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靖川看向顾烟，用眼神询问。
顾烟叹了口气：“我说的他病的更重了也不是假话，这些天他时好时坏的，好像是脑子烧坏了，本来就不聪明的脑子更是雪上加霜，时不时就忘了这些年，只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换骨髓还有用吗？”秦靖川燃起刚刚没有抽的那支烟。
顾烟也掏出一根女士香烟，在他的火苗上点燃：“不知道，不在乎，我跟他，本来就没什么真感情。”
秦靖川轻笑：“你挺诚实。”
“咱们是一类人。”顾烟捏了下顾辰，制止他的哭闹，“在商场打拼这么多年，什么感情良心早就扔了，我没骗时宜，顾家现在生意不好做，金融行业没落的太厉害，我还愿意照看顾辰，就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秦靖川低声笑，脸上的表情一动未动：“我给你这条后路。”
他摩挲着手表：“骗了时宜那么久，就继续骗她，做顾辰的好姐姐，她的好朋友，关心她，爱护她，你需要的，我会给你。”
“你知道我需要什么？”顾烟吐出一口烟，“我的胃口，可是很大的。”
“你要钱。”秦靖川沉静而淡漠。
顾烟不置可否，扬起下巴：“如果你不是时宜的丈夫，你有资格站到我身边。”
秦靖川被她理所应当的语气弄笑了：“如果没有时宜，你很大概率会是我联姻的对象。”
如她所说，他们才是同一类人。
淡漠，无情，和时宜截然不同。
他从不否认他的冷血。
是她，让他主动接手所有的麻烦。
也愿意，重新开始，找回血肉和良心。
“那不能。”顾烟掸了掸烟灰，笑容艳丽，“八年前，我可是北城风光无限的大小姐，我要找也会找百年世家，巩固我们顾家在北方的地位，不过现在嘛，我觉得你OK，毕竟你首富。”
秦靖川顿觉好笑：“顾辰的事情，我会派人跟进。”
他转身，回去客房。
目送他背影的顾烟勾了勾唇角。
只要时宜毁掉他所有的骄傲，她要的这个人，就会来到她身边。
她不在乎他还相不相信爱情，她只要他的身心全留在她这里。
她碾灭烟头，用顾辰的血肉。
顾辰瞪大眼睛，哭喊声却下意识卡在嗓子中。
顾烟把烟头扔进垃圾桶，拍拍他的脸蛋：“好狗，学乖了呢！”
她转头往外走，拨通了来青的电话。
“我想看时宜得逞。”
来青：“好，林欢欢的家人都在控制中，她不敢不听话。”
病房内。
时宜收到栀乔的反馈。
“林欢欢答应了，她有条件，就是要钱，我替你同意了。”
时宜控制不住嘴角上扬，澄澈的眸子中，满是细碎的笑意。
秦靖川推门就看见这样的她。
他心激荡了下：“很开心？”
时宜立马收起手机，开启演戏状态。
她恢复了面无表情，眸中的细碎笑意却没有收尽：“我没有。”
“别装。”秦靖川拆穿她，“什么好消息？说出来我也听听？”
他的目光，落在她关闭的手机上。
时宜心一突，急中生智：“如果我说，我是因为你答应而开心，你会……”
她斟酌词句：“生气吗？”
“生气。”秦靖川坐到她的床边，声音冷凛，眼底却漾着笑意。
时宜“哦”了声，很失落地垂着头：“那我不笑了。”
她躺会被子里：“我要睡觉了。”
秦靖川抚摸了她的发梢：“睡吧。”
语调是无可奈何的温柔。
他生气。
气她假想他会因为她的靠近发脾气。
气她对他毫无半点期待。
他坐在床边，等她呼吸平稳，在她的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关上灯，秦靖川离开病房。
他命令门外的保镖：“不要打扰她睡觉。”
屋内，一片黑暗中，时宜睁开眼睛，独自望向虚空远方，到天明。
一连三天，时宜都保持着和秦靖川吃完晚餐就睡觉的良好作息。
她基本在最后一次换药后睡觉，第二天六点，护士查房后醒来。
保镖也已经习惯在此期间不打扰她。
第四天傍晚，和秦靖川共进晚餐后，时宜没有睡，反而和王勇申请，希望可以见见栀乔。
作为保镖，王勇没有拒绝的理由。
栀乔只进去了半小时，讲的都是一些关于小乐笑笑的趣事。
保镖们对此兴趣缺缺，却恪尽职守，一直没有离开门外。
栀乔走后，时宜借着手机的亮光，打开手中的纸条。
她和栀乔的联系基本都是通过电话。
社交软件上很少发消息，发完也是急速撤回。
她从来不敢小看秦靖川的控制欲。
她怕他会让技术部监控她手机的聊天内容。
看完纸条后，时宜直接吃进肚子中，彻底销毁。
纸条上的字，她已经记在脑海中。
次日。
时宜照例和秦靖川一起吃饭，她咬了一口点明要吃的面包，问秦靖川：“是在城西那一家买的吗？”
秦靖川给她夹了一点肉丝：“是，店员向我推荐这一款，据说是小孩子最爱吃的。”
“好吃吗？”他停下筷子，笑意浅浅。
“好吃。”时宜又咬了一口。
“好吃就好。”秦靖川重新低头吃饭，漫不经心问，“母女连心，笑笑特意制作的，肯定不会有错。”
时宜吃面包的手一顿。
秦靖川给她舀了一碗汤，是她不怎么爱喝的菌菇鸡汤。
在他黑墨一般的眼眸中，时宜端起碗，硬着头皮，一勺一勺往嘴巴里面灌。
“乖。”秦靖川把保温桶里的鸡蛋羹拿出来，放到她面前，“用让我买面包的方式传递你可以控制我的信息，让他们放心是吗？”
时宜闷头不说话。
秦靖川把她的碗拿开：“以后别玩这种小聪明，有什么直接跟我说，可以答应的，我不会拒绝。”
时宜立马：“那我可以不要护士给我换药吗？我伤口已经结痂了。”
如她所料，秦靖川毫不犹豫拒绝：“不行。”
傍晚，保镖们监督着护士进入了病房。
时宜一直磨磨蹭蹭。
保镖们只以为她闹脾气不肯配合。
其实，在他们视野的盲区，时宜正在急速脱衣服。
同时，换上面前人的护士服。
再出来的时候，躺在病床上，闷声闷气，侧身睡觉的，已经变成了，林欢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