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王莽偷藏半颗果，被嬴政抓包又挨一下
王莽在树林里捡了半捆枯枝，胳膊肘夹着柴禾往回走时，手指忽然触到怀里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是早上没吃完的半颗野果。
这颗果子比之前摘的都大些，红得像颗浸了血的玛瑙，表皮上还沾着点晶莹的露水，沉甸甸的攥在手里，能感觉到果肉饱满得快要裂开。他刚才在小溪边分果子时就盯上它了，那会儿嬴政正望着溪水里的小鱼出神，他便借着整理衣襟的功夫，飞快地把果子塞进了贴胸口的布兜里，连带着几片刚摘的阔叶一起裹住，生怕被看出破绽。
“晚上肯定饿。”王莽当时心里这么嘀咕，指尖捏着果子边缘，能摸到果皮上细密的绒毛。白天那点野果塞牙缝都不够，昨夜饿醒三次的滋味还在喉咙里打转，胃里空得发慌，像是有只小手在里面抓挠。此刻摸到果子，他脚步都轻快了些，柴禾在胳膊肘底下“咯吱”作响，嘴里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调子忽高忽低，像是在跟自己讨价还价：“等半夜政哥睡沉了，就着炭火烤烤，说不定更甜……”
刚走到山洞门口，就见嬴政正靠在洞壁上磨剑。青铜剑斜搭在膝头，火光从洞口斜斜照进来，在剑身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随着他的动作，剑刃与磨剑石摩擦，发出“沙沙”的轻响，像是春蚕在啃食桑叶，却又带着股金属的冷硬。王莽赶紧收住哼声，把柴禾往地上一放，枯枝与碎石碰撞发出“哗啦”一声，在这寂静的山洞口显得格外突兀。
“政哥，柴火捡回来了！”他拍了拍手上的灰，笑得一脸讨好，眼神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嬴政的手——那双手骨节分明，指腹缠着层薄茧，握着剑时稳得像座山，此刻正有一下没一下地磨着，仿佛在打磨一件稀世珍宝。“您看这枯枝，都是挑着干透的捡的，保准耐烧，烧到后半夜都没问题！”
嬴政抬了抬眼，目光像淬了冰的刀锋，慢悠悠地扫过王莽的脸，又落在他微微鼓起的胸口上。刚才王莽走路时，怀里的果子随着动作顶了一下衣襟，露出个红通通的小角，在灰扑扑的布衫上格外显眼，像块调皮的朱砂痣。他眼神一沉，手里的磨剑动作却没停，只是慢悠悠地问：“果子都分完了？”
王莽心里“咯噔”一下，后背瞬间冒了层冷汗，像是被泼了桶冰水。他赶紧点头，脑袋点得像捣蒜：“分完了！全分完了！刚才在小溪边咱不都吃了嘛！”他说着还故意挺了挺肚子，手却下意识地往胸口按了按，“您看我这肚子，都吃撑了！”话刚说完，肚子却不合时宜地“咕噜”叫了一声，在这安静的氛围里格外响亮。
嬴政嘴角几不可察地撇了撇，放下剑站起身。龙袍的下摆扫过地上的碎石，发出“窸窣”的轻响，每一步都像踩在王莽的心跳上。王莽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后背撞到山洞石壁上，冰凉的石头硌得他生疼，像是被冻住的冰棱扎着，可他还在硬撑：“政哥，您……您有事啊？没事我去生火了，晚上冷，早点生火暖和……”
“别动。”嬴政的声音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温度。他伸出手，朝着王莽的胸口探去，指尖还沾着磨剑时蹭到的石粉。
王莽吓得赶紧捂住肚子，嘴里嚷嚷：“政哥！我没藏东西！真没有！”他的手紧紧按在胸口，指节都捏白了，可那点力气在嬴政面前，简直像螳臂当车。嬴政的手轻轻一掀，那半颗野果就“咕噜”一声滚了出来，在碎石地上弹了两下，最后停在嬴政脚边，红得刺眼。
“还说没藏？”嬴政弯腰捡起果子，拿在手里掂了掂，眼神里满是嘲讽，“就这么半颗破果子，肉没多少，核倒挺大，你也值得藏？”他捏着果子转了两圈，果皮上的绒毛蹭着指尖，“是怕朕跟你抢，还是觉得朕会稀罕？”
王莽的脸“腾”地红了，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像被泼了盆胭脂。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手心里全是汗，手指绞着衣襟，把本就破旧的布衫揪出了几道褶子：“我……我就是怕晚上饿，想着留着应急！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多备点吃的总没错……”
“应急？”嬴政冷哼一声，把果子往他手里一塞，“朕当年在咸阳宫，玉盘里的珍馐佳肴堆得像小山，西域的葡萄、南海的荔枝，哪个不比这强百倍？朕何曾需要藏一颗野果应急？”他说着抬手就往王莽后脑勺拍了一下，力道不算重，却把王莽拍得一个趔趄，差点撞到石壁上。
“哎哟！”王莽捂着后脑勺，委屈巴巴地看着嬴政，眼眶都有点红了，“政哥，您怎么又打我啊！我都说了是应急了！再说这果子甜着呢，藏起来怎么了？总比晚上饿肚子强吧！”他这话带着点小脾气，说完又赶紧低下头，怕真惹恼了对方。
嬴政转身走回洞壁边，重新拿起磨剑石，“晚上饿了不会说？非要藏着掖着？在朕面前耍小聪明，你还嫩了点。”他的声音恢复了冷硬，却少了几分戾气，“当年李斯在朕面前递密折，赵高在背后搞小动作，哪个不比你精明？最后不还是栽了？”
王莽揉着后脑勺，心里嘀咕：我藏个果子跟李斯赵高有什么关系？这老古董就是爱翻旧账。可他不敢顶嘴，只能把果子塞进嘴里，狠狠嚼了嚼。酸中带甜的汁水在嘴里爆开，却没了刚才的香甜，反而有点涩涩的，像是掺了委屈的滋味。
他蹲下身生火，火石是在溪边捡的，棱角锋利，带着点潮气。他用干柴垫在底下，拿着火石反复划拉，火星子“噼啪”溅出来，像无数颗小星星。起初只是一点微弱的红光，他赶紧凑过去吹了两口，红光渐渐变大，燃起了小火苗。王莽往火堆里添了几根细柴，看着火苗舔舐着枯枝，心里忽然觉得有点暖——虽然嬴政总凶他，可刚才也没真生气，还把果子还给他了。
嬴政看着他蹲在火堆旁的背影，磨剑的动作慢了些。他其实早就看到王莽藏果子了，从在小溪边分果子时就注意到了。这竖子藏东西的本事太差，藏个果子跟偷了玉玺似的，浑身都不自在。可他没戳破，想看看这伪帝能藏多久，没想到这么快就露了馅。
“火生好了就过来烤烤，别冻着。”嬴政开口说道，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些。
王莽愣了愣，赶紧应道：“哎！来了！”他走到嬴政旁边坐下，离火堆近了些，暖流涌遍全身。两人没说话，只有火苗“噼啪”作响，远处传来不知名的嚎叫。王莽偷偷看了眼嬴政，见他盯着火堆发呆，侧脸在火光下柔和了些。
他摸了摸怀里的“逃生图”，布料被火烤得暖烘烘的。不管明天怎么样，至少今晚不用挨冻挨饿了。他往火堆里添了根柴，看着火苗跳得更高，心里踏实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