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琐碎难逃(3)
作者海蓝2024-02-23 00:002,573

  揣着兜里的二百块钱,冯玉洁先去吃了一碗猪脚饭,再买了几个面包、几袋泡面,结账的时候,不知想起什么了,她折返回去,从货架上拿了一支牙膏,和一把新的牙刷。

   结完账之后,她拿着手里的东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买新牙膏和牙刷,都记不得自己多久没有好好梳洗过了,今天这个突然的念头,是因为什么而产生的呢?

   容不得她多想,超市门口的老人催促她把自行车移开,她快步走到老人跟前,狠狠瞪了一眼,老人发怵了,后退了两步,她才跨上车子,转回了小区里。

   今天也是平常的一天,最近几年小区里已经慢慢地没有小孩子了,只剩无事可做的老人们扎堆在花台边上聊天,还有几个在树底下借着昏暗的路灯下象棋,单元门口的纸皮又多了一些,想必是一楼的老奶奶今天收获不少。

   冯玉洁拎着东西,低着头,准备快速地跑上楼梯。

   刚进单元门,她就乍然止步,不对,有生人。

   退回单元门口,一辆破破烂烂的暗红色踏板摩托停在几辆自行车旁边,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对劲,但逃不过冯玉洁的眼睛。

   这小区老得像清朝的僵尸,风吹着云走着,太阳升起来又落下,它也绝对没有新的变化,而这辆踏板摩托车,更像是为她而来。

   她长了一个心眼,退回一棵树下的阴影中,像一只猫头鹰,机敏地盯着单元门口。

   果不其然,没多大会儿,一胖一瘦两个男人从楼里走出来了,老人们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俩人,他们手里拿着一个20寸左右的行李箱,胖子把行李箱放在踏板上,瘦子坐上去以后拽着后座两边的围杆,二人启动摩托就要离开。

   “嘿,小伙子,你俩干啥来的?”

   一个大爷走过来,指着箱子问。

   胖子看了瘦子一眼,“怎么了大爷?”

   “你俩是来干嘛的?你们别以为咱这儿没有保安,我告诉你,我在这儿住了几十年了,一片树叶我都认识,你俩面生,先说清楚再走。”

   冯玉洁紧紧盯住胖子的嘴,等待他即将说出口的内容,没想到从楼里追出来一个小老太太,正是门口那堆纸皮的主人,她小跑几步,到老头跟前:“我叫来的,我叫来的。”

   老头的脸色不再那么严肃,语气也缓和了:“唷,林大姐,您找这俩年轻人干嘛呢?遇着啥事了?”

   老太太一边招呼俩人走,一边解释:“家里有些物件我用不上了,正好他们回收,卖给他们了。真不好意思,惊扰您了。要不,您上屋里喝点儿茶?”

   老头看了一眼胖子,又看了一眼老太太,没作声,摆摆手,三步一回头,回去观棋了。

   虚惊一场。

   冯玉洁在阴影中继续等待了几分钟,等到没人再往这边看时,才三级台阶作一步,快速且轻盈地跑回家中。

  

   之前的阳光像是给这座城市短暂的奖赏,此后连续一周都是阴天,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天气运作方式,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有赵天宇盼着天晴。

   阴天盯梢,窝在车里真是太容易犯困了。

   根据那天朱梦来提供的信息,高海棠势必会再想办法找那个黑色笔记本,但是盯了几天,她都没什么不寻常的举动。从她的行为模式可以看得出来,虽然是在家办公,但她还挺忙碌的。即便如此,孩子一叫妈妈,她就会立刻放下手里的事,去回应孩子的需求。

   盯了一周,除了发现高海棠起得真早睡得真早之外,其余的一切都和孩子有关,似乎保姆的存在并没有减轻高海棠作为母亲的投入程度,赵天宇不禁感叹,当了妈的女人,真就是全身心地围着孩子转。

   如此说来,高海棠这么爱这两个孩子,真的会杀掉她们的父亲吗?他总觉得不太可能,毕竟,谁会想要自己的孩子从小就失去亲生父亲呢?

   正想着,高海棠从家里出来了,不同的是,今天她没有带保姆也没有带孩子,穿着严实,戴着手套,似乎是要去一个比较远的地方。

   赵天宇当即给去上厕所的王云打去电话:“云姐,高海棠好像要去办事。”

   王云刚走到厕所门口还没来得及进去呢,只能一跺脚转身往回跑,看到赵天宇已经发动车子准备跟上去,她快速跳上副驾:“你留在这里,找机会接近保姆。我去盯她。”

   赵天宇顺势下车,王云以迅雷不及之势跳到驾驶位,一脚油门就跟了上去。

   高海棠开车很小心,不急不缓,也不喜欢频频变道,逢转向必打灯,人行道一定会减速礼让......这倒让跟在远处的王云轻松多了。天晓得之前那些开车跟熊瞎子乱闯似的嫌疑人,她都是怎么跟上的,你说说,要是所有人都跟高海棠似的开车,那路上的事儿得少多少。

   两辆车一前一后,慢慢驶上出城的高架,高海棠的车速才快起来,不一会儿就到了承天寺。

   承天寺距离市区十几公里,是安庆市香火最旺的佛寺,里面供奉的文殊菩萨据说很灵,许多人都会在心愿得偿以后回来还愿,高海棠到了承天寺,也是直奔文殊菩萨堂前。

   王云一路跟着,路过了好几尊菩萨,她不太了解佛教,也不清楚什么菩萨分别保佑什么领域,只看到几个学生模样的女孩子从一尊观音面前匆匆跑过,边跑边念叨:“这是送子观音,姐妹们,这位可不兴拜。你们说,要是有避子观音该多好,我一定经常来供奉。”

   另一个女孩立刻接话:“什么呀,我觉得,要是有欢宜香才是真的好呢,或者舒痕胶!不疼不痒,香香的,还能美容,轻松就把事儿办了......”

   女孩们都笑了,大概是想着佛门清净地,不敢笑得太放肆,一个个憋得脸都红了。

   王云就靠这群小女孩掩护着,一路跟到了文殊菩萨脚下。

   高海棠手持点燃的香,正默默地祷告。

   王云查阅到,文殊菩萨保事业和学业,她求的是什么?

   孩子这么小,再怎么卷,应该也不到求学业的份上,看来就是求事业了。事业,之前就查清楚了,高海棠现在主要的事业方向就是手底下投的几个小项目,也不是多大的资金量,其中包括一家服饰公司,一个文创工作室,还有两家教育机构——都是年轻人在做的小项目,这和她托管给私募机构的资金比起来,只是小巫见大巫。

   王云翻阅着文殊菩萨的介绍,心想,求财该求财神才是,文殊菩萨哪能管金融市场的事?

   此时高海棠已经拜完了,却没有就此离开,她到求签的地方求了一支签,捡起竹签后眉头一皱,似乎是结果不好,王云打开手机照相机,放大再放大,看到她求了一支六十七签。

   高海棠一走,王云立刻到解签文的师傅面前,“请问六十七签主什么?”

   师傅抬头打量了她一会儿,“你的签呢?”

   “我放回去了。”

   这话说得一点都不老实,师傅却也没有计较,缓缓地说:“六十七签是下签,主所求皆不得。非自然处,强取伤本。”

   王云也皱了一下眉头,她虽然没有明确的宗教信仰,可听到“所求皆不得”,还是不免心里膈应,于是道了谢,从钱包抽出一张纸币放进功德箱,小步追上高海棠。

   谁曾想,高海棠没有回停车场,而是在寺庙西塔下的院墙外,对香客开放的茶室内见了一个人。

   竟然是杨早。

   两个都是朱富的老婆,两个都和朱富生了孩子,如今约在这么一个地方见面,莫非是要有个了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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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人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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