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气急败坏冲进来,连忙将被压在地上打的陶惠扶起来。
“救……救我…她想杀了我。”陶惠脸肿成猪头,话都说不利索,指着芳菲菲就是控诉,将自己的责任撇了一干二净。
“芳知青,有什么恩怨你也不能打人啊!这传出去多难听啊。”大队长气得脸色铁青:“快道歉。”
陶惠一听,不免得意洋洋的看着她,等着她的道歉。
芳菲菲再抬头时已经是眼眶通红,满脸的泪水咆哮质问:“凭什么,我不!是她羞辱我在先。”
说完就跑了出去,任凭拦都没拦住。
陶惠见样,盯着猪头脸立刻就嚎啕大哭起来,刚想要卖惨就被一道嬉笑声打断:“呦,还真你啊,咱俩熟人啊。”
“哭、哭,你就知道哭,你是有嘴不会说呢还是没长脑子?要不回娘胎里重造呗。”
“扯坏了毛衣还恶人先告状,怎么,你娘没教过你要脸?”
骆时宜随手捞了一旁的凳子坐下,痞痞的翘起二郎腿看着她。
骂人的话句句戳人心窝子,却句句不带脏,让一旁的叶六忍不住下小小的鼓了下掌。
不愧是教他的骆老师,就是牛 逼。
大队长刚想开口就被骆时宜抬手打断了,懒懒的挑眉:“叔,这事要你处理,还是我来?”
“这事跟你有关,自然是你来处理比较好。”大队长连忙道,退到骆时宜身边,跟叶六凑成了个左右护 法。
开玩笑,这种疯婆子当然还是得由大刺头来镇压。
刚刚本想让芳菲菲道个歉后,再让陶惠赔偿道歉毛衣,不追究芳菲菲揍她的事,结果人给气跑了。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陶惠一脸的惊恐,显然认出了骆时宜,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她是见过骆时宜的疯,能跟陶斯言玩一块的,能是什么好货色。
“我住村里,怎么就不能在这呢?倒是你扯坏的毛衣是我朋友的货,一件毛衣赔二十块,一份都不能少。”骆时宜也不磨叽了,直接了当的指着毛衣要赔偿,又抬头问:“叔,她是因为犯了什么错被下放改造的?”
她还真好奇了,什么样的罪名能让北大荒不接受反而送去大西北的。
大队长也不是很清楚,从包里掏出随身携带的小本子,他这本上记录了所有知青来下乡的原因,时间和家地址,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他一瞬间仿佛不认识这一行字似的,难以置信的尖声道:“流、流 氓罪…SAO扰了陆大的男同志!”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送来的同志记错了,可是上面还盖了陆大的公 章,那八成就是没有错了。
女同志犯流 氓罪真是闻所未闻了,大队长立刻往后又退了两步,他忽然觉得自己也不安全了。
骆时宜挺好奇的,能让陶惠的犯流 氓罪的男同志那得长的多俊啊。
这罪名一出,立刻引得在场其他女知青不乐意,纷纷嫌恶的看向陶惠。
“大队长,我们不乐意跟她住一块了,真是丢尽了我们女知青的脸。”
“对啊,大队长你让她搬出去吧。”
流 氓罪在八十年代的人眼里,是非常严重的罪名了,往前好几年,犯了这个罪名的人都要被拉出去打靶。
“那正好,你们不乐意,我还不乐意跟你们住呢,更不愿意呆在你们这破地方。”陶惠一脸的鄙夷,忍不住冲大队长翻白眼道:“听到没,明天赶紧送我走。”
也就这群乡下人会乖乖的呆在这破地方,等她回京市了,第一时间让陶正国整死这群乡下人,狠狠出气。
大队长欲言又止,想劝的时候被骆时宜抢先一步怼了回去,爽快的答应了:“行啊,明天你就收拾好东西,会有人来接你。”
“有个地方非常适合你这种单细胞生物改造。”
在此之后,她伸出了手:“但是,你先把二十块钱付一下。”
“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扯坏的?”陶惠状着胆子扯谎,她不想赔这个钱。
因为她没钱。
“芳菲菲说的你们都信,我还说她偷了我的钱呢!”
听到陶惠不要脸的胡搅蛮缠,其他女知青也看不下了,连忙替芳菲菲澄清:“就是陶同志扯坏的,我们都能作证。”
“对,明明她看上绣花毛衣跟芳知青讨,芳知青不给她就抢,结果把衣服给扯坏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的完成的经过给凑了出来。
偏偏陶惠不知羞耻,反而引以为荣道:“我看得上你们的衣服是给你们面子,给你们个成为我朋友的机会都把握不住,等我回京市了,这样的衣服要多少有多少。”
逆天的发言让骆时宜见识了物种的多样性,她二话不说用包里掏出上回用过的大板砖道具,十分挑衅的看着她:“显着你的不要脸了?你耳朵长屁股上了,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话一落,她抬手就要狠狠给陶惠来一哐啷,让她恢复成正常人。
“给…给……我给!”
陶惠连忙害怕抱住头紧急出声,她没想到骆时宜这么丧心病狂,打人不是拳头而是用板砖!
那一搬砖下去,她岂不是直接脑袋开瓢了?
她可是想活着离开这个破村子的。
她试图商量:“能不能打欠条?”
“欠条?”骆时宜扬起迷之微笑,再度举起搬砖:“我看你是欠揍。”
“表,我把表给你。”陶惠是真的怕这个疯子会砸了她的脑袋,连忙把手上最值钱的表摘下给了她:“雷达表,可是外国货,我花270买的,足够抵一份破毛衣的钱吧?”
她一脸愤慨怨毒的瞪着骆时宜,这块表是她攒了一年的工资买下来的,如今被一个强盗给“抢”了。
骆时宜没拒绝,伸手接过来看了两眼,勉强满意道:“还行吧,那你现在去给芳菲菲道歉。”
“凭什么!”
骆时宜老神在在举着搬砖,那叼叼的模样试图在说“你再说一遍试试,看我不砸死你”,迫于YIN威下,陶惠不得不服从,走出去找芳菲菲道歉。
人一走,大队长立刻拉住骆时宜,他有些心软:“你该不会是真想把她送去篱笆子吧?”
谁都有犯错的时候,能改就成,女同志进了篱笆子可就会记录在档案,以后的人生可不好过了。
“嗯哼?心软了。”骆时宜直截了当就看穿了他的心思,背着手悠悠道:“下回再有这种事,我铁定不帮你。”
说完,她招呼叶六一起去修东西。
大队长一听这话还得了,他想追上去解释,就听见陶惠老远传来一句“不要脸的贱 货,就知道勾引男人”的话沉默了:“………”
还是送去篱笆子改造吧,这疯婆子就不是正常人。
这样想着,他连忙出村搭驴车去镇上,向更高一级的公社汇报陶惠的意愿。
骆时宜自然也听见了,远远的就瞧见阿虎放下了卸货,小心翼翼安慰的芳菲菲的举动。
“这两人有情况啊~”叶六边走边回头看,挤眉弄眼问了句:“骆老师,不跟阿虎同志打声招呼?”
还真别提,他看人的本事一等一的,他敢肯定,瞧这两人暗地里相处应该很久了,还是阿虎同志单方面对芳菲菲好的那种。
骆时宜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回头微笑望着他:“不了,拆一桩姻缘天打雷劈。”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拆了她还真就是怕天打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