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一出。
乔森接过他手里的文件，一下子也察觉出了问题，连忙点了个人道：“去叫钱组长过来。”
他转头扫了眼缩成鹌鹑的钱大海，嘴角上扬道：“钱大海同志是吧？跟陆政委和林连长他们一起来办公房。”
这些年，也不知道钱且运打着危壹的名号干了多少事了。
想必，骆时宜跟他当时说的事也是八 九不离十吧？
几人一走，骆时宜听到钱且运的名字，三两下啃完了包子，忽然起身冲刘同志道：“有人找我，你就让他们等等，我去卫生院找个人。”
“半个钟就回来。”
她要去把卫三芭接过来，辨认当年坑骆观棋的是不是钱且运。
“唉，你出的去吗？”刘同志喝了口蛋花汤：“这个点，陆大校门早就关了。”
四目相对之下，骆时宜看了眼墙面，众人瞬间明白。
于是就这么垒起人梯帮骆时宜翻墙出了陆大，一行人这才又跟没事人似的，回去填饱肚子了。
屋里。
钱且运刚给儿子争取了另一项成果发布的署名，虽然不靠前，但也是普通人这辈子都摸不到的门槛。
她也不骑单车，而是喊了人力车夫直接拉她去陆大，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危壹找她有什么事情。
她是不爱骑二八大杠的，尤其是在大冬天，车座又硬又冷，要不是为了在同事面前维持朴素形象，她才不去受那种罪。
等到了陆大，她还特地抓了把雪扬在肩膀，把表面功夫做足。
钱且运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一推门，没看到危壹的冷漠的表情，而是在看到了钱大海鼻青脸肿的脸瞬间控制不住情绪。
她不管不顾冲到儿子面前，往后身边就是吼了一声：“谁干的！谁把我儿子打成这样的！”
她从小到大都舍不得碰一下，也不知道哪个贱 人把她儿子打成这副模样。
钱大海瞪着眼睛，使劲冲她摇头，眼神暗示她事情暴露了。
“既然来了，那钱组长你先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说我同意定位器的实验方案？”危壹声音里带着克制的愤怒，手上的文件“啪”了声，猛地甩出去了。
这一幕，震得在场无一人敢出声。
钱且运心虚得一抖索，下意识躲避他的目光，故作从容的拿起文件，想要糊弄过去：“这、这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通知函我一拿到手就是签好的名啊。”她语气软了下来，试图打感情牌：“老壹，这多年来我勤勤恳恳，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不过，我有必要做这种小偷小摸的事吗？”
只要她咬死不认，危壹也拿她没办法。
“那这做定位器的材料谁批的，又到底是谁给你的通知函呢？”危壹目光锐利如刀，静静的望着她，巨大压迫感的犹如海啸而来，令人窒息。
“拿组织上特批的材料做出这种废品，今天说不出个一二三来，谁都别想走，等着国安部过来。”
“钱组长，你猜我这两天去干什么事，调了你这些年参与的所有项目，还去拜访了你参加项目的负责人，得到了非常意外的收获。”
“你从来没有对任何项目付出过努力，只是挂名。这么多年，你恐怕连什么叫动能转换都不理理解吧？”
换句话来，就是趴在骆观棋身上吸血的蜱虫，还不止一只。
拿着他和骆观棋的名头享尽各种好处。
想必把钱大海塞进来也是想用这种手段故技重施把。
那句没有付出努力让钱且运破防了，站起来对着危壹就激动的破口大骂：“危壹同志，请你不要污蔑我，如果你对我有意见可以直说！”
“我这么多年在小组的努力是有目共睹的，我如今坐在这里是凭借我自己，不是靠你们！”
乔森清寒的眸子泛冷，随口道：“钱组长，那你告诉我，雨中地面有电的现场叫什么，你遇见了要什么怎么做呢？”
这是个非常常识的现象，一个从事物理机械多年的技术员不可能不清楚。
钱且运嘴巴张张合合许久，当年学得那点东西早就忘了，谁还能记得呢？
她被众人的目光扫盯得满天大汗，憋出了句：“你们就是故意针对我，我要向组织上举报你们！”
“谁针对了你，大大方方承认不会很难吗？”门口一道偏冷的声音，骆时宜嘴角挂着一抹散懒的笑：“我带了个你的老相识来见你哦～”
说完，她往旁边走了一步，露出了身后的女同志，不是别人，正是卫三芭。
几乎是一瞬间，钱且运往后慌得往后退了一步，卫三芭一眼就认出钱且运就是当年出主意让她怀孕的女人，不顾虚弱的身体，二话不说就冲上去撕扯，一上手就拽着她的头发：“贱 人，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你了！”
“我这一生都被你给毁了，明明你一开始就知道真相，还把我往火坑推！”
“我打死你！”
“啪 啪”声混合尖叫骤然响起，场面一度陷入混乱，一群大老爷们连忙上去组织。
钱且运丝毫没觉得有错，反而理直气壮道：“要不是你贪心，你也不会上当，是你活该！”
“难道你当年就不是为了毁掉骆观山的名声吗？你干了那么多事，这辈子不怕遭到报应吗！”
“够了！”
危壹吼了一声，他是见过卫三芭，自然知道两人说得什么事，当年怀孕风波难得沸沸扬扬，他是事情的处理者，抬头看看眼钱且运问：“钱且运，真相事实摆在眼前，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见事情都没办法再隐瞒了，钱且运干脆撕破了脸，满脸的不屑：“都是我干的又怎么样？骆观棋不就是比我聪明，比我能干点。人都死了，至于你们这么护着他吗？”
她两口一摊，脸上写满算计：“再说了，说他的性取向恶心有错嘛？都是他自己乐于助人帮我的，桩桩件件事情我逼他了吗？”
她一脸的不耐烦，仿佛受委屈的是她。
乔森脸上写满阴翳，拳头忍不住蜷缩了起来，想要冲上去质问，却被一道身影抢了先，只见两拳狠狠往钱且运脸上揍去，一道身影骑在她身上就是打。
“这里最没有资格说我爹的就是你！”
等骆时宜气撒了，危壹带着几人连忙把她拉开，护着出去了，假意痛心疾首道：“这孩子咋能打人呢？乔同志，关她三天禁闭，打扫食堂卫生。”
旋即让林连长把钱且出押走调查了。
这一幕落在不远处的林跃进几人眼里，还当真了，有人问：“跃哥，报仇不？”
“报！必须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