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宜紧紧攥起拳,指尖嵌进掌心:“你要让我给她道歉?我说了,不是我做的。”
“还有其他人吗?”秦靖川冷冷看着她。
她买凶杀人已是重罪,他护着还身为秦太太的她,她也不能得寸进尺,连歉都不肯道一句。
“不是我干的,我不道。”时宜梗着脖子。
她没有做过事情,即便所有证据都指向她,她也不会承认。
她只是心尖有点疼,像是被尖锐的钳子揪着,硬生生的抽疼。
她本以为,秦靖川这几天的贴心是良心发现,却没想到,他不过是怀柔政策,最终目的,还是要给温雪曼一个交代。
她那些控制不住的欢喜何其可笑!
“时宜,你不要挑战我的耐心。”秦靖川锋利的眉眼皱起,顶了顶腮,压住脾气。
时宜咬牙:“秦靖川,我没必要证明我没做过的事,如果你们真的需要这个道歉,你可以起诉我,宣判之后,你自然能给温雪曼一个交代!”
“我等不了。”秦靖川冷哼,手里的碗被扔回桌上,姿态闲散坐在床边,上位者的姿态命令:“今天,你必须道歉。”
“你去牢里找我要道歉吧!”时宜几乎是吼出来。
“我说过,我不需要一个坐牢的太太。”
“三个月后就不是了,你可以等三个月后去起诉,怎么,你的心肝活不到那时候吗?”
秦靖川戾气骤起,攥住她的下颌,指腹在她唇上摩挲。
“这张强词夺理得寸进尺的嘴,不要也罢。”
时宜往后躲,他的力道却不减分毫,下颌几乎被生生拽掉,可这样的疼痛,却不及他说出口的话让她心惊。
“爷爷只需要一个名叫时宜的花瓶,毒哑了,一样有用。”
时宜毫不怀疑他的狠辣,结婚三年来,她见过无数个小公司被秦氏逼到破产,家破人亡。
她张着嘴,却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秦靖川冷漠阴鸷至极的眼神,像是一把利剑,刺穿她苟延残喘的心脏。
“道歉还是哑巴。”秦靖川放开她的下颌,恢复清清淡淡的平静,“你自己选。”
时宜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股寒意从脊背涌出。
道歉,就等于承认了买凶杀人。
她无法选择。
“我……”她头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惊心的恐惧,“我选……”
“靖川哥!”
门骤然被推开,打断了时宜的为难。
冲进来的,却是被一个中年妇人推着的温雪曼,温雪曼满脸泪痕:“没关系的靖川哥,你别逼时宜了,我说过,我之前不该缠着你,我和她就算扯平了,不需要时宜给我道歉的。”
时宜警惕地看着她,不相信她有这么好心。
温雪曼抓着秦靖川的胳膊,尽情表演:“你这么优秀,她爱慕你嫉妒我理所当然,我不怪她,你也别为难她了好不好?为难她,爷爷也会不开心的,就当是为了我,也为了爷爷,求求你了。”
时宜眯了眯眼。
她表演的时候,打着石膏的小腿无意识动了动,幅度虽然不大。
但……
真正骨折的病人,稍微动一动就会有无数根扎进骨缝的痛感。
温雪曼这样的娇小姐,怎么可能面不改色?
时宜在心中冷笑。
事出反常果然有妖,她已经知道做局的人到底是谁了。
“靖川。”温雪曼身后的妇人也开口,“阿姨给你发信息告诉你阿姨今天离开,希望你好好照顾雪曼让阿姨放心只是对女儿的心疼,并没有要你逼迫时小姐道歉,你不要误会。”
时宜顿时回忆起秦靖川刚刚看手机的那一眼。
难怪温雪曼这次的局这么天衣无缝,原来身后有高人。
秦靖川推开温雪曼的拉扯:“雪曼,阿姨,她不值得你们维护,道歉是她应做的,你们不追究她的责任已经足够善良。”
时宜冷笑。
“善良”这两个字,怕是和她们两个都不搭边。
趁着她们进行茶艺表演,时宜悄悄摸出手机。
她有预感,今天温雪曼过来绝不是表演“善解人意”这么简单。
“靖川,你方便和阿姨出来聊两句吗?”温母“劝”不住执意要时宜道歉的秦靖川,满脸愧疚。
秦靖川默了默,点头。
他们离开后,时宜冷冷淡淡地盯着温雪曼:“演完了?”
温雪曼得意洋洋望回来:“时宜,你命真大。”
她装都懒得装:“我本来是要靖川哥去给你收尸的,没想到,你竟然还坚持到了他过去。”
“果然是你。”时宜没半点意外,“你对我的恶意,向来在我的意料之中,只是我很奇怪,你怎么能躲过警察和秦靖川同时的追查?”
“很奇怪吗?”温雪曼把玩着时宜床边的杯子,“只要所有相关人员全说真话就可以啦!”
时宜偏头凝视她,眉头紧锁:“可我没做过。”
“有谁会在意吗?”温雪曼语气中是浓浓的嘲讽,“被收买的司机说的是真话,他的报酬是你亲手交给他的,之前和他联系的,只是网上一个IP地址在国外的虚拟账号而已,你能证明那不是你的账号吗?”
“阿楚打电话的同一时间,沈淮序同事名下的唯一号码却在和你通话,你又怎么证明阿楚当时借到的只是个备用机呢?”
“至于杨铭。”温雪曼嗤笑,“恐怕他直到破产还不知道被我当成了手里的刀呢!”
她的红唇彻底扬了起来,眼神轻蔑如看蝼蚁。
“时宜,你完了!”
她话音刚落,手上的玻璃杯瞬间砸向脑门,整个人朝后翻倒,结结实实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凄厉的痛呼。
秦靖川立马冲了进来,抱起泪光莹莹的温雪曼,怒斥:“时宜,你做了什么!”
温雪曼“虚弱”的靠在秦靖川怀里:“靖川哥,我没事,只是腿好痛,是不是骨头又错位了?我需要打断重接吗?我好害怕。”
时宜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惹来秦靖川更加凌厉的瞪视:“道歉!”
“又是道歉啊?”时宜笑容更深,“她受了这么大委屈,你只让我道歉,她会不会哭啊?”
秦靖川皱眉凝视她,心头火气更甚,阴冷冷的怒气在眸中翻滚。
“好,我成全你。”
他冷声:“丁特助,送她去拘留所。”
“等一下。”时宜把按在床边的手机翻转过来晃了晃,“我这里有点关于温小姐有趣的表演,秦先生不如看看再做定论。”
温雪曼哭声陡然一滞。
时宜竟然录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