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靖川,救救我……”时宜绝望地哭求,一张脸惨白,嘶哑的声音只有求生的希望。
“秦靖川,你救救我,我活着,你才能更好的折磨我。”鲜血流的太多,时宜已经无法思考,只能凭着本能哭求。
车窗终于摇开一条缝隙。
时宜趴在地上,鲜血染红她一双明眸,她用最后的力气求救:“秦靖川,救救我!救救我们的孩子!秦靖川……”
她能清楚感受到体内血液的流失,好像是孩子离她而去。
她发出声嘶力竭的求救:“秦靖川!”
“真脏。”车内,清淡疏冷的声线一如以往动听。
只不过,他说出的话,却字字诛心。
“打扫干净,别耽误吉时。”
冰冷没有起伏的声线,彻底碾灭时宜的最后一点希望。
车辆再次启动,从她面前疾驰而过。
时宜吊着的一口气喷出,腹部疼痛明显,毁灭性的剧痛。
她几乎被搅碎,急速息喘着,可胸腔中得不到一点点氧气。
氧气随着秦靖川的婚车而走,不留给她一点点生的希望。
“秦靖川!好!你真好!”
他给了她最高级别的折磨,忍着厌恶做吊在她这头驴面前的胡萝卜,直到现在,才对她剥皮抽筋。
时宜不得不承认,他的报复极为成功。
痛,太痛了,她像是被塞进了滚轮机器中不断碾碎重组。
时宜死死盯着老宅门前的大红喜字。
“咚”一声,眼前一黑,彻底栽落。
……
景宴。
秦靖川站在婚礼厅内,脸色铁青:“爷爷!您让我在这里陪您和老朋友下两天棋,就是为了这个?”
秦老爷子毫不脸红:“不把你骗过来,你怎么会乖乖和小曼结婚。”
“我不结婚。”秦靖川断然拒绝。
“你是要气死我?”秦老爷子捂住心口,指着他骂,“你要不结婚,我立马从楼上跳下去,省的被你气死!”
“爷爷。”温雪曼跑过来,温柔道,“您别和靖川哥生气,让我来劝劝他,好不好?”
秦老爷子一走,温雪曼就哭哭啼啼诉苦:“爷爷非要看到我们结婚,靖川哥,你就当尽尽孝心,配合爷爷假结婚好不好?”
秦靖川眼眸狠戾,万分憎恶道:“少耍这些把戏,我的妻子,只有时宜一个。”
温雪曼血压嗖嗖的上升!
不过一瞬,就垂下头,挡住露出毒蛇一般的微笑。
时宜现在应该已经死透了吧?
就是可惜,去东郊庄园的是栀乔,没能在临死前再折磨折磨时宜那个贱人!
“靖川哥,要不我装病吧,装病爷爷就不会逼着你结婚了。”温雪曼装出泫然欲泣的样子,“你这样误会我,我真的很伤心,我一心一意都只是为了你啊!”
秦靖川听得恶心:“闭嘴!”
“爷爷。”温雪曼冲着秦老爷子喊。
秦靖川额角青筋直冒:“爷爷没你想得那么蠢,你骗不过他!”
温雪曼掩面啜泣:“靖川哥,你就跟我举办一个假仪式,事后,我们再和宾客解释,相信大家都能理解……”
“秦靖川,快跟我来。”顾烟突然闯进来。
温雪曼心里冒出一团燃烧的火焰:“顾总,我们要举办仪式,您这样不合适吧!”
顾烟没理她:“秦靖川,时宜死了,已经火化了!”
秦靖川英朗的俊容骤然一沉,阴翳到了极致:“你说什么?”
顾烟又重复一遍。
“顾烟,别开这种玩笑。”秦靖川没有温度的眼睛杀意四起。
“我神经病啊我开这种玩笑,沈淮序连灵堂都布置好了!你看,这是她的死亡证明!”顾烟把手机里时宜死亡证明的图片给秦靖川看,“如果不是时宜执着认为顾辰就是她的弟弟,沈淮序连我都不会通知!”
顷刻间,秦靖川的心脏不受控制的收紧。
他把手机屏幕上的字看了好几遍,每看一遍,缠绕在心上面的细绳都会勒进去一寸。
直到,四分五裂。
“在哪里?”秦靖川咬牙问,张口,才发现口腔中满是腥甜的铁锈味。
曙光医院旁边,火葬场中。
“时宜死了。”
沈淮序跪在灵堂前,回头看见是秦靖川,脸上的痛苦遮掩不住。
栀乔还在医院,秦老爷子已经忘记时宜。
硕大一个灵堂,只沈淮序一个人笔直跪着。
他声音像是在砂砾中磨过,嘶哑到难听,几度哽咽。
“她死在你家门前,你礼服上鲜艳的喜字是她用鲜血帮你染红的,秦靖川,这是她送你的最后一份礼物,也是她爱你的代价。”
他苍白的脸上,满满都是讥讽。
“秦靖川,你终于娶到你心爱的白月光了,我替小宜。”
“祝你新婚快乐!”
秦靖川没有任何回应。
从进入灵堂开始,脑子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一片空白。
绵延的痛感就从心脏蔓延开来,无数尖锐的利刃捅进身体中,疼的鲜血淋漓。
他蓦地抱起供奉在灵堂前的骨灰盒。
沈淮序连忙上去抢:“你干什么?”
他不过是一挥手,秦靖川却像是支撑不住一样,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凶猛的窒息感吞噬了他。
他紧紧抱着怀中的骨灰,把脸紧紧贴上去,眸中水雾弥漫,大颗大颗的眼泪一点点砸在骨灰盒上。
“小宜,我来带你回家。”
“我带你回家好不好?”
沈淮序满脸都是不屑:“你现在又来装什么好人?让人在东郊庄园强她的不是你?还是在老宅门口撞她的不是你?”
“不是我!”秦靖川黑眸中陡然迸发出利光。
瞬间,他的声音又软下来,带着无尽的痛苦:“小宜,我从来没有让人伤害你,不是我……”
顾烟拽了拽沈淮序:“让他自己跟时宜待会儿吧。”
沈淮序脸色铁青,却跟着她一块出门。
一出灵堂,他就甩开顾烟的手:“你可真狠。”
顾烟面露悔意:“我不过是把消息递给温雪曼,谁知道她这么狠,又有谁知道她连秦靖川的心腹都能收买,还能让秦老爷子帮她。时宜毕竟是辰辰的姐姐,如果我早知道,宁愿想别的办法。”
沈淮序双手捂住头,痛苦万分:“罪魁祸首最该是我。”
顾烟眸光闪了闪,在心中嗤笑。
早在合作之初,沈淮序怎么就没想到,她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东郊庄园让时宜躲过一劫,她又怎么可能不提醒温雪曼补刀?
只是,时宜真的就这么死了?
她抿抿唇,不信任问:“时宜真的死了?”
灵堂门后,抱着骨灰盒往外走的秦靖川血液蓦地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