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么在这?”陆宴十分惊讶。
时宜抿唇不语。
乔乔一直都支持她和沈淮序结婚,特意约她来酒吧喝酒庆祝,还想预定何堇宸这个专属的包厢,但是被拒绝了,她们只能约了隔壁。
乔乔喝的有点多,闹着要来这边儿,时宜知道,她其实是想见何堇宸。
时宜只能安抚地先过来看一眼,却没想到在门口就听见秦靖川大放厥词。
“进来吧。”秦靖川让开一条路。
时宜没有动作:“我们就不进去了,希望秦总不要多管闲事,你不是我爸,也不是我妈,我嫁给谁你管不着。”
“沈家老太太身体一直康健,几日前却传出病重的消息,你不想听听其中的内情吗?”秦靖川目光冷锐通透,仿佛能把她看透。
时宜一怔,眼中狐疑稍纵即逝。
他怎么知道,他们这次结婚是为了沈奶奶的心愿?
秦靖川把她的神色尽收眼底,语调更加波澜不惊:“当年你就贸然嫁给我,如今又要贸然跳进另一个火坑?时宜,你这五年,可没有丝毫长进。”
时宜知道他在挑拨离间。
但听到他提起他们的婚姻,她眼中止不住黑云翻滚,怒火滔天。
她抬脚往里走:“乔乔在隔壁,我不放心她一个人留在那儿。”
陆宴没有犹豫就去了隔壁,一分钟后就拉着烂醉如泥的栀乔进了屋子。
栀乔双眼迷醉,趴在沙发上就昏昏欲睡。
陆宴:“店里还有点儿事儿,你们聊。”
屋内只留下两个清醒的人。
秦靖川不再有之前见面的紧张,一如以往,慵懒闲适,漫不经心。
他甚至端起一杯酒,问时宜:“喝一杯吗?”
时宜不想搭理他,直截了当的问:“你叫我进来到底想说什么?”
“沈淮序不能嫁。”秦靖川清冷如雪的黑眸中烈焰灼烧,“不要任性。”
时宜气笑了:“你不要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如果不是这次我弟弟生病,我不会回国,更不会和你见面,没有你,我的生活过的特别好,见到你才是倒霉的开始。”
秦靖川黑眸眯起,紧紧盯着时宜,抬手捏了捏眉心,神态舒冷疲惫:“你要怎么样才肯听话?”
“沈淮序并非表面上那样良善,起码在婚事上他从来都不坦诚。”
时宜瞪着他:“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说学长是用沈奶奶做筏子?”
秦靖川:“之前五年你们都没结婚,沈奶奶刚宣布病重没几天就传出婚讯,这么浅显的阴谋,只有笨蛋看不出来。”
“秦先生现在骂人可真高级啊。”时宜冷淡疏离,“让你多虑了,这次的婚姻是我深思熟虑做的决定,学长也绝对不会和某些无耻之人一样,用婚姻做筹码,我们的事儿就不劳你多费心了。”
如果她和沈淮序是一般准备结婚的情侣,在这样的挑拨下,绝对会心生怨怼。
但他们不是。
他们的婚姻只是各取所需,不管沈奶奶的病是不是阴谋,时宜都不会拒绝沈淮序,在她还没有出国前,他们就已经商量好了。
有这样的前提在,沈淮序根本不用大费周章,特别没必要。
她句句讥讽,字字扎心:“毕竟,你从来不知道爱是什么滋味。”
“时宜!”秦靖川险些被气出高血压。
他双眸猩红,狠狠抵住后槽牙:“你可以试试看,结婚你结不结的成!”
“秦先生还准备抢婚不成?”
“抢婚?”秦靖川像是听到了笑话,连连冷笑,“你会跟我走吗?你只会让我成为江城的笑柄。”
时宜嘲弄:“那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不过……”秦靖川话锋一转,“我可以让人日日夜夜守在民政局大门,让你们领不了证。”
他说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暗流涌动的黑眸,比冬日的冰雪还要更冷,只是有些伤痛藏在冰山之后,跟着翻涌。
“你!”时宜毫不怀疑他做得到。
秦靖川又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欣赏她羞窘气愤的模样。
悠悠散散:“整个江城,你看谁敢去参加你们的婚礼?”
时宜气恼更甚:“你把你自己当土皇帝啊?”
秦靖川眉峰锋利尽显:“随你怎么想。”
这句话还有后半句。
随你怎么想,反正这婚你结不了。
时宜气得眼圈儿发红,咬牙切齿:“无耻!”
秦靖川抬眸,冷冷看她一眼:“我还是那句话,我的基因比较优秀,救顾辰,我愿意帮忙。”
“用不着!”时宜眸色阴沉沉,恶狠狠瞪了一眼秦靖川,“只要想到要和你同处一室,我就觉得无比恶心。”
她拉着喝醉了的栀乔:“秦靖川,结婚那天,即便没有任何宾客,我也无怨无悔。”
自此之后。
民政局门前果然有人日夜把手。
只要时宜靠近,就会堵在她身前,频频引人侧目。
江城内的所有婚庆店也不肯接这个大单,其余有关婚用品的商店也不对他们开放。
时宜第一次真切感觉到秦氏集团的势力有多大!
她重重撂下杯子:“欺人太甚!我要去找他理论!”
沈淮序拦着她:“他摆明了是要把无耻进行到底,你又能拿他怎么办?”
时宜不停的深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
她去看过沈奶奶,老人家的身体状况的确不太好。
时宜只想快点将婚事敲定下来。
她稳了稳情绪:“学长,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和乔乔之前都做过婚礼策划,他秦氏集团可以让江城的商铺不买东西给我们,但他管不了全国各地,我们直接从网上发快递,自己找人布置场地,亲力亲为。”
“至于结婚证……”
这个倒是不好办,她和沈淮序都是江城人,结婚证只能在户籍所在地办。
“我们可以找媒体报道,即便没有结婚证,也已经是事实婚姻。”
沈淮序思忖片刻,点头赞同:“秦靖川没办法,守着民政局一辈子,我们的婚姻人尽皆知后,他就一定会撤人。”
时宜说干就干。
有栀乔的帮忙,她婚礼布置进度迅速。
很快到了发请柬的时候,可请柬有一大部分都被退回,发出去的那部分,也全部被以各种理由推诿。
甚至连媒体都不愿意来参加。
归其原因只有一个。
秦靖川不允许!
时宜颓然坐在花厅中,揉着太阳穴。
秦靖川势力如此庞大,别说报复,她连现在的正常生活都受到影响。
“小时宜,有回信了,有个人上门,说他老板让他来交代一下,婚礼当日他老板必到。”
“他老板是谁?”时宜站起来。
栀乔身后,走出来一个男人。
时宜眼眸瞬间冷下来。
这是他在秦氏集团任职时候的部门主管。
男人笑着说:“我们老板说,他是来抢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