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吧。”时宜捏着房产证，像是捏着一大块烧炭一样烫手。
搬到他旁边住，一时间倒是挺方便的。
那之后呢？
她害得他破产入狱后，是不是还要近距离观看他的惨状？
时宜自认为没什么道德，但涉及到秦靖川，她就下意识想要回避。
秦靖川把她搂的更紧。
时宜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往旁边躲，酸痛的腰肢惹她一声闷哼。
秦靖川把她拉回来，收回房产证放在一边，掌心揉着她的腰肢：“你不想的儿子女儿吗？”
被温柔的按摩着，时宜说不出尖利的话，只能沉默。
秦靖川循循善诱：“他们住在旁边，你甚至可以午夜他们睡着再回来。”
时宜：“……”
懂了，回去住是不可能回去住的，顶多让她把孩子带过来。
反正都要回沧苑。
腰部还不遗余力散发着酸疼，时宜抱着被子，婉言拒绝：“我一个人同意也没有用，我需要和我的孩子商量一下，还有栀乔戴维，他们都同意才有可能。”
秦靖川早就对住在时宜家中的戴维不满：“我可以送戴维一套房子。”
“他跟我住。”时宜累了半夜，困得眼皮打架，唔哝，“他一定住在我家的，他是我……”
后半句，已经被她缩进了梦中。
秦靖川有一搭没一搭轻拍着她的背部哄睡，深邃的眉眼越发凌厉。
他查过戴维的资料。
资料上显示，戴维有伴侣，并且明面身份和背后身份都无法轻易撼动的B国新贵。
时宜能藏起来五年，不露出一丁点消息，和戴维的伴侣萧津关系匪浅。
他垂眸，看向一边熟睡的女孩。
焚起一支烟，目光越发寒凉。
“小白眼狼！”
……
有了钱多多“自愿”捐献的骨髓，医院很快给顾辰安排手术。
一周后，顾辰的手术大获成功。
顾辰睁眼的一瞬间，目光看向床边的时宜和顾烟，有片刻的凝滞。
时宜心揪在一起：“辰辰，有哪里不舒服吗？”
顾辰摇摇头：“姐姐，我怎么在这里？我做梦了吗？有一个叔叔说，爸爸妈妈出车祸死亡，是不是也是一场梦？”
时宜脊背像是被抽了一鞭子，蓦地僵直：“你……”
她难以置信：“你，你说什么？”
顾辰：“姐姐，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爸爸妈妈死掉了，你也离开我，一个叔叔抱着我要走，后来……”
他挠挠头：“后来我不记得了。”
“想不起来就先不想了。”时宜短暂的失神后，给他盖好被子，“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姐姐一会就回来。”
顾辰乖顺的点点头，目光清澈，像一个真正的五岁孩童。
时宜拉着一边的顾烟出去。
顾烟脸上全是错愕。
她皱眉，先发制人，斥责道：“时宜，这几天你到底对顾辰做了些什么？”
“顾辰一直都是你在照顾。”时宜目光冷下来，“顾烟，你以前做的一切我都不会和你计较，但你必须告诉我，我弟弟到底怎么回事？”
“我做什么？”顾烟突然拔高了声音。
她情绪陡然激动起来，声音拔高了八度：“我之前做的不都是你让我帮你的吗？我看在顾辰的面子上，从来没有拆穿你，这里又没有男人，你给我装什么无辜？”
“时宜，你骗秦靖川我不管，但这锅，我不帮你背！”
她的目光，透过时宜的肩膀落在拐角。
拐角有一个高大的影子，挺拔清隽。
是秦靖川！
时宜被她吼的愣了愣，气笑了：“你在说什么胡话，我什么时候让你帮我……”
“带你去找骨髓是不是你让我帮你做的？你还不止一次让我帮你欺骗秦靖川，五年前和前一段都有，你非要让我一一举例？”
她明显是在偷换概念。
时宜的确有让她帮过忙，也欺骗过秦靖川。
可这和她与沈淮序合谋做过的一些事完全无关。
时宜气的胸口不断起伏：“顾烟，我不想和你吵架，以前的事情不要再提，我现在只问你，顾辰怎么了？”
顾烟也很生气：“老娘还不伺候了，你问医生去！”
她转身就走，路过走廊拐角，小小一声惊呼。
秦靖川深邃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宜找你帮过什么忙？”
顾烟勾起唇角：“秦总啊，我们是合作伙伴，我不应该瞒你，但我可知道，你眼里揉不得沙子，你们是爱情，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或许不会对她做什么，但我这个帮凶……”
“你要什么？”秦靖川扫了她一眼，淡淡。
顾烟：“要你不帮老顾欺负我，我不想搅和在你们这里面，秦氏制药我不参与了！”
“顾总……”秦靖川唇角勾起弧度，面部线条却尤为凌厉，“老朋友，我并不愿意下手太狠。”
顾烟惊慌：“你……你要干什么？”
王勇带着几个保镖把她团团围住：“顾总，请吧。”
顾烟惊悚：“什么意思？”
秦靖川：“离开江城，离开顾辰，我不想再看见你。”
顾烟后背被冷汗浸湿：“你！我！我们顾氏也不是任人欺凌的！”
秦靖川把玩着一个打火机，发出“咔哒”“咔哒”的闷响，在空旷的医院走廊，恍若追魂的恶曲：“据我所知，你在医院陪伴顾辰的时间里，老顾总已经重新掌握了顾氏。”
“诶！”保镖惊呼。
被围在中间的顾烟，面容灰败，已经瘫倒在地上。
保镖去扶她，被她一把推开：“我自己可以。”
她往外走，背影萧瑟。
“走吧。”秦靖川收回目光。
王勇试探地问：“不需要观察她去了哪里吗？”
秦靖川摇头：“她没说谎，不过真心假意，她为时宜做过不少事，真正想让我死心的，另有其人。”
王勇看向顾辰主治医生办公室的方向。
刚刚时宜和顾烟争吵后，去了主治医生的办公室。
他打了一个激灵，不敢深想下去。
……
医院门口，失魂落魄的顾烟被拉上一辆车。
车上，有她曾经不屑一顾的来青。
来青焦急的看着她：“小姐，你没事吧？”
顾烟抹了一把脸：“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吗？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你还有我！”来青激动地抓住她的手，“我会帮你的，小姐，不管你想要顾氏还是秦靖川，我都会帮你！”
顾烟嗤道：“你要是有秦靖川赚钱的能力，我早就不执着地要得到他了！你个废物蛋子，靠的不还是你哥，你有什么用？你哥能帮你一辈子吗？”
“能。”
车前面，传来一个极其威严的声音。
顾烟一愣。
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转头，眉梢吊着一缕戏谑张扬的威严：“秦靖川而已，小青不想让他活，他就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