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轻语虽然眼中带泪,但看向封屿白的目光里却丝毫不带避让,封屿白眸中带火,只要谢彦琛往纪轻语的身边凑近那么一丁点,都能让封屿白瞬间失控!
可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又都觉得没劲,纪轻语推开封屿白,自顾自的跑到床上,侧身把被子蒙过头,背对着封屿白。
封屿白没防备,生生被纪轻语搡地后退了几步,还来不及反应,见纪轻语踩着拖鞋“噔噔噔”地跑开,然后背对自己的模样,深深的吐出一口浊气,手握成拳重重的砸在墙上。
……该死的谢彦琛,三番五次地来破坏他们夫妻之间的感情。
男小三,恶不恶心!
纪轻语的手机键盘是带有音效的,在安静的房间里,打字的声音格外明显,声音空灵,却也极快。
封屿白的目光死死地落在纪轻语身上,恨不得在纪轻语身上凿出个洞。
良久,他走到客厅里的外置小阳台上打电话,一边看程林有没有接电话,一边还要留心,纪轻语那个死丫头,会不会又把他锁在外面。
程林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意外:“封总,怎么了?”
按照封总的规划,他这个时候已经鸠占鹊巢……啊不,理所应当地以丈夫的身份挤到太太新租的小房子里去了才对,怎么还有功夫,给他打一个电话?
封屿白的声音低沉,除了隐忍的怒气,竟然还有点像……
怕被人听见?
“你听好,不管用什么方式,都给我重创谢家!他谢彦琛不是想在海城站稳脚跟,好跟他大哥分庭抗礼么?想都别想!”
程林硬着头皮:“总裁,您确定吗?如果当真这样的话,咱们封氏可就彻底和谢家结下梁子了?”
封屿白把阳台的窗户打开,夏季傍晚的清风涌入室内,吹得封屿白的头发微微向后倒去,封屿白原本躁动的心平静了几分,却还是不容置疑地说: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海城本就是封家的地盘,不趁着它没站稳脚跟的时候就出手压制,难不成还眼睁睁地等着他做大?”
封屿白的声音又重新恢复理智,丝毫不见刚才那副为了情爱吃醋到发疯的模样。
程林在电话那头肃然起敬,总裁不愧是总裁,就是有远见!
他竟然还以为总裁只是因为小情小爱,才非要搞垮谢家!
他真是该打!
电话挂断,封屿白一个人又在阳台上待了一会。
阳台上有一个鸟巢秋千,和一个藤编的小矮墩子。
封屿白落在秋千的目光有些嫌弃,最后还是坐在了矮墩子上。
他身高腿长,坐在矮墩子上虽然有些违和,但他低下头点烟的样子,却平添了几分颓废的美感。
他深深吸入一口烟,十分头疼。
每次和纪轻语发完脾气,他都会反思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轻易地就被纪轻语给激怒。
自己明明比纪轻语大这么多,怎么一见到纪轻语,就跟个毛头小子似的。
阳台的小桌上摆了几棵盆栽,封屿白叫不出几株植物的品种,却在看见花盆上的笑脸时,忍不住侧头笑了。
才吸了一口的烟被他用力地掐掉。
算了,纪轻语比他小那么多。
如果不是当年纪家出事,恐怕她也就是个心思单纯的女大学生。
既然强娶了她,就必须得好好对她。
*
纪轻语那个小没良心的没再继续锁门,房间里快速打字的声音消失,封屿白才走到门口,却看见床上的小蚕蛹,似乎是翻了个身。
封屿白失笑。
这是趁他不在的时候,朝着一个方向躺累了翻个身,又听见他回来了,继续很有骨气地背过去?
封屿白亲也亲过了,自己吹了大半天的风,气也消了不少。
纪轻语却没有,她恨恨地躺在床上独自委屈着,才听见封屿白的脚步声,本来打算装死不动,说什么也不会搭理封屿白了,结果忽然就感觉到身侧的床微微塌了下去。
封屿白身上熟悉的气息混合着淡淡的烟草味从身后笼罩而来,纪轻语本想裹着自己的蚕蛹往床边退一退,谁知道却被封屿白隔着被子,从后面抱住。
封屿白结实的小臂环过纪轻语的腰际,大手搭在纪轻语的小腹处,不禁嗅着纪轻语发间的香气,嘴唇印在纪轻语的后脖颈处,引得纪轻语浑身战栗。
“还气着?”
纪轻语没说话,把自己的被子笼得更靠上,直到她整个人都在被子包裹起来。
纪轻语的声音听起来瓮声瓮气:“彦琛的电话已经挂断了,我家也被你占领了,你还要怎么样?”
“彦琛”两个字听得封屿白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他毕竟给自己洗了半天的脑,自己一个大人,和纪轻语较什么劲?
封屿白把纪轻语从被子里挖出来,纪轻语虽然奋力抵抗,但终究力不如人,纪轻语努力的握着被子,用力到手指都有些泛白,却还是一点一点的失去了遮挡!
纪轻语生气了,干脆直接翻身平躺在床上,双手抓着已经被封屿白褪到她脖颈下面的被子,头发乱糟糟的,还有点炸毛,神情却很凶:
“你要干嘛!”
纪轻语的目光对封屿白而言没有丝毫的威慑力,就像只抱着松果的不松手的护食松鼠,眼睛瞪得圆溜溜的。
封屿白的声音难得温柔了一点:“你不喘气?”
纪轻语趁机把被子又往上拉了拉:“不用你管。”
封屿白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纪轻语的嘴唇,有点痒。
纪轻语侧头,用力的擦了擦自己的嘴唇,瞪了一眼封屿白,然后又卷着被子,背过去了。
手里抓着的布料猛的被撤走,封屿白的虎口有些疼,但他没打算和纪轻语较这个劲,顺手卷起纪轻语的头发玩,也很随遇而安。
“阳台上那几颗破草,是你买的?”
纪轻语原本努力的压抑自己的怒气,不和封屿白这个烦人精计较,谁知道封屿白的一句话瞬间点燃了纪轻语的怒火!
“那不是破草,那是芷韵买给我的绿植,就是专门净化你这种人来过之后,就变得污浊的空气的!”
听到前半句话,封屿白还是在心里轻嗤,该死的苏芷韵难不成是没有家,怎么总爱上纪轻语这样来掺和。
可听到了后半句,封屿白把玩纪轻语乌亮发丝的手顿住了。
“纪轻语,你再给我说一遍?”
封屿白的声音里带着山雨欲来的威压,纪轻语缩了缩脖子,不说话了。
封屿白只用了一点力气,就轻而易举地把纪轻语的身体扳正:“怎么,你敢作不敢当?”
纪轻语鼻子皱了皱,理智告诉她,应该认怂。
但是她毕竟还在和封屿白生气……
就在这时,封屿白的手机铃声响了。
纪轻语既觉得松了一口气,又觉得心里有些发堵。
能够不分时间场合联系封屿白的,也就是那么一位。
封屿白果然接起电话,纪轻语侧着蜷缩起身子,并不言语。
至少,她今晚能睡个好觉了。
而电话那边,顾嘉珊恍若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说道:“屿白,今晚陪我吃个饭好不好,我记得西华路上的那家餐厅,是你的最爱。”
纪轻语听到这句话时,手不由得紧紧地攥住了被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