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宜脚步踉跄,心底像是被刺开一个无底洞。
里面温雪曼抗拒的低声越来越明显,还夹杂着男人粗重的呼吸。
时宜再也听不下去,只感觉到无尽的屈辱。
那间屋子是他们的婚房,他们也曾在那里……
别墅里的房间那么多,秦靖川偏偏要选择这间,分明就是故意折辱她。
时宜想到她下午对是否要换孩子父亲的犹豫,她就想给自己两巴掌。
思忖了一下,时宜拨通栀乔的电话。
“乔乔,你知道沈学长伤势吗?他……还有没有可能治愈?”
栀乔愣了下:“你知道了?他还不让我告诉你,怕你有心理负担,能不能治我不知道,这种事,我也不好详细问,总之就是被废了。”
时宜的心一点点坠落到谷底:“我对不起学长。”
“你可别这么说,他最怕就是你内疚。”栀乔叹气,“算了,我也不劝你了,就一句话,与其考虑小沈的身体,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你现在可还在狼窝里面住着,肚子里那块肉能不能保住还不一定。”
“两块。”时宜抚摸小腹,“我怀了双胞胎。”
“啊?那你一个人……”栀乔欲言又止。
“我没有父母亲人帮忙,一个人带两个孩子确实有些吃力,所以我准备给他们找一个新爸爸。”时宜重重呼出一口气。
她本来心乱如麻,对学长的内疚,喜得双胞胎的喜悦,那些隐晦不可说的爱意组成的小心思交织在一块,剪不断理还乱。
但秦靖川的所作所为给了她当头一棒。
与其为孩子保留爸爸的位置,给秦靖川伤害他们的身份,不如直接做绝,彻底和秦靖川断绝来往。
结束和栀乔的通话,时宜就了沈淮序答案:“学长,我愿意让他们跟你姓沈。”
曙光医院。
沈淮序看见这条消息,眉眼漾出笑意,慵懒靠在床头,回复:“我们的孩子,该跟你姓时。”
他从床头拿出那份检测报告,轻轻摩挲,笑容越来越大。
这种假报告,他能开成百上千份。
小宜,终于要属于他了。
……
次日,清晨六点。
秦靖川揉着眉心,头痛欲裂,缓缓睁眼。
白花花的肌肤映入眼帘,秦靖川眉头倏然皱起。
他身边,竟然躺着一个女人!
是谁?
难道是时宜故技重施?想再用一个孩子绑住他?
他拨开女人乌黑的发,惊声:“雪曼?”
温雪曼被他的喊声吵醒,睡眼惺忪:“靖川哥……”
秦靖川迅速穿好衣物,脸色肉眼可见阴鸷起来。
他怎么会和温雪曼睡在一起?
昨晚的记忆模糊,只记得一瓶红酒喝完,他和温雪曼各自回屋。
他最讨厌别人算计,尤其是利用自己清白爬床的女人!
他的目光沉下:“这是怎么回事?”
温雪曼捏着背角,未语泪先流,受尽委屈的模样:“我记得我回屋睡觉,迷迷糊糊被人扛起来,清醒后,就看见靖川哥你抱着我,浑身炙热……”
她眼泪越流越凶:“我不想做小三,可是我力气不够……”
秦靖川浑身血液骤然凝固,恍若掉进冰窟。
竟然是他主动?
他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对不起雪曼,昨天我不清醒。”
床上的凌乱告诉他发生的一切,他没有办法不承担起责任。
“我不怪你,我也喝多了。”温雪曼把脸埋在被子里,抽噎着,“我们已经快要结婚了,这……这应该算正常……吧?”
她的语气非常痛苦,秦靖川哑声:“是我的错,我会负责。”
被子里。
温雪曼克制不住欣喜若狂,妈妈教她的果然没错,男人都喜欢无辜可怜的小白花,她越不争,他就会越愧疚。
她深呼吸几瞬,调整好情绪,从被子里探出头,有意引导:“我也有错,是我错估了自己的酒量,靖川哥,你不用自责。”
秦靖川指尖攥到发白:“你平时能喝多少?”
他的酒量不低,哪怕独自喝一瓶红酒,也不至于毫无意识。
温雪曼:“红酒的话,大半瓶吧,我很少喝酒,除了昨晚,没有醉过。”
“呵!”秦靖川漆黑的瞳孔凝起无尽的风霜,薄唇森冷,“昨晚,那瓶酒,还有谁动过?”
十分钟后,佣人齐齐聚集在客厅中间。
以张婶为首,都齐齐摇头,表示没有见过那瓶红酒。
温雪曼回忆着:“昨天我把佣人都打发走,只留下张婶帮忙,我把酒拿出来醒的时候,张婶出去帮我买东西了,很晚才回来。”
张婶点头:“我走的时候,家里只剩下温小姐和夫人。”
“时宜呢?”秦靖川脸色肉眼可见难看起来,一字一句如炼狱般骇人。
“你怀疑时宜?”温雪曼叫出声,“不可能呀!昨天我跟她商量好了,她一直都待在房间,根本没出来,不会是她,肯定是你弄错了。”
秦靖川掀眸睨向她,面容阴沉:“证据呢?只有她有机会。”
“可是……”温雪曼支支吾吾,半天,才吭哧道,“她为什么要给她自己戴绿帽子?这不合常理,可能是酒劲儿太大,靖川哥,我们不查了好不好?”
“瓶子里剩下的酒水,我已经让人拿去化验。”秦靖川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明显的寒意,“雪曼,你一直在阻挠我。”
他抓着温雪曼的手腕:“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不知道。”温雪曼眼神躲闪。
她越躲闪,秦靖川越笃定:“雪曼,你知道,我不喜欢被骗。”
温雪曼避而不谈,只默默流眼泪。
一阵沉默后,秦靖川垂在身侧的手越攥越紧:“说!”
温雪曼蓦地爆发出无尽的眼泪,哭着摇头:“我只是……只是想到,之前时宜说……说要撮合我们!”
秦靖川额角青筋蓦地突起,一股怒意直冲头顶。
时宜为了和别的男人离开,竟不惜给他下药!
如果他没有发现,她是不是还要装作假惺惺的受害者,演着悲痛欲绝的伤心,痛斥他对婚姻不忠?
“这件事,所有人,保密。”
他倒是要看看,她会怎么表演。
两小时后,时宜醒来,穿衣下楼。
在楼梯上,看见坐在餐桌前的秦靖川。
温雪曼不在,应该是昨晚累急,醒不过来。
想到昨晚的声音,时宜的心就像是被无数尖锐的针刺着。
她深呼吸几口气,坐到秦靖川面前。
看着男人如以往一样清冷英挺的脸,她只觉得恶心。
“秦靖川,离婚吧,别让我拆穿你的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