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靖川眼眸漆黑，一眼看过去没有一丝波澜，可透过那漆黑的屏障，却能感觉到内里的惊涛骇浪。
他是真的没有想明白。
何堇宸快疯了：“哥！你来真的啊！你三十多了搞什么纯爱？这都是高中生干的事情！你听我的，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用你的身体表达爱！去吻她，去抱她，去……咳咳！”
“反正你去做三十岁的人应该做的事情啊！你们都不是十七八，这一套早就不流行了！我是真服了你了！老光棍就是难搞哈！就你这段位，能和时宜纠缠八年真的很正常！”
他扶额苦叹：“我怎么有你这种不开窍的朋友呢？”
“啧啧，你在公司的时候挺聪明啊！这双眼不是能看清楚未来十年公司最稳定的发展吗？怎么看不清楚你和时宜的未来呢？为什么呢？”
“你要是敢说我和时宜没有未来。”秦靖川语调波澜不惊，“我可以打断你的腿。”
陆宴插话：“打断腿也不妨碍他骂你。”
秦靖川深以为然：“把舌头也拔掉吧。”
何堇宸后退两步，捂住嘴巴，酒被这惊天笑料弄得全醒了。
“我说真的，你考虑一下，毕竟我女朋友多。”
秦靖川淡淡扫过他，讥诮道：“对，刚刚气走了一个。”
何堇宸胸口被捅了一刀：“为什么呢？小乔为什么这么生气？”
他的本意也不是为了让栀乔感动，可是她因为这个和他决裂，他的心口就像是不断灌入硫酸，不停腐蚀，无一处不疼。
“因为你蠢。”秦靖川毫不留情回击。
同时，他叩击桌面，考虑帖子回复的可行性。
显然，全都不正确。
默了默，秦靖川不准备采取何堇宸的手法，在没有弄清楚时宜的想法之前，他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五年的绝望等待都过来了，他耐心十分好。
思忖片刻，秦靖川拨通丁特助电话：“丁晖，帮我出一份调查问卷，调查公司内女员工对某几项情感问题的真实想法。”
丁特助沉默了好几秒：“好的老板，但是老板，这是额外的工作，尤其，现在已经凌晨。”
“你加三个月工资。”秦靖川平静道，“答题的员工加一个月，进入复试的，再加一个月。”
丁晖挂断电话，开始按照秦靖川的要求制作调查问卷。
他相信，被迫加入这场调查的女员工也会开心。
谁让老板有钱任性呢？
……
次日，时宜没有去实验室，她不放心栀乔，强行跟着栀乔去了栀乔的工作室。
一进门，就看到野狗笑趴在桌子上。
栀乔一整晚没有松懈的眉头舒展开来：“看什么呢？那么高兴？”
野狗把手机递给他们：“秦氏集团花重金要求女员工填写调查问卷，听说写得好的人还能进复试，现在网上全是他们的员工在求助，爆笑如雷了，秦靖川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有钱也不能这么任性啊！”
时宜扫了一眼那几个题目，顿时脑子炸开。
不是！
这不是她之前说过的话吗？
秦靖川有病吧？
栀乔笑的肚子都疼了：“哈哈哈！纯爱战神应声倒地！小时宜，被霸道总裁宠爱是什么样的感觉？”
时宜生无可恋：“谢邀，人在地球，魂在外太空，想掐死秦靖川。”
“不是，你们恋爱谈的这么大？”野狗惊了，“时宜姐，既然这阅读理解的原作者是你，你有标准答案吗？我一个表姐在秦氏当高管，一个月工资超级多，你告诉我，她要是进复试了，我还能五五分呢！到时候咱们出去shopping！”
时宜：“……”
栀乔也鼓动时宜：“干不干？反正你也想让他了解你的想法的！”
“干……吧。”时宜气若游丝，尴尬的像一个小丑。
很快，野狗的表姐就把题目传回来。
“第一题，为什么爱是常觉亏欠，不认为自己亏欠她，是不爱吗？”
时宜死鱼眼：“这问题用我回答吗？真正心疼一个人，不就是感觉给她的远远不够？带给她的快乐还不足够，希望以后她能更加快乐开心？”
野狗点头：“啊，是这样的，这也不难啊！”
“第二题。”栀乔念出来，“吃醋是爱，还是不吃醋是爱？哈哈哈！秦靖川真的很在意南书哈哈哈！这份试卷到时候拷给我，回头我要去喊他‘不爱哥’，笑死了！”
两个人都看着时宜。
时宜更加想死，更想死到外太空，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也可以。
她咬牙切齿：“吃醋不是爱，不吃醋也不是爱！爱是克制！克制他懂不懂！吃醋只是本性！能克制住因为吃醋要做的事情，才是爱！”
“别急别急，时宜姐，直男哪里懂这么多！”野狗憋着笑。
他们一条条问题往下念。
问一条，时宜就更加生无可恋一点。
不过还好，秦靖川没有暴露他们两个人任何一点相处模式。
甚至没有在问卷里面问，我成为了替身的替身，是不是该感到高兴。
时宜满足了。
时宜已经被捶打的太容易满足了。
只要别人不知道是他们的故事，她就还能坚强的活下去。
直到最后一题。
“我愿意为了她付出生命，我不需要她的感动，可是她为什么，很生气？”
野狗如往常一样看向时宜。
时宜别开脸，指指栀乔：“这题乔乔知道，问她。”
栀乔想到昨晚上的何堇宸。
喝的酩酊烂醉的何堇宸看见她的第一瞬间的反应就是让她滚！
他不要她靠近，他说了很多伤人的话。
他说，如果不是她的干预，他不会和家里闹翻；他说，他其实根本就不爱她，只是她结婚意愿最不强，最好哄；他说，他从来都没有爱过她，一直当她是情人而已！
栀乔看着他的眼睛。
他喝酒了，但是不至于醉的太离谱，也还有思考能力。
其实她想说，想让她滚开，有一句最简单的说法。
他可以说嫌弃她脏。
但他没有说。
她知道，他也不会说出口。
因为他从心底里，知道她这件事，就只有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