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顾烟这么问,秦靖川阴沉冷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顾烟把手机递给秦靖川,上面显示最后一通和她通话的,就是时宜。
通话时间,五分三十秒。
秦靖川眼尾猩红,却并不想相信:“顾总什么时候和时宜关系这么好?”
顾烟张了张口,还未回答。
外面媒体的兴奋声更大:“万能门卡拿来了?快快,抓他们一个现形!要是能让秦顾两家的股价下跌,那位小姐说多给加一倍酬劳呢!”
“叮”声过后,门把吱呀转动。
顾烟迅速钻进被子里,恼怒道:“你解决啊秦总,你们两口子不要牵连我好吗?”
秦靖川唇瓣已经抿成一条直线。
但他几乎是一秒跳下床铺,同时抓住床尾的衬衫,围在身上,伸手去按即将打开的门。
门缝越开越大,秦靖川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就在他要碰到门的一瞬间,门外变故突生。
“啊!”凄厉至极的惨叫声响起。
下一秒,秦靖川推上门,却骤然意识到尖叫声的熟悉感。
他用了一分钟穿好衣服,吩咐顾烟藏进衣柜,拉开房间门。
入目的,首先是一滩刺眼的血渍。
扛着摄像机的媒体们呆若木鸡,目光齐齐聚集在地上。
地上,躺着一个女人,痛苦地捂住小腹。
秦靖川怔了一秒,明白过来尖叫的来源。
是温雪曼。
他蹲在地上,扶住温雪曼,冷声吩咐:“打120。”
他的冷声,像是在沸腾的油锅中倒入冷水,现场立马喧闹起来。
有人打急救电话。
有人则是急忙撇清关系:“秦总,这不怪我们,是她自己冲出来阻挠,一不小心摔倒的,这可跟我们没有关系啊!”
秦靖川眼神轻轻扫过他们,明明没有任何波澜,所有人却明显感觉到了森森的寒意。
有些人转头就跑,却在电梯口,被保镖带着人堵回来。
保镖忏悔道:“老板,他们伪装成客人,我们没发现。”
秦靖川满目寒霜:“全都带走。”
“秦总,你不能……啊!”
保镖们动手快准狠,不过一分钟,所有媒体都被强行压下去。
现场重新恢复寂静。
秦靖川低头去看温雪曼,她血流如注,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秦靖川皱眉:“雪曼,你坚持一下,救护车马上就到了。”
“靖川哥……”温雪曼抓住他的手腕,气若游丝,“我是不是要死了?”
她带着浓浓的哭腔,楚楚可怜,眼底哀伤泛滥,嘴角却含着笑:“我知道你不信我当年救了你,没关系,我不在乎……咳咳!”
她说一句就要喘一下,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
“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保留力气。”秦靖川阻止她继续说下去。
温雪曼却凄然一笑:“我不行的,妈妈跟我说过,如果我要打掉孩子,我自己也会没命……”
“雪曼!”秦靖川厉声打断她,“你不会有事。”
“没关系的,用我这一条命,保护你,值了。”说完,温雪曼抓着他手腕的手一松,彻底昏厥过去。
秦靖川动作一僵,血液都跟着逆流,他顾不得其他,打横抱起昏倒的温雪曼,往楼下走去。
恰好,遇到了乘坐电梯上来的医生护士。
秦靖川把温雪曼放到担架上:“请尽力保住她的性命。”
顾烟从房间内走出来,勾唇笑起来。
不过一瞬,便敛去神色,上前拍了拍秦靖川的肩膀,意有所指:“先去医院吧,天阴沉沉的,看着要下雨,别耽搁了。”
秦靖川薄唇抿成一条直线,跟着上了救护车。
路上,他拨打时宜的电话,一直都是无人接听。
秦靖川沉着脸,吩咐丁特助:“不惜一切代价,以最快的速度找到她。”
两小时后。
医生从手术室走出来,歉然道:“秦总,温小姐性命暂时保住,但……她大出血,不得已只能摘除胞宫,以后都不能生育,我们,已经尽力了。”
“我可怜的女儿!”秦靖川身边,赶过来的温母发出凄厉的哭声,捂住心口,身型猝然一晃,摔倒在地。
她坐在地上,抓着秦靖川的裤腿:“秦靖川,你还要祸害我女儿到什么时候!她有抑郁症,没了胞宫,你让她还怎么活!”
秦靖川心头好似压上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喘不过气。
他喉咙紧涩,艰难道:“我会送她去看最好的医生。”
“你还要送她出国!”温母大声痛诉,“你明明知道她最希望待在你身边,你这么还要剥夺她最后的生路?她可是救了你两次啊!两个救命之恩,换不来一个你女朋友的位置吗?”
她声声泣血,每一句都像是扎进秦靖川胸口的一把刀。
顾烟走过来:“秦总,我知道我不该插言你的家事,但今天,温雪曼算是救了我们两个,如果我们被拍到不轨的新闻,秦顾两家的股价……”
秦靖川脸色铁青,剑眉紧蹙。
不管七年前救他的到底是时宜还是温雪曼,今天,温雪曼算是又一次救了他。
舍命救他。
他不可能不承认这个恩情。
“她可以暂时留下。”秦靖川喉结艰难滚动,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温母的哭声更大,“扑通”一声跪在秦靖川面前。
“靖川,阿姨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别怪阿姨,阿姨只是想让雪曼活着。”
秦靖川扶起温母:“是我欠她的。”
手术室中,绿灯亮起,温雪曼被推出来,脸色白的像纸。
她睁着空洞的眼睛:“我的孩子……”
温母连忙冲过去安抚她:“没事没事,你以后嫁给靖川,生孩子的机会还多的是。”
温雪曼黯淡的眸中燃起希望:“靖川哥,你要娶我?”
秦靖川胸口一阵阵窒息,一个敷衍的“对”字,怎么都说不出来。
恰逢此时,保镖跑过来,打断了秦靖川的为难,他低声汇报:“老板,时小姐找到了,人在机场,飞机还有五分钟起飞。”
秦靖川眼尾瞬间猩红,如烈火般炙热灼烧。
顾烟暗自挑眉,靠在一边墙壁上,无声倒数。
“3、2、1!”
“嗡嗡。”秦靖川电话响起来。
来电人是,时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