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人都走了以后,苏默娘扶着素衣坐下,把门关好。“想不到姐姐看着柔弱,却这样稳重刚强。”她满是赞叹的说着,却突然发现素衣状态不对劲。
只见她捂着胸口,面色渐渐有些青紫,原本水润漂亮的双唇张开翕动着,艰难地喘着气。“默娘……”
“姐姐,你怎么了?”苏默娘迈步上前,她看着呼吸困难的女子,心里一个不好的预感冒了出来:“你是不是犯病了?”
胸闷,呼吸困难……看这样子,心里两个字越来越清晰:哮喘!她握住素衣的手,用袖中的诊断仪检测之后,果然验证了这个想法。
情急之下,她第一个念头是进入系统找一找受体激动剂喷雾,这是专治哮喘的药,可素衣却拉住了她。
“妆台抽屉里……药,药……”
看着她眼中的固执和求生的欲望,苏默娘只得听从她的,飞快过去翻找着,取回一只装满小小药丸的漆盒,拿出几粒放在素衣的手心,又给她倒了一杯茶。
吃下药丸,素衣的面色渐渐恢复了,呼吸也慢慢平和了。苏默娘看着这些药丸,不免十分好奇,没想到这种时代也有特效的药物。
“我这病也是自小就有的了,记事起就吃这样的药,发作时就是这样,没吓着你吧?”
苏默娘很是心疼地摇了摇头。“今晚你得好好休息,不知他们还会要你弹唱吗?”
“妹妹不必多虑,只要我不愿意,他们就不能勉强的。”素衣苍白的脸上浮出一个浅笑,凄美无比。
苏默娘看着她的样子一下子就想到了现代社会里自己的闺蜜,她也是这样的娴淑性格,怪不得自己见了素衣这样亲近,心里一酸,伏在她的怀里。来到这里,她又有一个可以挂在心里的好姐妹了。
回到家里睡下后,苏默娘躺在夏夜里,窗子开着,送来一屋子的凉气驱散了白日的闷热。月色皎洁明亮,温和地与星光一起点缀着夜空。虫儿唱着歌,和着蛙鸣此起彼伏。
躺在竹席上,听着远处时不时传来的犬吠鸡鸣,嗅着夜风吹来的淡淡田间草木的味道,身边的紫堇发出浅浅的呼吸声,苏默娘莫名觉得是那么的心安舒适。重生来的这段日子,她已经收获太多了。
想到这,她莞尔一笑,在这静谧的夏夜里,沉沉地进入梦乡。
而竹屋内室里,周云璟看着月色静默不语。京城的月色应当也是如此吧,只是不知母妃和兄长此时过得怎样,他们是他最牵挂的人了。
不过近日,他的心思偶尔会浪费在那个他曾最厌恶的女子身上,这让他莫名烦躁。
第二天一早,苏默娘早早起床,但是今日就不去临江县城了。这些日子每天都在医馆里忙活,她也该歇业一天,顺便去苏家把玉佩要回来。
吃过早饭,她和紫堇两个人把箱子柜子里的被褥都拿出来,几床被子都拆掉,把棉絮晒在院子里。晒完被褥,苏默娘端着衣服和拆下来的被面打算去河边洗一洗,紫堇抢过木盆不让她做这些,苏默娘只得等她先走一步再跟上。
她还做不到真把她当丫鬟使。
坐在院里和大白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苏默娘还是跟了上去。路边的稻田散发着泥味儿的清香,她兴致颇高,嘴里衔着根狗尾巴草向河边走去。
正走着,却听见前面传来女子争执的声音。苏默娘步子加快,感谢这幅身子的好视力,远远就看到宋玉莲拦在紫堇面前,在嘀咕些什么。见状她立刻吐掉了口中的草茎,奶奶的,这不自知的东西又来了。
真是挑事综合症犯了。
宋玉莲看着紫堇一副低眉顺眼的样子,心里就来气。这苏默娘最近像脱胎换骨一般,如今成了县城里的大夫飞黄腾达了。更甚的是,她脸上的丑斑淡了,现在的吃穿用度都是自己比不上的,她在锦沙村的光彩一下子就超过了自己,连宋铁生那小子都被灌了迷魂汤一般天天往她那跑帮忙伺候她男人。
这些天,她还有了眼前这个奴婢。明明当初她给自己提鞋都不配,她这样的人,凭什么配使奴婢?自己凭什么就没有她那样的运气!
看着眼前的小丫头,宋玉莲越想越气。苏默娘啊苏默娘,真把自己当千金小姐了吗?别忘了自己当初是什么鬼样子,你何德何能可以骑到我头上来,简直是我宋玉莲的奇耻大辱!
现在没什么法子收拾你,给你添个堵还不容易吗?作弄作弄你的小奴婢还是很容易的。
紫堇见宋玉莲用恨恨的眼神盯着自己,很是不悦。姑娘跟她讲过这个人,以前就老是欺负姑娘,是个黑心肠的。紫堇索性不去看她,转向路的另一侧想绕过去。
宋玉莲却又过来拦住:“你这小丫头不知道规矩吗,见了我,就这样不声不响地过去了?”
“你是谁,我凭什么跟你讲规矩?”紫堇冷着脸,回击道。
“我是好人家的女儿,你是下贱的奴婢,还不明白吗?”
“那也是我家姑娘的奴婢,跟你何干,你这人也忒没自知之明了些。”紫堇仿佛听了笑话一般,她什么场面没见过,这样的小把戏还想当着她的面踩姑娘?未免太上不了台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