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频044：执念是落在海面上的白海棠第6章：记录册的「自动写字」

　　苏妄下班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回阁楼，她把顾砚给的文案扔在沙发上，手里攥着那个刻着“屿”字的钢笔帽，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去看那个听众记录册。

　　阁楼的发射机还亮着，表盘上的044和“7”并排闪着，绿光幽幽的。听众记录册就放在发射机旁边，烫金的封面在月光下泛着光。苏妄走过去，拿起记录册，翻开——还是空白的，纸页泛黄，没有任何字迹。

　　她坐在地板上，把记录册放在腿上，手里拿着顾砚的钢笔，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笔尖碰在了纸页上。她本来想写点什么，比如7号的事，比如白狗的事，可刚碰到纸，笔尖突然自己动了起来。

　　苏妄的手僵住了，想把笔拿开，可笔尖像被吸在了纸上，根本动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一道道暗红色的字迹，像凝固了的血，带着点湿润感，写的时候还发出“沙沙”的声音。

　　“白狗是‘引路人’，裂隙在等你。”

　　十个字，一笔一划，写得很工整，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苏妄的心跳得飞快，手都在抖——这不是她写的！是笔自己在写！

　　写完这十个字，笔尖停了下来。苏妄赶紧松开手，钢笔“啪”地掉在地上。她盯着纸上的字迹，暗红色的，慢慢变得湿润，像刚写上去的一样。就在她以为这就结束的时候，那些字迹突然开始晕开，一点点扩散，慢慢汇聚成一个形状。

　　是狗的轮廓。

　　和她在路灯下看到的白狗一模一样，耳朵耷拉着，尾巴夹在腿中间，连毛上的灰雾都能看出来，是用那些晕开的暗红色字迹组成的，栩栩如生。

　　苏妄的后背全是冷汗。她盯着那个狗的轮廓，心里发紧——这个记录册，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自己写字？还会画出白狗的样子？

　　狗的轮廓在纸上停留了大概半分钟，然后慢慢开始变淡，像被风吹干了一样，暗红色的字迹一点点褪去，最后只剩下一个淡淡的灰印，印在纸页上，摸上去凉冰冰的，和巷子里的墙、旧mp3一样凉。

　　苏妄伸手碰了碰那个灰印，刚碰到，记录册突然自己翻页了，一页一页，翻得很快，“哗啦哗啦”的响，最后停在了一张空白页上。空白页的中间，慢慢浮现出一个小小的箭头，指向阁楼的天窗。

　　苏妄顺着箭头的方向看去，天窗是开着的，风从外面吹进来，带着点树叶的味道。她皱了皱眉，不知道这个箭头是什么意思——是让她看向天窗？还是让她从天窗出去？

　　就在她疑惑的时候，发射机突然“滋滋”响了两声，表盘上的“7”闪了闪，旁边的电话铃又响了。苏妄吓了一跳，赶紧站起来，盯着那部座机——这次会是谁打来？是7号吗？还是那个女大学生？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接了电话。听筒里没有声音，只有一阵“沙沙”的响，像风吹过树叶，又像有人在纸上写字。苏妄把听筒贴在耳边，仔细听，能听到里面传来很轻的呼吸声，还有一个模糊的声音，像是在说：“裂隙……快开了……”

　　“你是谁？”苏妄赶紧问，“你说的裂隙是什么？在哪里？”

　　没有回答。听筒里的“沙沙”声越来越大，呼吸声也越来越重，最后突然停了，电话挂了。苏妄举着听筒，里面传来忙音，心里又怕又急——刚才的声音是谁的？裂隙快开了是什么意思？

　　她放下听筒，回头看记录册——那张空白页上的箭头已经消失了，纸页上干干净净的，好像刚才的箭头从来没出现过。她走过去，拿起记录册，翻到刚才写字的那一页，狗的灰印也不见了，只剩下空白的纸页，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她的幻觉。

　　“不可能……”苏妄小声嘀咕，她明明看到了字迹，看到了狗的轮廓，听到了电话里的声音，怎么会一下子都消失了？

　　她把记录册放在发射机旁边，捡起地上的钢笔，钢笔帽上的“屿”字还在。她攥着钢笔，心里突然想起顾砚说的“执念狗”，想起他文案上写的“白狗是引路人，别跟着它走”——顾砚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些事？他是不是也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发射机突然“咔嗒”一声，表盘上的044和“7”同时亮了一下，旁边的散热口又渗出了一点湿痕，慢慢汇聚成一个小小的箭头，指向记录册。苏妄走过去，翻开记录册——刚才的空白页上，又出现了一行字，还是暗红色的，像血：“下一个，菜市场的周记豆腐摊。”

　　菜市场？周记豆腐摊？苏妄愣了——她住的小区附近有个菜市场，里面确实有个周记豆腐摊，她以前还买过那里的豆腐，味道很好。可这个记录册为什么会提到这个豆腐摊？和7号、和白狗有什么关系？

　　她盯着那行字，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裂隙、引路人、豆腐摊……这些东西好像都在把她往一个地方推，一个她不知道的地方。她攥着钢笔，看着发射机上的绿光，突然想起那个女大学生——她还失踪着，会不会也和这个裂隙有关？

　　就在这时，记录册上的字迹又开始变淡，一点点消失。苏妄赶紧拿出手机，对着那行字拍了张照，生怕它彻底消失。拍完照，她看着记录册，心里突然冒出个念头——这个记录册，是不是在给她指引线索？从女大学生，到7号，到白狗，再到豆腐摊，一步步把她引向那个所谓的“裂隙”？

　　发射机的“滋滋”声越来越响，表盘上的数字闪得越来越快。苏妄知道，她不能再躲了，不管那个裂隙是什么，不管那个豆腐摊有什么，她都必须去看看。

　　她把记录册放回原位，拿着手机和钢笔，转身走出阁楼。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一眼发射机——表盘上的数字还在闪，旁边的电话听筒微微晃着，像在和她告别，又像在催促她快点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