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的疼痒的过敏反应并未出现,时宜愣了下,抬头。
秦靖川不知道什么扑过来,挡在她上面,像一把大伞。
芒果汁顺着他的脊背流下,“滴答滴答”。
时宜怔愣地看着他,心“砰砰”直跳。
秦靖川救了她?
秦靖川耐心所剩无几:“还不起来?等着芒果汁流进伤口?”
时宜如梦初醒,连忙挑了一块安全的地方站好。
膝盖疼的离开,她唯有靠着橱柜,才能勉强站立。
秦靖川随即起身,目光在她膝盖和胳膊的血迹上掠过,戾气横生:“怎么回事?”
时宜感觉可笑,明明是他指使骆秋瑶行凶,却又来装好人。
她指着骆秋瑶,想看看秦靖川怎么表演,讥讽道:“她让我跪碎瓷片,还想用芒果汁致使我过敏殒命。”
骆秋瑶不由自主地把芒果汁藏在身后:“我…我没拿稳。”
“秋瑶。”秦靖川凝视她,云淡风轻“我喜欢说实话的孩子。”
骆秋瑶垂头:“我就是为你出气。”
她指着时宜,理直气壮起来:“时小三就是怀了别人的野种,她都给你戴绿帽子了,你不方便出手,当然是我来!”
“那我是不是要奖励你?”秦靖川意味不明扬起唇角,勾勾手指,“过来。”
时宜冷笑。
做主是假,打脸才是真,她刚刚竟然会为他扑过来的那一下心动。
她真傻。
骆秋瑶往秦靖川身边走了两步,含羞:“不用给什么特别的,我最近看中一款项……啊!”
秦靖川按住她的肩膀,逼迫她跪在碎瓷片上,不咸不淡:“秋瑶,表哥这个奖励,你喜欢吗?”
“表哥……”骆秋瑶疼的面无人色,惊恐哀嚎,“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秦靖川眯着眼:“你说什么?”
骆秋瑶:“你给我发短信,让我过来帮你教训时宜。 ”
“秋瑶,我给过你机会。”
秦靖川改按为踩,骆秋瑶被踩着背,被迫趴在碎瓷片上,疼的面容扭曲,连连惨叫:“啊啊啊!表哥,我没…没说谎,真的是你……我手机就在包里。”
时宜忍着膝盖的疼痛,去沙发上拿骆秋瑶的包。
骆秋瑶不像是说谎,秦靖川也像毫不知情。
她的心悬在半空,迫不及待想知道谁说的是真话。
刚刚,秦靖川就像天神一样救她于危难中。
她不得不承认,在那一刻,她还是会心动。
她的心乱如牛毛。
拿到手机那一刻,她甚至搞不清楚她是不是希望这条短信存在。
“没有。”
时宜悬着的心落下,松了一口气,展示给秦靖川看。
短信页面,空空如也。
骆秋瑶连滚带爬跑过来:“不可能!不可能啊!明明是表哥让我来沧苑的!”
秦靖川居高临下俯视她:“秋瑶,不用演了。”
他扬声:“过来,把她拖出去。”
门外的保镖连忙进来:“老板。”
秦靖川语调平静:“踩断她一只手。”
骆秋瑶止不住颤抖起来,哭嚎着挣扎:“表哥,我真的没有说谎,你不能这么对我!”
“等一下。”柔柔的女声打断保镖的动作。
温雪曼从楼上走下来:“靖川哥,怎么这么对秋瑶?”
秦靖川和缓了神色:“她想杀了时宜。”
温雪曼把骆秋瑶扶起来,给她擦眼泪:“秋瑶妹妹,你不是坏心眼的孩子,你怎么……”
骆秋瑶抓住救命稻草:“时小三怀别人的种,靖川哥让我给她一个教训,我只是想让她过敏住院几天,我没有要杀人,也不敢自己轻举妄动,雪曼姐,你救救我,救救我啊!”
她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温雪曼抓着秦靖川的胳膊:“靖川哥,她知道错了,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原谅她吧,好不好?”
秦靖川下意识想要躲开,却猛地皱眉。
他有洁癖,连雪曼的触碰都反感。
但似乎,却不抗拒时宜的靠近。
难道,爷爷猜测的是真的?
他真的喜欢时宜?
不,不可能,他在意的只有雪曼。
“下不为例。”秦靖川眉梢冷峻,情绪不高。
时宜哽住,心里又涩又苦。
她还以为秦靖川会为她做主。
看来,她的一条命,还是比不上温雪曼一句求情管用。
秦靖川已经没了耐性,指着林嫂:“废她手脚,扔出去。”
林嫂哭喊着,吵闹非常。
时宜不想再看出闹剧,忍着疼痛往外走。
她的膝盖和胳膊都是瓷片碎片,需要尽早处理,免得破伤风。
她走的很慢,因为疼痛,额角渗出一层薄汗,眉头也紧紧皱在一起。
这一幕落在秦靖川眼中,他的心瞬间揪了起来。
连思考都没来得及,径直走向时宜,弯腰抱起她:“我送你去医院。”
时宜愕然地看着他,脑子一片空白。
秦靖川恍若未见,把她塞进车里,驱车直奔医院。
他身后。
温雪曼眼里迸射出一股阴毒,气到发狂,垂在身侧的指节攥到发白!
“雪曼姐,你也送我去医院吧,我好疼。”骆秋瑶开口。
温雪曼面容扭曲,恨不得立马掐死她。
骆秋瑶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害得她失去了林嫂这个帮手就算了,竟然还唤醒了秦靖川对时宜的在意!
要不是留着骆秋瑶还能利用,她真想甩过去两巴掌。
可她只能咬着牙:“好!”
……
医院。
医生拿着镊子一点一点拔出碎瓷片,用过氧化氢消毒。
时宜脊背紧绷,死死咬住下唇,额头密密麻麻全是疼出来的汗珠。
“医生,轻一点。”秦靖川看的蹙眉。
医生推了推眼镜:“没办法,有些碎屑会掉进皮肤里,必须仔细找到,消毒干净,这位小姐又不愿意打麻药,只能忍一忍。”
他建议:“还是用麻药吧。”
时宜拼命摇头,她有宝宝,尽量不要用麻药。
“我可以。”时宜气若游丝。
发白的唇瓣,被咬出一圈血色唇印。
秦靖川皱眉:“不许咬。”
可医生再次动手,时宜仍是忍不住。
秦靖川面容阴沉,伸出胳膊:“换这个。”
时宜愣了下,毫不留情,张口咬住他的胳膊。
她要把这些天受的委屈全部发泄出来。
医生整整取了半小时碎瓷片,秦靖川一声没吭。
“你们很恩爱啊,她都舍不得用力咬你。”医生笑着打趣,“我去拿药,你们稍微等一下。”
医生走后,秦靖川屈指,弹了时宜脑门一下:“上瘾了?”
时宜松开口,线条流畅的小臂上,一个血色的牙印发青泛紫,极为可怖。
时宜脸颊有些红,轻咳一声:“秦靖川,你好像也没有那么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