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两人分食野果，嬴政嫌“不如朕的鲍鱼”
小溪的水清澈得能看见水底圆润的鹅卵石，还有几尾小鱼在石缝间游弋，惊得王莽直咂舌。他这辈子见过的最清的水，是老家井里的水，可跟眼前这溪水比起来，简直像掺了泥沙。
嬴政没顾上看鱼，径直蹲下身，双手掬起一捧水。水凉丝丝的，带着股草木的清甜味，顺着指缝往下淌，溅在他破旧的龙袍下摆上，洇出一小片深色的水渍。他仰头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瞬间浇灭了嗓子眼里的燥火，连带着心里的烦闷都散了不少。
“痛快！”嬴政咂了咂嘴，又掬起一捧水往脸上泼去。水珠顺着他棱角分明的脸颊滚落，沾湿了鬓角的发丝，倒比平日里多了几分鲜活气。
王莽也赶紧凑过去，双手捧起水往嘴里灌。冰凉的水争先恐后地往喉咙里钻，像是有无数只小手在挠着发痒的嗓子眼，舒服得他直眯眼睛，差点把舌头吞下去。“真好喝！比我家的自来水……啊不，比我家井里的水还好喝！”他赶紧改口，生怕又冒出什么让嬴政听不懂的词儿。
“自来水？”嬴政刚用袖子擦完脸，听到这词儿又皱起了眉头，眼神里满是探究，“又是何物？是用陶罐贮存的雨水？”
王莽心里一紧，赶紧摆手：“不是不是！就是……就是家里水缸里的水！没您这小溪水好喝！”他怕嬴政再追问，赶紧从怀里掏出野果，挑了几颗又红又大的递过去，“政哥，您吃果子！这果子甜着呢，就着水吃，解腻！”
嬴政接过果子，捏在手里掂了掂。这果子红彤彤的，表皮上还沾着点泥土，比他在宫里吃的那些玉盘盛着的鲜果粗糙多了。他皱了皱眉，没立刻吃——想当年在咸阳宫，就算是最普通的李子，也要经内侍们反复挑选，擦得干干净净，去了核切成瓣，才敢呈到他面前。哪像现在，连颗野果子都得带着泥吃。
王莽见他不动嘴，自己先拿起一颗，在溪水里洗了洗，“咔嚓”咬了一大口。酸甜的汁水在嘴里爆开，带着点青草的涩味，却格外爽口。“政哥，您快吃啊！真的没毒！我都吃了一路了，这不还好好的嘛！”他边嚼边说，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流，活像只偷吃到果子的松鼠。
嬴政看他吃得眉开眼笑，又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果子。犹豫了半天，还是学着王莽的样子，在溪水里涮了涮，放进了嘴里。
果子刚入口，那股酸甜味就直冲脑门，果肉不算多，核倒挺大，还带着点涩味。嬴政慢慢嚼着，眉头皱得更紧了——这玩意儿跟他以前吃的差远了，别说跟进贡的仙果比，就连宫里侍妾们消遣吃的蜜饯都不如。
“这果子也太酸了，还没什么肉。”嬴政咽下果子，忍不住吐槽，语气里满是嫌弃，“比朕的鲍鱼差远了。”
“鲍鱼？”王莽眼睛一亮，嘴里的果子都忘了嚼，“政哥，您以前还吃鲍鱼啊？那玩意儿可贵了！我就吃过一次，还是托人从海边捎来的，没尝出什么味就没了。”他说着，砸吧砸吧嘴，像是在回味那仅有的一口鲜。
嬴政得意地哼了一声，腰杆挺得笔直：“朕当年在咸阳宫，顿顿都有鲍鱼！都是深海里捞上来的，个顶个的肥，用最好的高汤煨着，撒上瑶柱、海参，那滋味，鲜得能把舌头吞下去！比这破果子强百倍！”他说着眼角眉梢都带着傲气，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号令天下、食不厌精的年代。
王莽赶紧点头附和：“那肯定！政哥您是始皇帝，吃的都是天上地下最好的！这破果子也就是垫垫肚子，等以后出去了，您再顿顿吃鲍鱼，我跟着您蹭口汤就行！”他说得一脸真诚，心里却在琢磨：等出去了，我先找个馆子，点盘红烧鲍鱼，一次吃个够！
嬴政被他哄得心里舒坦了些，脸色缓和了不少。他又拿起一颗果子，慢悠悠地吃着，虽然依旧觉得酸涩，但也没刚才那么嫌弃了。至少这果子能填肚子，总比饿着强。他瞥了眼王莽，见这竖子捧着果子吃得一脸满足，嘴角还沾着果汁，心里嘀咕：这伪帝还真是容易满足，这么难吃的果子都能吃得这么香，跟宫里那些挑食的嫔妃们真是天差地别。
王莽见嬴政不再挑三拣四，心里松了口气。他一边吃果子一边偷偷观察四周，见小溪对岸有片茂密的树林，树干粗壮，枝叶繁茂，心里立刻记下——那地方看着比灌木丛更安全，要是嬴政再拔剑，往树林里钻，他肯定追不上！他摸了摸怀里的“逃生图”，布料被水洇得有点潮，心里盘算着，等找个干爽的地方，就把这片树林的位置加上去，再画个大大的盾牌标记。
两人吃了一会儿，怀里的野果就见了底。嬴政拍了拍肚子，虽然没吃饱，但也不饿了。他站起身，看了看天色，灰蒙蒙的天空不知何时暗了些，像是要变天。“天色不早了，得找个地方过夜。这鬼地方晚上说不定有野兽，得找个安全点的地方。”
王莽也跟着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果渣，点了点头：“是啊！晚上肯定冷，还得找些柴火，不然冻得睡不着。”他眼珠子一转，忽然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山洞口说：“政哥，您看那边有个山洞！咱去山洞里过夜吧？山洞里安全，还能挡风！”
嬴政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山洞就在小溪上游不远的地方，洞口不算大，被几丛灌木挡着，看着挺干燥。他点了点头：“好，就去那儿。你去捡些柴火，朕去看看山洞里有没有危险。”
王莽赶紧应道：“哎！好嘞！捡柴火我在行！我以前在老家，经常帮我爹捡柴火，一捡就是一捆！”他说着，就撸起袖子往树林那边走，心里却在想：捡柴火正好，能看看树林里有没有更隐蔽的躲身处，顺便还能找找有没有能烧的枯枝，晚上烤火也暖和。
嬴政看着他钻进树林的背影，转身朝着山洞走去。他手按在剑柄上，脚步放得很轻，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这鬼地方太邪门了，保不齐山洞里藏着什么东西，还是小心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