷髅，分别标在“踩了影子”“说三点”“看不顺眼”的位置。每个骷髅旁边，都用碎石尖刻了把小剑，剑刃上划了三道痕，代表嬴政挥剑的速度。
画到第五个洞时，他的手开始发抖。那是刚才，就因为嘟囔了句“撬不动”，剑风扫过腰眼的疼现在还没散。他深吸口气，狠狠戳下第五个洞，这次的骷髅头画得格外大，眼眶里还点了个小黑点，像滴眼泪。
“最危险的是这儿。”王莽的目光移向布的右上角，那里是嬴政最爱站的高台——视野开阔，能看清四周动静，拔剑时也最方便。他犹豫了一下，碎石尖在布上反复磨蹭，终于画出个大大的叉号，叉号的边缘刻得很深，几乎要把布划破。
“得写上字提醒自己。”他咬着嘴唇，在叉号旁边歪歪扭扭地刻下“远离祖龙剑”五个字。笔画东倒西歪，“龙”字的最后一笔拖得老长，像条甩起来的剑穗。刻完觉得还不够，又在旁边补了把剑的图案，剑刃上画了五道血痕，正好对应五次死亡。
“这样就安全了。”王莽看着布上的图，像完成了件大事，小心翼翼地把衣角叠起来，叠成指甲盖大小，塞进贴胸口的衣襟里。布料贴着皮肤，带着点潮意，却让他心里踏实了不少。这就是他的“皇帝城逃生图”，比任何圣旨都管用。
他刚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身后就传来嬴政的声音，像块冰砸在头顶：“磨蹭什么呢？还不快走！”
王莽吓得差点跳起来，手里的碎石“当啷”掉在地上。“来了来了！”他慌忙应着，转身时差点撞到墙上，赶紧扶住墙根稳住身形。
小跑着跟上嬴政时，他的手还在衣襟里攥着那半块布。接下来的路，他走得格外留心——
左侧三丈外有道石缝，宽得能塞进一个人，石缝里还卡着块断砖，能用来顶住身体。王莽在心里记下来：“避难所一号，适合躲突袭。”
前方有棵歪脖子树，树干歪向城墙，最低的枝桠离地面只有三尺，树皮粗糙，爬起来应该不费劲。“避难所二号，紧急情况能上树。”
远处墙根有堆半塌的砖石，缝隙多得像蜂窝，钻进去能藏得严严实实。“避难所三号，适合持久战。”
他一边走一边在心里给这些地方编号，还不忘在脑海里的“逃生图”上补画标记。嬴政似乎察觉到他的小动作，时不时回头瞪他一眼：“东张西望什么？专心探路！”
“是是是！”王莽赶紧低下头，眼睛却还在瞟着路边的凹陷和凸起。他现在算想明白了，在这鬼地方，装乖求饶是没用的，政哥的剑可不管你是不是真心认错。必须得有plan B——虽然他说不清这词儿到底啥意思，但就是觉得得留条后路。
他的plan B，就是这张逃生图，和图上那五个骷髅、一个大叉、一把带血的剑。
王莽偷偷摸了摸怀里的衣角，布料被体温焐得温热。他抬头看了眼嬴政的背影，那背影挺拔如松，腰侧的青铜剑泛着冷光。他攥紧了拳头，心里的话差点蹦出来：等着吧，等我把图完善好，总有一天不用再怕你的剑！
当然，这话他只敢在心里喊。现在嘛，还是先找到第六个避难所比较实在。他加快脚步跟上嬴政，眼睛像只受惊的兔子，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说不定下一个死亡地点，就在前面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