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在牢里待了半宿,又吹了冷风的福,一连半个月整个锦衣卫办案处都没有看到洛矶闫的身影,甚至连皇帝的奖赏的那日他都未到,听说是依旧昏迷还未清醒,本就忙的焦头烂额的莫于成日看着不断传到自己手上的案宗,整日处在暴走边缘。
一连下了几日的雨,一直到清明前后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屋里瘫坐着的洛矶闫惬意的端起桌上的瓷杯,清明时节雨纷纷呐!又到了一年一度准备祭祖的时候啊。
每年这个时候,京城的大门小户总是要出门先拜了祖先再花上一下午的时间去踏青。但是洛矶闫偏不这样安排,祭祖!自打他被带去了皇宫后,他总觉得只要自己不去祭祖的话,他们就还在自己身边,而去祭祖的话,那不就说明他们已经去了吗?
但自欺欺人,总归不是长久之计!
叹了一口气,他还是有略有虚弱的唤来一位在旁边待着的小厮。
“大人。”
洛矶闫起身,找到纸和笔,随手就是龙飞凤舞的几笔,洋洋洒洒瞬间占据了半页纸,“照着这个去买吧。”
小厮拿着递过来的纸,这宛如蚯蚓的字体,请原谅他只看懂了一个字,楼!
“大人,这……”
小厮有些犯难,这字自己是一点也看不出来,照着这个买,真的是去买个寂寞啊!
“静思楼,你把这个给他们伙计,他们会给你拿的。”洛矶闫道。
要说他这一手,独特,个性张扬至极的字体,完全是得利于静思楼的前任主人,小时候的洛矶闫看到这一位题字,绘画等一些技术极高的人,内心里不乏全是向往,既然自己不能离开皇宫,那做做梦总行吧,久而久之,临摹着静思楼主人的字体,他的笔迹是越来越嚣张。
小厮“哎”的答应了一身,接过洛矶闫递过来的玉佩。
此玉佩,可以从洛府调度较大金额的现款。
“诶,对了,顺便帮我带两壶十年纯酿。”顿了顿,“要大壶的。”
“大人,太医说了,您最近切忌饮酒。”小厮对自己这主子一阵头疼,他这主子啊,对待下人好是好,但是从来都不知道要爱惜自己身体,感冒发烧之时他饮的烂醉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想着这就快要到清明,怕洛矶闫想不看,小厮便出生提醒着。
他却噗哧一笑,反而是责怪起来了小厮的多事,“嗯,小文说的有道理,但是这祭祖不带上好酒又怎么能叫做祭祖呢!要是老祖宗怪罪下来啊,我就说是府上的小厮阻拦,不是晚辈不去。如何?”
“大人,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小文一下子有口难辨。
故作嗔怒的洛矶闫道;“那还不快去,一定要上好的酒啊,我还要拿着去看我的一位老朋友的。”
买上好的酒,小文可以理解,但是这去看老朋友,小文却死活想不明白,自家大人有老友么?他成日窝缩在房间里,不跟别人有社交的人,没仇人他都得谢天谢地了。
“是。”
“大人,莫大人派人前来,说是有要事相告。”小文刚走,不等洛矶闫拿起搁置在桌上的书看上两页,就被匆匆而来的钟管家打断。
无奈的某人虚弱的靠在椅子上,“又怎么了,又怎么了啊,什么大事不能等过完节再说,非要现在酒派人过来。”
“小的将那人安排在大堂,至于是什么事,小的不知,大人,您看?”尽管洛矶闫的语气不好。
“好好好,我知道,等我找件绒貂披上,这天气,冷啊!”洛矶闫看了一眼屋外下着的雨,忍不住抱怨着,莫于这让人过来传信,哪是什么有要事相告,分明是让自己跟着去锦衣卫办事处,真的糟心啊。
“是。”钟管家做了礼,退出房门之时,帮他将房门关好。
一到时节交换之际,洛矶闫总是格外容易生病,只要稍不注意,就会咳嗽不止,尽管找过不少郎中看,但是都毫无起色。
见钟管家出去,洛矶闫不知在和谁置气一般,嘴里骂着狐狸,顺便一脚踢向旁边的桌子。
这都离开皇宫了,那老皇帝还要派人监视自己,真的是越想越气!每年还假心假意的为自己找郎中看病,呵!若是没他的允许,自己可能会在宫里之时三天两头被人找麻烦吗?
越想越气,裹上不透风的绒貂后,更是内火外火一起烧着。
“卫大人,久等了!”洛矶闫嘴上说着不好意的话,但是语气还真没人能听出他又不好意思的意思。好在钟管家是皇宫里来的,为人处事办的圆滑,当下果断地偷偷给卫陵塞了些银票,小声说着他们家大人性格就这样还望卫大人不要生气之类的话。
收人钱财为人办事,收到礼的卫陵当下就缓和了气氛说道:“洛大人年少有为,自古有本事的人脾气都这样,下官人微权轻的,说了错话还望大人不要气恼。”
洛矶闫很想撇撇嘴,再送他一个大大的白眼,说的好听,不就是看着我的钱的份儿说的么!
俗话讲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洛矶闫只得是收着自己脾气回道:“卫大人客气,年少是真的,有为却未必,还是各位大人提携的好,各位大人为了工作辛劳,是我沾光。”
客气的话谁不会说嘞!就洛矶闫说,自己可是在皇宫里长大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真的是简简单单,手到擒来的事好吧。
不过百步的距离,但是钟管家怕洛矶闫吹了冷风病情会加重,早在门口就备好了马车,外饰朴实无华,内饰却一点也不吝啬,纯棉的座椅,丝绸的挂饰。饶是见惯了好东西的卫陵也啧啧称赞。果然,皇宫里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见卫陵的目光一直看着吊在厢顶的珍珠的身上,洛矶闫拿起桌上的小刀,轻轻一划,一颗完整,不能一只手裹住的珍珠就这么落在了他手里,“卫大人,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卫大人不要嫌弃。”
不嫌弃不嫌弃不嫌弃,这哪能嫌弃啊,这珍珠一看就是从宫中流出来的,卫陵接过珍珠,又是对着洛矶闫一番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