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满意了?”
秦靖川的目光太尖锐,哪怕他声音再淡,都像握住利刃,狠狠朝着时宜心口捅。
“温雪曼到底有没有做,是你表妹说了算,我只知道,她给我发过一条短信,才让我离开医院,去寻找栀乔。”时宜咬紧唇,摸出手机,“她给我发的现场图片,如果不是她鼓动,她又怎么会‘恰巧’拍到?”
如果秦靖川认为这不过是个巧合,那她无话可说。
“不巧。”秦靖川眸色无波,“同样的图片,我也收到了。”
他展示手机上的图片,和时宜的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这张图片后还附了一条消息。
——怎么办呀靖川哥!我不知道秋瑶要打的小三是时宜的朋友,你快过来好不好?我一个人不敢进去拦秋瑶。
时宜的双眸几欲充血。
她似乎看见一个又一个圈套从天而降将她彻底掩埋。
从益母草到医院偶遇再到栀乔出事混乱滑倒还有爷爷中风,一步一步,都经过精密计算,确保她能精准踩坑。
秦靖川:“雪曼的项目与栀乔有业务往来,她去催方案。”
时宜冷笑:“那她可真是身残志坚。”
“瘸”着一只腿,还能到处乱跑。
“时宜,事不过三,这是第二次。”秦靖川目光多了两分警告。
在爷爷面前,他很克制。
可时宜清楚,他警告的威力。
她的胸膛剧烈起伏,身上细小的绒毛同时竖起,不寒而栗。
原来,秦靖川可以无条件地相信温雪曼,不管怎样的证据摆在他面前,他也从不动分毫怀疑。
“糊涂!”秦老爷子敲拐杖,“你怎么知道她不是故意的?”
秦靖川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爷爷,你该休息了。”
“你……你……”秦老爷子剧烈咳嗽,时宜连忙帮他顺气。
她帮忙劝:“靖川哥的意思是这里他来处理,公司的事情他肯定比我们更清楚,我相信他不是无脑相信温雪曼的。”
时宜昧着良心说话:“我们最近感情很好,靖川哥还陪我去医院做体检,您如果不相信,可以查一查,在曙光医院,好多人都羡慕我呢!”
“真的?”秦老爷子不信,但目光中的期盼却暴露了他。
“当然啊!”时宜笑道,“就是那次查出来我需要调理身体,这不,我一痛经,靖川哥就带我过来输液。”
秦老爷子看向秦靖川:“臭小子,你说!”
秦靖川面无表情,别扭开口:“嗯,我很在乎时宜。”
“算你有良心!”秦老爷子说着抱怨的话,却忍不住乐呵呵起来,“行了行了,爷爷也累了,你们小年轻的事情就自己处理,只是有一点,不许欺负我们小宜。”
时宜鼻头酸酸的,堆起笑容:“谁敢呀!靖川哥会为我做主的。”
爷爷被私人医生推着回去休息。
时宜目光瞬间冷下来:“我可以走了吗?”
她刚刚说的,和实际情况,统统背道而驰。
但她不在乎了,她只希望,她的宝宝可以平安。
“等等。”秦靖川目光幽深,解下西装外套扔给她,“盖上,等我送你。”
怀中的外套还有男人的体温和他身上淡淡的橘调冷香,时宜微怔,紧紧攥住轮椅扶手,不知所措。
“秋瑶。”秦靖川开口,打断她的思绪。
她看见他转头,眸光蚀骨,云淡风轻:“需要表哥借两个人教教你怎么说实话吗?”
骆秋瑶呆住了:“表哥,你不相信我?”
秦靖川摩挲着腕表,沉默不语,只冷冷清清睨她一眼。
只一眼,骆秋瑶就剧烈颤抖起来,眼底浮现无尽的恐惧。
她往后退,却撞到一个身强力壮的保镖身上。
保镖噙住她的肩膀:“骆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
骆秋瑶抖如筛糠,彻底崩溃:“我说,表哥,我都说!”
“不是雪曼姐指使我的,雪曼姐一直劝我不要冲动,我没有听,还把雪曼姐从车子上拉下来,扔到路边。”
她“呜呜”哭起来:“表哥,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道歉。”秦靖川打断她的哭嚎,命令。
骆秋瑶抽噎:“我一会儿就和雪曼姐道歉。”
秦靖川:“和时宜道歉。”
骆秋瑶呆住,连哭泣都忘了。
时宜也同样不知所措。
他刚刚对骆秋瑶的威胁,不是为了给温雪曼出气吗?
骆秋瑶难以置信:“表哥,你竟然让我给这个贱人道歉?”
秦靖川脸色瞬间阴鸷,浑身上下散着摄人的寒意:“她是你表嫂。”
骆秋瑶尖叫:“她怎么配!……唔!”
秦靖川攥住她的下颌,居高临下俯瞰:“丁特助,教教她怎么说人话。”
丁特助上前一步:“骆小姐,麻烦您自扇耳光。”
骆秋瑶整个人僵住,眼底布满血丝:“我不!我是秦家的外孙女,我才不会给这个贱人……啊!”
保镖一巴掌扇过去,骆秋瑶脸颊肿起。
丁特助:“如果您不动手的话,我们可以继续帮您。”
骆秋瑶哆嗦了几下,在秦靖川冰冷的威势下,伸出手,拍在她自己的脸上。
时宜轻嗤:“挠痒痒呢?”
秦靖川回头看她,淡声:“不算。”
骆秋瑶整个人打着哆嗦,却加重了力道。
“啪啪”声在屋内回响。
不知何时,秦靖川走到时宜身边,悠悠问:“看的开心吗?”
时宜瞬间僵直,嘲弄:“秦先生自己开心就是,哪里需要管别人死活。”
“那就继续。”
秦靖川抬头,吩咐骆秋瑶:“扇到秦太太消气为止。”
骆秋瑶一张脸早已经红肿,她却不敢停手,只能哭着求时宜:“表嫂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真的不敢了。”
时宜瞪向秦靖川:“你这是让她怨恨我。”
“解气吗?”秦靖川转移话题。
时宜沉默,心中像是塞了一团麻线,乱成一团。
她抬抬手:“就这样吧。”
骆秋瑶期待地看着秦靖川,秦靖川挥挥手:“我不想看见你再靠近老宅。”
骆秋瑶怨毒地看了一眼时宜,连忙跑了。
“闹剧结束了,我能走了吗?”时宜抬头看向秦靖川,“还是秦先生,准备再给我演几场好戏?”
秦靖川推着她的轮椅,往外走:“送你去曙光?”
时宜彻底愣住。
送她去曙光,等于送她进学长的地盘,秦靖川不是最介意……
她紧紧咬住下唇,咬出一圈血色的唇印。
深吸一口气,开口:“你给我出气,是想让我替你安抚爷爷吗?我比你更在乎爷爷,你不用做这些无谓的事,多余。”
秦靖川顿住脚步,薄唇紧绷。
“时宜,我做这些,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