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二次挨劈学乖，递“虚拟烟杆”说“消气先抽根！”
王莽跟在嬴政身后，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后颈那道不存在的伤口总在发痒，像是在反复提醒他——刚才那把青铜剑有多锋利，这位始皇帝的脾气就有多难测。他特意跟嬴政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低着头盯着地面，青石板上的苔藓被踩得发滑，他却假装在研究石缝里的蚂蚁，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保命的法子。
空气里弥漫着沉默的压抑，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城墙间回荡，像敲在鼓面上的闷响。嬴政的眉头始终锁着，步伐不快，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时不时侧眼瞥向王莽，见这家伙缩着脖子，帽檐压得低低的，活像只受惊的鹌鹑，心里的火气消了些，却依旧没什么好脸色。
走到一处相对平坦的拐角，嬴政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王莽没防备，差点撞上去，慌忙往后跳了半步，怀里的新朝官服滑出来一角，深青色的料子沾了层灰，倒比他此刻的脸色还难看。
“你刚才说，你是汉朝之后的皇帝？”嬴政的声音像淬了冰，砸在空气里都能冻出响。
王莽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该来的还是来了。他赶紧抬起头，脸上挤出僵硬的笑：“是……是啊，晚生不才，确实在汉朝之后……建了个新朝。”他特意把“新朝”两个字说得极轻，生怕又触了逆鳞。
“汉朝？”嬴政的目光锐利如鹰，仿佛要穿透他的皮囊，直看到几百年后的江山更迭，“那又是怎么回事？接替谁的江山？”
王莽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这问题像把双刃剑，说多了是揭嬴政的短，说少了又显得敷衍。他眼珠急转，猛地想起《史记》里刘邦的出身，赶紧祸水东引：“汉朝啊……就是接替您大秦的朝代！听说开国皇帝叫刘邦，原是个亭长，本事可大了去了，硬生生打下一片江山……”
他故意把刘邦捧得高高的，手舞足蹈地说得热闹，想把话题从“大秦亡了”这茬上岔开。可嬴政是谁？统一天下的君主，岂会被这点小伎俩糊弄？
“亭长？”嬴政忽然冷笑一声，笑声里淬着冰碴子，“一个区区亭长，也能窃取朕的江山？看来朕的大秦，竟是亡在这般鼠辈手里，真是窝囊！”
这话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嬴政心上，也烫得王莽后颈发麻。他忘了，这位始皇帝最恨的就是“亡国”二字，自己简直是往枪口上撞。
“不是不是！”王莽慌忙摆手，帽子都差点晃掉，“那刘邦能成事，全靠运气！真的！就是运气好，碰到些能人帮衬，不然哪能……”
“运气？”嬴政的眼神陡然一沉，周身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朕扫六合、平天下，靠的是铁骑踏碎山河，靠的是法度严明如铁，不是什么狗屁运气！”他猛地一巴掌拍在旁边的石柱上，“啪”的一声，震得碎石簌簌掉落，砸在王莽脚边。
王莽吓得一缩脖子，腿肚子都在打颤。他知道这位又要发飙了，刚才被剑抹脖子的痛感仿佛又回来了，喉咙里发紧，连呼吸都带着疼。慌乱中，他的目光扫过地面，忽然看到根两指粗的枯枝，顶端被虫蛀了个圆洞，看着倒像那么回事。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王莽一个箭步冲过去捡起枯枝，用袖子使劲擦了擦上面的泥，双手捧着递到嬴政面前，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谄媚笑容。
“政哥息怒！您先消消气！”他把枯枝举得高高的，几乎要塞到嬴政鼻子底下，“您看这玩意儿，就当是烟杆，抽一口，保准心里舒坦！”为了显得逼真，他自己先把枯枝叼在嘴里，鼓起腮帮子“吧唧”了两下，故意做出飘飘欲仙的样子，“您别说，这‘烟’还挺上头，抽一口，什么烦心事都没了！”
嬴政盯着那根光秃秃的枯枝，又看了看王莽那副挤眉弄眼的滑稽样——这家伙的山羊胡上沾着片枯叶，没了缨子的帽子歪在脑后，嘴角还沾着点灰，活像个乡野里糊弄人的神棍。
“你这竖子，又在耍什么花样？”嬴政的眉头皱得更紧，语气里满是鄙夷，可握着剑柄的手，却悄悄松开了些。
“没耍花样！绝对没有！”王莽赶紧把枯枝又往前递了递，声音带着哀求，“这是我老家的偏方，真的！村里老辈人拌嘴，就拿根树枝互相递着‘抽’，抽着抽着气就顺了，比什么都管用！政哥您就试试，就一口！”
他心里暗暗祈祷：祖宗哎，您就接过去吧，哪怕拿剑劈了这树枝都行，千万别劈我啊！
嬴政盯着枯枝看了半晌，又看了看王莽那双写满“求生欲”的眼睛，忽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伪帝刚才还被自己砍得魂飞魄散，此刻竟拿着根破树枝来给他“顺气”，胆子不大，鬼主意倒是不少。
不知怎的，刚才那股滔天怒火，被这根破树枝一搅，竟真的散了大半。
“拿开！”嬴政别过脸，语气依旧冰冷，却没再提拔剑的事，“朕不需要这等市井玩意儿！”
王莽见他没接，也不敢硬塞，赶紧把枯枝往旁边挪了挪，依旧陪着笑脸：“政哥不想抽也行，那咱换个话题？您看这城墙，多结实啊，比您阿房宫的宫墙还厚实，风雨都打不透！”
“少来这套！”嬴政呵斥道，可声音里的寒意明显淡了些，连眉头都舒展了几分。
王莽见有戏，赶紧顺着杆子往上爬：“政哥，咱总在这儿站着也不是办法啊。您看这鬼地方，连点水影都没有，再耗下去，别说找出去的路，怕是得先渴死饿死了。”他故意把“饿死”两个字说得重重的，眼睛瞟着嬴政的肚子，暗示再大的帝王也得食人间烟火。
嬴政皱了皱眉，这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他戎马一生，从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就算到了这诡异地方，也得先寻条活路。
他瞥了一眼王莽手里的“虚拟烟杆”，又看了看这家伙缩头缩脑却满眼算计的样子，心里冷哼一声：暂且留着这竖子还有点用，等找到水源食物，再跟他清算“乱臣贼子”的账！
“哼，算你还有点脑子。”嬴政转身朝着城墙深处走去，龙袍的破下摆扫过碎石，发出沙沙的响，“带路！要是找不到吃的喝的，朕第一个劈了你喂墙根的野东西！”
“哎！好嘞！”王莽连忙应道，心里像卸下了千斤重担，长长地松了口气。他赶紧小跑着跟上嬴政，手里还紧紧攥着那根枯枝，仿佛握着免死金牌。
偷偷看一眼嬴政的背影，见对方步伐沉稳，没再回头瞪他，王莽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看来这暴君也不是油盐不进嘛。这“虚拟烟杆”倒是个好东西，下次得多备几根，保命要紧！
风从城墙豁口钻进来，吹得枯枝“呜呜”作响，像谁在低低地抽着烟。王莽攥紧枯枝，觉得这鬼地方的风，好像都没那么刺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