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频044：执念是落在海面上的白海棠第10章：口袋里的“血色便签”

　　挂了老周的电话，苏妄在阁楼又坐了会儿，直到发射机的绿光暗下去些，才起身下楼。

　　客厅里没开灯，月光从阳台照进来，在地板上拖出长条影子，她踢到了白天扔在沙发上的文案袋，弯腰去捡时，手指碰到了口袋里的硬东西。

　　不是狗牌，也不是发夹。

　　苏妄皱着眉掏出来——是张便签纸，泛黄的，比普通便签小一圈，边缘有点毛糙，像是从旧本子上撕下来的。

　　上面用蓝黑墨水写着四个字：“明天买豆腐”，字迹娟秀，是女人的笔锋，墨色却透着点暗红，像掺了什么东西，在月光下看，有点像凝固的血。

　　她心里咯噔一下——自己出门时口袋里明明只有手机和钥匙，什么时候多了这张便签？是在阁楼时沾上的？还是……刚才接电话的时候？

　　苏妄把便签凑到眼前看，暗红的痕迹在“腐”字的最后一笔上最重，像滴下来的小点。

　　她翻到背面，背面是空的，可对着阳台的月光一照，突然看到上面有淡淡的指纹印——不是一个，是好几个，叠在一起，最清楚的那个，轮廓有点眼熟。

　　她把自己的右手按在便签旁边，对着光比对——便签上的指纹，和她食指的指纹，纹路几乎完全重合，连指节处那个小小的分叉，都一样。

　　苏妄的呼吸一下子停了。

　　这怎么可能？这张便签明显是别人写的，怎么会有她的指纹？而且是完全重合的指纹，不是相似，是像复印上去的一样。

　　她又试了一遍，把食指按在便签的指纹印上，对着光看，两个纹路严丝合缝，没有一点偏差。

　　冷汗顺着后背往下淌，她攥着便签的手开始发抖，这张便签到底是谁的？是老周老婆的？可为什么会有她的指纹？难道……老周老婆的执念，也转到她身上了？

　　她想起那个蓝色发夹，想起掌心的淡红印记，现在又多了一张带自己指纹的便签——这些“执念信物”，好像都在和她产生关联，一点点把她和那些消失的人绑在一起。

　　苏妄把便签放在茶几上，不敢再碰。月光照在便签上，暗红的字迹慢慢变得湿润，像刚写上去的一样，“明天买豆腐”四个字的边缘，开始渗出极细的血丝，顺着纸缝往下爬，在茶几上洇出红点。

　　她赶紧拿纸巾去擦，可擦了半天，红点还在，反而越擦越大，最后在茶几上组成一个小小的“0”，和发射机表盘上的数字形状一样。

　　苏妄盯着那个“0”，心里发毛，她突然想起老周说的“周记豆腐摊”，想起发射机提示的“明早六点”——这张便签上的“明天买豆腐”，是不是在催她去摊位？去那里找下一个线索？

　　她把便签小心地折起来，放进钱包最里面的夹层，又用纸巾裹了两层。

　　做完这一切，她才发现手心的淡红印记又开始发烫，比上次更明显，像有个小烙铁在皮肤底下烧。

　　她低头看，印记的纹路好像更清晰了，能看到里面细细的线条，和便签上的指纹一样，透着点暗红。

　　苏妄突然不敢想了——这个印记，会不会就是她和那些执念的“连接点”？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信物、更多的执念，通过这个印记找到她？

　　客厅的挂钟敲了两点，苏妄没敢再回卧室，就坐在沙发上，盯着阳台外的月光。

　　钱包里的便签硌着腿，手心的印记烫着，她一夜没睡，脑子里反复回放着老周的哭声、便签上的指纹，还有那个没说出口的“谢谢”。

　　天快亮时，她才迷迷糊糊睡着，梦里好像看到个穿蓝布围裙的女人，站在豆腐摊后面，对着她笑，手里的刀上，沾着点暗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