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黄忠说的日子的刹那，我心头猛然大震！
日子跟施思给我看的纸条上的信息刚好吻合。
我们说话间，里面传来脚步的动静，我回头就看到沈寰九穿了一身便衣步伐急促的从里面出来。
“部署好了么？”
“人都安排齐了，只等明天吴淞码头的货船一出来，我们就能人赃俱获把姓乔的和他手下一网打尽，那姓乔的诡计多端，让咱栽了这么几次跟头，到时候落到我手里我势必得好好让他喝一壶！”
黄忠说到乔缙北的时咬牙切齿的样子叫我眼皮猛跳了一下。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反应太过强烈，沈寰九的目光一下落到了我的身上。
“去哪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他蹙了蹙眉头，握住了我的手朝我问。
我吓了一跳，赶紧敛下神色，我说没去哪沈夫人没找到你，于是找我小叙了两句。
门口的那些卫兵都是沈寰九的人，自然不可能帮着我隐瞒，我的行踪他了如指掌，我所以实话实说。
他又问我施思有没有找我麻烦，我摇了摇头说没有，只是听说督军要出去办事心里担心才会脸色不好看，沈寰九捏着我的脸来回端详，在我脸上没找到伤痕和巴掌的印子，他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脸上的笑容跟着绽开。
“我出兵过这么多次，也没见你这么担心，这次怎么这么怕？怕我回不来？还是怕我回不来以后施思会对你做什么？”
我摇了摇头，我想说都不是，只是还没等我的话说出口，沈寰九已经把黄忠和身边众人都摒退到了一边，他略带着薄茧的指尖抚过我的脸，最后落在了我头顶蓬软的发上。
“放心，这次的行动不会太危险，我不打算跟乔缙北硬打，只是拿回那批流失的军火堵住北洋政府的嘴，那天你也听到了，这次的事还有唐爷在后方坐镇，可以说十拿九稳，你不用太担心。”
“可，可乔缙北根本不是好对付的角色，他声名在外，这么多年除开东北那次你险胜，他走私军火这么多年都没出过一次岔子，这样的人要知道自己在同一个人身上栽两次跟头，他会甘心吗？万一他逼急了眼非要跟你斗到底，怎么办？”
“你对我没信心？”
我一个劲摇头，我说我没有，“我对你有信心，可我觉得唐爷不可信，几十年纵横江湖的老狐狸，难保他在你们两败俱伤的时候不会生出别的心思。”
沈寰九轻抚过我鬓侧的碎发，拢到耳后，“放心，我自不会全然信他。我记得你之前对我说过，过腻了颠沛流离的生活，最想要一个家，在这乖乖等我，等拿下这个军工回来，我会给你一个家。”
我鼻尖默然一酸，看着他转身的背影，有那么一刻，我的心头猛然震颤，我说不上是因为他的话，还是被施思那些话所影响，可那么一刻，我清楚的知道，我犯戒了，我犯了风月的大忌，我对眼前这个男人真真切切的动了情。
我开始会提心吊胆会害怕，怕他因枕边人的野心被推入万劫不复的地步，怕他会为了尽快跟施思了断为了给我一个未来，急功近利之后着了唐爷的道腹背受敌。
在看着他的背影渐远即将上车的一刻，我猛然冲了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
“督军！像是以往一样，这次也带我一起好不好？我们这样的女子，命和身子都不值钱，如果你有任何意外，我绝不苟活。”
我咬着牙的决绝的说。
话音落下的那一刹，我清晰感觉到他的身子明显一僵。
“说什么胡话。”
他嗓音本来就低沉，这么厚一嗓子，直接把周围的人吓得够呛。
他鲜少会用这样的语气对我说话，仅有的两次，也一次是因为我动了孙姨太，还有一次就是他怀疑我和乔缙北有染。
我指尖哆嗦了一下，颤颤巍巍，他在这时挣开我转过身。
他的脸色前所未有的深沉，居高临下的凝视差点让我以为我说错了什么触到了他的底线，可我怎么都没想到下一刻会被他就这样一把拽上了车。
车门嘭一声被猛关上之后，才听到他对我说。
“从第一次把你带出金屋后，你就跟那些地方再无牵连！我从没觉得你跟那些女人一样，以后再被我听到那样妄自菲薄，小心我不轻饶你。”他嘴上凶狠，手却在说完后我在我屁股上猛掐了一把，“真是个妖精，办趟事都能被你弄出生离死别，今晚要去一搜游轮，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你要跟着就得听从命令跟着我寸步不离，要不然我没办法盯着乔缙北还得顾着你。”
我张大了嘴，惊讶到说不出话，我以为沈寰九是动怒的征兆，可我怎么都不会想到他的动怒居然是因为我轻贱我自己。
还没有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转头朝外面叫来了部下开车。
黄忠没有一起，应该是兵分两路黄忠去安排部署去了。
码头离我们住的地方不算远，开了大概十几分钟车就停了下来。
开车的司机告诉我们说今天上船的人太多前面都被堵住了，把车停在这里走过去要比等的快。
沈寰九应允过后他就把车子停在了靠岸的外围，同行的一共七八个人很快跟了上来。
我们一路朝码头方向过去，我朝前面扫了一眼，一下就看到岸口停着一艘巨大的游轮，看着足足能容纳上千人。
码头迎接的小厮有眼力劲的一眼在人群中看到了我们，很快他朝我们的位置靠近了过来。
“沈督军，您来了，唐爷已经安排我们在这里等候多时了，他已经上船了，您看您是要现在上去还是等会？”
沈寰九淡淡回了句不急，那小厮见状立刻机警的说他就在岸口有事随时吆喝他，然后恭敬退了下去。
我有几分疑惑，也没有听说还有别的同行的人，我忍不住问了一句，是想看一会这里的风景吗？
旁边一道声音突然打断了我。
“督军，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