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果？”时宜的小名在秦靖川唇齿之间反复辗转。
骆父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秦靖川再次对他出手。
秦靖川下巴微抬，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骆父诚惶诚恐道：“他上大学的那一年，我去哪里玩牌都会被举报，江城的圈子就这么大，我也接触不到更大的赌局，那个臭小子如影随形，根本不给我玩牌的机会，我没办法，只能按照他说的，给他和他妈妈妹妹生活费。”
“嗯？”秦靖川目光寒津津，“仅仅是这样？”
骆父抿唇，良久，才道：“不止。”
他眼中出现恐惧：“那就是个小恶魔，他用最无辜的表情算计我，让我打了他妈妈一巴掌，他带着警察从天而降，几乎是同时抓到我家暴，关了我三个月！我在那里面，受到了非人的对待！后来我才知道，他救过一个混子，混子专门和我一块被抓，在里面就疯狂揍我，我根本活不下去！”
秦靖川抓着重点：“他怎么把控你的行动？”
“刺激。”骆父回忆起来，还是满满的心惊，“他从小脑子就聪明，我的一举一动都被他刺激的按照他的想法来，他甚至把当时派出所到我家里的路走了千百遍，就为了确保警察能亲眼看到我家暴。”
这和前几天，骆南书用的手段一模一样。
刺激他，等他说出让时宜生气的话。
从楼下到楼上的路程他走过千百次，对时宜的行为能预测成功的话，自然能“控制”时宜下楼的时间。
“最后一个问题。”秦靖川手中的火机打出火苗，“他读研后，有没有接触过姓来的人？”
骆父皱着眉头想了又想，摇摇头：“不知道，好像没有吧，他的事情从来不跟我们说，不过我会偷看他的日记本，里面没有写过。”
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秦靖川嗤笑：“他的日记都写什么？”
“没什么啊！”骆父回忆，“就是一些在学校的事情，或者有钱没钱，妹妹被人欺负，妈妈最近很辛苦有白发之类的，我每次看都觉得自己是个畜生，后来就不看了。”
秦靖川眼底的不耐烦，已经快要浓成实质了。
他挥挥手，自然有人把骆父带走。
日记里面写的内容，都是骆南书精心设计过的。
“起码得出一个结论，骆南书对时小姐的接近并不简单。”丁特助做总结。
“所以呢？”秦靖川眸底闪过层层暗涌，“时宜还是不会相信。”
丁特助卡壳了。
秦靖川太了解他，扫他一眼：“说。”
丁特助抿抿唇，小心翼翼道：“其实我觉得，除了您，时小姐谁都相信，要不您换一个人告诉她呢？比如沈淮序？他得不到时小姐，应该也不想便宜了别人。”
“丁晖。”秦靖川冷冷喊丁特助名字，“胆子可以捐赠，熊胆最后很值钱。”
丁特助缩缩脖子：“您让我说的。”
他在秦靖川身边时间长，胆子也大：“来家还没解决，您和时小姐中间要是夹杂着一个心机深沉的骆南书，恐怕对您对时小姐还有孩子，都不太好。”
秦靖川阔步往外走，回到沧苑，隔壁别墅的门口花园中，正有欢声笑语传过来。
笑笑甜甜问：“南书叔叔，你能不能住在我家里啊？”
秦靖川透过灌木丛看过去。
笑笑头上戴着一个明显是手工编织的花环，骆南书手上还做着一个半成品，对笑笑的请求回应温和：“不可以哦！叔叔家里也有妈妈和妹妹，叔叔要回家照顾妈妈呢！”
笑笑歪着头：“叔叔的妈妈不可以自己照顾自己吗？”
骆南书把手上的花环放在她头上：“叔叔的妈妈生病了，所以叔叔要照顾妈妈，如果笑笑妈妈生病的话，笑笑也会在身边照顾对不对？”
妈宝女笑笑很显然非常吃这一套。
她伸手，让骆南书把她抱起来：“叔叔你长得帅，还孝顺，笑笑以后可以嫁给你吗？”
骆南书没有嘲笑小姑娘的童言童语，反而是认真的和她解释：“不可以哦！叔叔要给你妈妈叫姐姐，和你结婚的话，我就要给你妈妈叫妈妈啦，不可以的。”
“那你以后还会来吗？”笑笑撅着小嘴。
“会啊！”骆南书回答的非常痛快，“叔叔很喜欢和你妈妈一块生活。”
这贼子，简直其心可诛。
这么明显的暗示，时宜只在旁边笑，完全不搭话。
秦靖川顶了下腮，目光冷锐，恍若刺骨，阔步走上前：“笑笑，秦叔叔家给你准备了新的画作。”
笑笑最喜欢画画，喜欢收到的礼物也是画册，画作这类。
秦靖川投其所好过很多次。
可是这一次，笑笑却搂着骆南书的脖子，为难道：“笑笑晚上去拿可以吗？笑笑想和南书叔叔一块玩。”
秦靖川眼底浮现冷戾之色：“不可以，因为我晚上不在家。”
时宜好奇问：“你要去哪？出差吗？去几天？要不要把子铭放在我们家？他现在走读，家里只有一个人会害怕的。”
“不用。”秦靖川压着怒气，但冰冷的气势谁都感觉得到，“我会安排好自己的孩子。”
他语气极重极寒，哪怕时宜再迟钝，也无法忽视。
更何况，时宜本来就比别人更能察觉到秦靖川情绪的不对劲。
她看了眼笑笑，了解他的指桑骂槐。
“挺好。”时宜声音淡淡，“孩子的安排还是要看孩子的意愿，小孩子的好恶最明显，有的时候，你的安排再精心，也不是孩子想要的东西。”
骆南书在他们吵架的时候从来不插话。
倒是笑笑似懂非懂：“妈妈，你是说子铭哥哥不想要秦叔叔给的安排吗？”
时宜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想了下，问笑笑：“如果笑笑现在流落到一个荒岛，秦叔叔和南书叔叔只能有一个陪着你，你选谁？”
笑笑为难地咬着手指。
秦靖川手指捻了捻：“不用怕得罪人，你可以直接说。”
时宜阴阳怪气：“有些人，好像自信过了头。”
“笑笑，你怎么选？”秦靖川为笑笑理了理衣衫。
骆南书一句话都没说，只是默默看着笑笑，等待她的选择。
他们弄的，一句玩笑话，倒像是选妃！
时宜也想知道笑笑的答案：“告诉妈妈，你更希望南书叔叔以后陪着你，还是秦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