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连何堇宸都不相信,“老秦,不要讳疾忌医啊,你看看小时宜累的,都自杀了。”
“你以为我是你?”秦靖川冷冷的眸色扫过,“要检查随便检查。”
他问心无愧。
顿了下,他抿抿唇,神色不太自然:“检查一下大腿肌肉。”
栀乔指着他:“你看看你看看!你这不是承认了!你要是没折磨她,怎么会拉伤大腿肌肉!”
她反应非常激烈:“我了解时宜,她就是受不了你在床上对她的折磨,才自杀的!她需要调养,需要检查,需要住院!还有,你最近不能对她做什么!”
“先检查。”秦靖川脸上染上蚀骨的寒意。
栀乔站在时宜前面:“行不行!秦靖川,你还要她自杀几次?”
自杀几次?
这个问句重重锤在秦靖川的心上。
病床上时宜苍白的面色就像是一把尖刀,插到心脏,反转搅动,鲜血淋漓。
他望着病床上的时宜,心脏被铁链勒成一段段,勒的他纯色雪白。
他喉结滚了滚:“随你。”
栀乔找了个女医生来检查,检查不算慢,但医生脸色难看:“谁是她的伴侣?”
“她没有……”
栀乔抢答,但被秦靖川打断:“是我。”
“行吧。”栀乔不情不愿,指着他,“是他。”
医生没管他们这些事,只是面对秦靖川正色:“女人的身体是很脆弱的,你不要只顾着发泄自己高兴,忽略你妻子的安全。”
秦靖川脸色黑了下来:“很严重吗?”
医生点头:“严重,多处裂开小口子,红肿厉害,身上痕迹也不少。”
秦靖川紧紧拧着眉峰,脸色难看:“我们应该怎么做?”
医生:“禁止。”
“多久?”
“看情况而定吧,起码要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再帮她检查。”
医生离开后,栀乔瞪了秦靖川一眼:“没话说了吧?你觉得没有折磨就是没有折磨,小时宜都快被你折磨死了!你能不能做点人事?小时宜很不容易的。”
秦靖川推开门。
栀乔挡住他。
秦靖川不悦:“我去看她。”
“看什么看?”栀乔凶巴巴,“她都还没醒呢!你不会去问问医生注意事项?让你的手下去给她买点粥饭?怎么?你还想继续折磨她?折磨死了你才开心?”
秦靖川的心就像是被钝刀割据。
他无法反驳,面对栀乔的挑衅,竟然连怒意都升不起来。
眼睁睁看着栀乔进了房间,握住时宜的手。
他抿了抿唇,安排好一切,重新回到楼梯间抽烟。
烟雾缭绕中,他仿佛看见了她脸上麻木但不情不愿的表情。
或许,他所看到的世界,和她完全不同。
他所谓的妥协,对她而言,也不过是折磨。
何堇宸拍拍秦靖川的肩膀:“老秦,我相信你。”
秦靖川靠着窗,吐出一口烟雾:“她已经受伤了。”
“你肯定不是故意的。”何堇宸认真,“你对她的爱我们这些做兄弟的看得到,如果换做别人,你早就杀了那两个崽子了!你能为她妥协,就不会折腾她。”
秦靖川扫过他:“一整晚,算折磨吗?”
“咳咳!”何堇宸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你没发烧吧你!你真是憋久了,一整晚啊!她没死,真是命大!”
秦靖川转向他,面容阴翳:“我原来也这样!”
喝醉酒的那一次。
一整晚。
她也很开心。
后来,她还怀了孕。
“你不懂女人。”何堇宸叹息,“也没办法,你就谈过这一次恋爱,天崩地裂的,不知道正常的恋爱亲密什么样子,你就会做错事。”
“我很小心。”秦靖川的心口泛起绵密的疼痛,“可还是不行。”
只要她露出一点痛苦的表情,他就会放松。
原来,还是折磨吗?
他深深吸了最后一口烟,单手碾灭,往外走。
何堇宸:“你去哪?”
秦靖川:“接那两个讨人厌的孽种。”
时宜醒过来,看见两个崽子,会高兴。
路边病房的时候,他进去摸了一下她的额头,没有发烧。
“小宜,对不起。”秦靖川喉结滚了滚,几不可闻的声音从喉间溢出,只有他一个人听见。
栀乔狐疑地看着他:“你说什么呢?”
秦靖川:“没事,你看好她,我去接她的孩子。”
他离开后,栀乔把屋内来来回回检查了三遍,又看了外面的保镖。
保镖离得不近,是绝佳的逃跑机会。
她在时宜的掌心挠了三下。
几秒后,时宜缓缓睁开眼,声音又哑又低:“乔乔,谢谢。”
“跟我说什么谢谢呢!你先说说,什么情况!”栀乔也压低声音,并且用后背挡住时宜的面颊。
如果从外面的窗户看,只能看见她背对着门。
刚刚她进来,看见时宜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眼泪刚刚涌出,手心就被人轻轻挠了三下。
这是她跟时宜的暗号。
在没有办法说话的情况下,这就是要她打配合的意思。
她趁着秦靖川心虚,专门找了一个以前和时宜有过合作的女医生,女医生听了她的建议,编造了时宜身体不适的谎言。
其实,时宜一点问题都没有。
非常健康。
更不可能有什么细小的伤口。
女医生还告诉她。
时宜每一次之后的处理都非常好,洗的很干净,甚至还涂了防止红肿的药,她的伴侣应该很细心。
“我故意的。”时宜缓缓吐出四个字。
“故意什么?”栀乔头都要炸开了。
她盯着时宜抱着纱布的手腕:“你故意自杀?你不要命了?你不怕真的死了?我都听说了,你流了超级多的血,如果不是秦靖川回来的及时,私人医生一直驻扎在沧苑,你现在已经没命了!”
时宜也看向自己包着纱布的手腕,缓缓勾出一个微笑。
“我在做一个实验。”
“什么实验?”
时宜没有回答,只是笑容越发明媚:“我赢了。”
她在赌秦靖川到底在不在乎她。
她赌赢了。
她在来医院的路上就醒了。
她偷偷把眼睛睁了一条缝,看见秦靖川为她哭泣。
他在乎她。
哪怕这份在乎是病态的。
但,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