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关北男,诸葛老】
楠木向左2025-07-02 20:046,099

冰凉的秋雨将刀身上的血迹洗刷干净,花颜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用余光数了数缓缓包围过来的人。

  加上方才那四人,足有十三人,还不知林中是否还有未曾出现的武者,仅仅面前这些人,就足够让花颜古风二人身死当场了。

  天愈发的黑沉,雨被不知从何时兴起的大风摇乱,变得杂乱无章。

  浑身都湿透,花颜清晰的感觉到腰间一道狰狞伤口缓缓渗透着鲜血,只是被愈来愈大的雨淹没,完全看不到伤势如何。花颜不动声色的右手持刀横向敌手,左手捂在伤口处。

  持剑男子眼尖的厉害,在模糊的雨中一直紧紧盯着花颜的一举一动,此时方才松了口气,猖狂笑道:“花颜,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还能撑几时?”

  花颜脸色白了几分,却依然嘿嘿笑了几声,指刀向持剑男子道:“你死,老子都不会死!”

  持剑男子也不恼,刚才见识到了俩人的武功,不敢掉以轻心,轻轻挥手示意其他人,同时包围向二人。

  古风有些担忧的扫视了一眼花颜,皱起眉头。秋将如冬,天寒的厉害,更别说下了半晚上的大雨,只怕还不等退走,花颜就要染了风寒。

  只是,如若花颜不受伤,也真的能全身而退吗?

  古风指尖的金光暗淡了几分,内力本就不精深,又瞬间强杀三人,说是强弩之末也不过分。花颜这小子也真是,说好了设下陷阱,消耗一番敌人的精力,在瞅个时机断其几臂。可他倒好,没等猎物上钩,提着把破刀不管不顾的就冲出来,害得自己也要一咬牙一跺脚前来拼命,很伤啊!古风有些忧郁,狠狠地瞪了眼花颜。本来觉着花颜鬼精鬼精的,没想到有时候也是二愣子一个。

  谁知道古风刚瞪了一眼花颜,花颜立马又瞪了回来,低声道:“一会儿情势不妙就跑,我给你断后,能活下来一个就活下来一个。”

  古风一愣,咬了咬牙,头转到一边没有说话。

  风欲摇,树欲摧。

  一把朴刀率先破雨而来,细碎的雨珠跃过刀尖飞溅到花颜眼前。

  花颜很冷静,冷静到刀尖穿过手中长刀扑至眼前,都没有半点动作,甚至能清晰的看到那名刀客眼底一抹得意。

  花颜很多次都想过自己会怎么死,也许没等找到三爷就被某个武林高手一剑削了脑袋,可眼前此人武功有多高?反正不会高到花颜甘愿闭目等死。

  在北疆,素来没有等死的将军,只有不畏生死的士兵,那骨子蛮劲儿传承来传承去,传承到花颜身上,就变成了一股无赖作风。你想杀我,那我就要杀你,杀不了你,老子十年之后杀你也是一样,一辈子杀不了你,那老子争取活的比你久,耗也要耗死你!所以马易栄就曾很无奈的点着花颜脑袋,摇头道:“你这混小子,这世间还哪有能让你甘心受死的人啊!”

  对,没有。

  花颜眯了眯眼,久绷的肌肉骤然发力,后仰头的瞬间,一脚抵在那人胸口,借力反转,手中大刀毫不留情的划过那人的胸前。

  朴刀一僵,停了下来,持朴刀的手臂微微颤抖,一抔鲜血撒在花颜的脸上,身上。

  还剩十二人!

  又是一具冰冷的尸体倒在雨中,看着满地尸体,刚加入战团的十余人眼底露出了一抹震惊,怎么也没想到,花颜古风竟然厉害到了此般地步。不消等持剑男子提醒,便纷纷严阵以待,不敢小觑。

  花颜站正身子,看了看四周仍旧不为所动缓慢包围过来的武者们,突然笑了笑,朗声道:“诸位兄弟都是混口饭吃的,能不厮杀最好,非要绞杀我兄弟二人的话,恐怕还得要死几个吧,为了几两碎银,有何值得?此次让出一条路来,让我二人离去,日后必定每人二十两奉上!如何?”

  十余人听闻花颜此言,步伐不由得慢下,全都看着花颜,各有所想。

  持剑男子勃然大怒,斥道:“休得听他胡言,你们莫不是忘了,这是为那位大人办事,若是搞砸了,你们都要诛九族!”

  十余人浑身一震,一咬牙,快步冲了上去。

  “拿命来!”

  一个脸黑汉子方面一刀砍向花颜,与此同时,四面八方皆有人冲至身侧。

  花颜无奈苦笑,深吸一口气,握紧了长刀。

  “夜战八方!”

  长刀“承影”一声铮鸣,刀刃极速颤抖起来。花颜仿佛变成雨幕中的一袭黑影,不顾身后刀锋临身,只扑向眼前六人。

  背后,古风垂着头,胸前交叉的双手金光忽隐忽现,等待着即将落下的六把兵器。

  ...........

  ...........

  片刻之前罗老将木匣放在芊怡郡主手中,然后便骑着老马独自离去,想必是应闳飞之言去追杀花颜与古风。不过刚走了几步,忽然勒马折返,走向了另一边,看着闳飞苍声道:“俩颗玄丹杀俩个小子,受之有愧,便再替你杀一人。”

  闳飞自然是大喜,知道罗老所指再杀一人便是去杀重伤逃走的昱冲。如若这三人皆死,那此番就再无任何忧虑,神不知鬼不觉的可以把郡主送到那位大人手中。这样一来,大人应该也不会计较俩颗玄丹之事。

  罗老经过马车时,耷拉着眼皮对芊怡郡主点了点头。

  芊怡郡主将木匣抱在怀里,也没有抬头,而是独自怔怔发呆。

  方才见罗老内力透体而出数十米,巧妙的击碎了石心,芊怡便知此人当属江湖一等一的高手。如此高手在江湖中不曾闻名,那想必就是朝廷中某位手掌大权的人府中供奉的客卿。有胆子冒天下之大不韪前来绑架一朝郡主的,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人。但芊怡想来想去,每个人似乎又都没有嫌疑,忽然芊怡想到了一张如春风和煦的面容。

  芊怡转头看向车窗外瓢泼大雨,有些无助,喃喃道:“韩叔叔......”

  雨中被解了缰绳的马匹三三俩俩聚在一起,沉默在雨幕中低头寻找鲜嫩的草根。一匹棕马骤然抬头,瞪圆了马眼开始不断嘶鸣,在原地徘徊不已,仿佛是被雨中乱窜的蛇给咬了,惊吓的厉害。

  照顾商队马匹的老头连伞都没顾上打,从树下的羊皮搭的小棚子火烧屁股般跑出来,“吁、吁”的长呼短叫一番,走近棕马想要拉住马嘴里的嚼子。小徒弟打了把油伞,也追了出来,撑在老头头上。

  没等老头伸手抓住马嚼子,棕马扬了扬前蹄,从老头眼前冲出,惊的老头子一屁股给坐在了泥中。也不知是风掀翻了油伞,还是棕马吓得小徒弟手脱开了伞。那柄油伞斜着往天上飘了片刻,骤然而下,被磅礴大雨冲在了泥水中。

  老头抹了把脸上黄豆大小的雨珠,伸手指着棕马喊些什么,却被风雨完全淹没。

  棕马掠过芊怡郡主的车厢。

  一只泥手从马腹下伸出,抓住蹬子一跃而起,带着无尽雨花滚进了车厢。

  小师妹抬头,全身都覆满了黄泥,只有带着狡黠的大眼睛还干净如初,咕噜咕噜转了一圈,看了看车厢里只有一个弱女子,便放下心来,大咧咧的坐在芊怡对面,伸出一只手,“在下红娘子,敢问这位美丽动人的姑娘芳名几何?”

  芊怡伸出纤纤玉手,抹了抹脸上的泥点子,皱眉无语。

  红娘子嘿嘿一笑,觉得略微尴尬,把手收了回去,道:“有点脏......那就下次见面再握吧!”说罢红娘子伸手就去探芊怡怀里的木匣。

  “借匣一用!”

  芊怡郡主下意识的皱起秀眉,木匣又往回收了收,左手对向红娘子。

  “啪啪啪啪......”

  转眼间俩女子打了十几招,竟然一时半会不分上下。

  红娘子率先收手,露出白哲的牙齿笑道:“姑娘的衣服脏了。”

  芊怡低头,果然自己的手上,衣裳上都是豆大泥点子。也就在此时,红娘子趁芊怡不备,抢了木匣转头便钻出车窗,贴在车壁上笑嘻嘻道:“多谢姑娘赠匣美意,告辞!”

  芊怡大怒,撩起车帘时窗外那个小泥人已经消失不见,只好在车厢里愤愤跺了跺脚,嘴里嘟囔了几句无耻之类的话。

  芊怡也不擦身上的泥渍,用手撑着下巴看向窗外,嘴角荡漾着惹人怜爱的笑容。

  这样也好,起码这柄剑还流转在江湖中,不会成为某个大人物的手中藏品,高置楼阁中,平白浪费了浩然剑意。

  只是那红娘子,好生古怪的名字呐。

  ..........

  ..........

  持剑男子说不清此时自己是在害怕还是兴奋,握剑的手不断颤抖,只好用力一下下握紧剑柄,然后松开,如此往复。

  瓢泼大雨洗刷不尽浓郁的血腥味。

  模糊的雨幕中,依稀有俩个少年互相搀扶着。

  “你他娘的,现在可是没机会跑了......”花颜半瘫软在古风怀里,有气无力低声骂道,却被雨水进了喉咙呛的咳嗽不停。

  古风沉默不语,只是搀扶着花颜,轻轻的拍着他的背。

  前后左右,连持剑男子算上,还剩四人,也许是真的被打怕了,四人透过模糊的雨帘只是看着花颜古风二人,也不敢再踏前一步。先前花颜便倒地昏迷过一次,与花颜交手的俩人大喜之下也没放松警惕,一人将腿上绑着的匕首扔了过去,直直插进了花颜胸膛,也没能醒来,便放下心靠近了过去,即将一刀剁下头颅时,冷不丁花颜睁眼,俩人就被无情抹了脖子。

  花颜身中十一刀,胸口一处与腰侧一处为重伤,其他都是些不轻不重的小伤。尽管如此,夜色寒雨潇潇,也足够让花颜垂死。

  但花颜偏生就是不倒,靠在古风怀里,手中紧紧握着长刀,垂着眼睑,任凭豆大雨水冲刷脸上的血迹。深呼吸了几次之后,花颜勉强平举起刀,指着持剑男子,道:“再战!”

  持剑男子心随之抖了一下,有些踌躇,更有些忌惮的看着二人。持剑的手依旧在微微颤抖,良久似乎才下定决心,轻轻松手,将未曾杀人开封的宝剑丢开,然后空手直直的冲向花颜古风。

  平生不曾用剑,为何要带剑一柄?

  风愈大,雨便愈急。花颜握刀的手垂下,刀尖轻而易举的插进泥泞的土中,然后粗粗喘息几声,左手遮挡暴雨,看着雨中冲来的那人,啧啧道:“这小子跑歪了吧?”

  话音才落,一个略有些单薄的身影从古风身后跃土而出,从刀鞘中一点一点的抽出了长剑。

  剑芒泠冽的厉害。

  古风瞳孔骤缩,来不及推开花颜,剑芒便至!

  一道冰冷如这漫天大雨的十字银光一闪即逝。

  “噗通!”

  穿着白色亵衣持剑男子跪倒在泥水中,衣袖皆碎,双臂淌下猩红的血水。

  花颜有些迟钝的看着远处摇摇晃晃的人影跑动,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变成了一件湿透的外衣,被风雨拉扯着跌落泥中。又被古风猛的一撞,才反应过来,抬头看去。

  一滩猩红的血水落在花颜脸上。

  古风咧了咧嘴,咳出发黑的稠血丝,道:“本就欠你一条命,还了也罢!”

  后背上俩道狰狞伤口交叉,几乎露骨。

  花颜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扎着站起来,抹去脸上的血迹,扶住古风,然后一刀砍去。

  持剑男子垂着双臂,一脸淡然,道:“花颜小子,是不是感觉很熟悉?”

  花颜挥刀的手腕一顿,而后如雷而去,一刀将持剑男子劈成俩半。

  “熟悉你个锤子!”

  当年北凉决纵关破,世人皆知镇北将军花罗与白衣书生繁无双巅峰一战,但却很少有人知俩人并非不死不休,而是花罗见繁无双隐隐要破镜迈出那一步,便收枪坐回城头,一口一口饮着闷酒,眼观再上层楼。繁无双记情,破镜之后向花罗一拱手,便一步无影无踪去。而后另花罗大将军临陷死境的是其一人一枪一马独自赴关外十里,挡住了金人圣山的一辆马车,一百黑骑。花颜蹲在城头的墙垛后,明明白白看到一袭金甲冲天而起,画出漫天枪雨。一朵黑云后,电闪雷鸣,一个雾霭蒙蒙的影子瞬息出现在大将军背后,也是如此,浑圆透体的十字银光将大将军从背后伤及腹脏。

  持剑男子眼睛瞪的极大,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轻易的死在这里。花颜怎么敢杀他?绿波湖边那位独臂的老人教他这一式时,便提过一句将有大用。这一句话带来的是贵人的青睐,平步青云。直到前些时候,持剑男子被吩咐同一名北疆来的黑衣之人协助闳飞左右。临走之时,独臂老人坐在亭子里,一脸怀念的跟他就说:“这次出去不同寻常呐,天网似乎捞出来一个了不得的人。”

  持剑男子跪伏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只是闷声问道:“敢问大人,是谁?”

  独臂老人嘿嘿的笑起来,站起身来,看着绿波湖面,道:“故人之后,一个叫花颜的小子。啧啧,花字姓,没想到还能剩下这么一个。你杀了他,把脑袋给我带回来,还有,问问他可还认得这一式!”

  这一式,连武道巅峰的金刚体魄都不能阻挡。

  可换做持剑男子,终归是惊龙变蜉蝣,花费了莫大代价,仅仅在古风背上留下俩道极深的伤口。

  雨淋漓,始不归。

  花颜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一手挽住跪倒在泥中的古风,另一只手偏了偏刀锋,指向最后俩个被吓破胆的武夫。

  ..........

  ..........

  “嘭,嘭!”

  模糊在雨幕里的林子中,有俩道黑影不断碰撞,每一次碰撞在一起,都溅出大捧的雨花。

  “何方贼子,敢来偷郡主的东西!”

  人南渡没有丝毫平时的憨厚样貌,脸上只剩凝重,略作喘息之后,抹了抹嘴角溢出的血迹,嘲讽道:“郡主都丢了,还在乎一件货物?”

  “你!”身披软甲的侍卫气结,顿时不再多说,飞身而起一记鞭腿横扫向人南渡。

  人南渡双臂挡住腿鞭,抽的空隙回头张望,只见红娘子一骑早已远去,便放下心来,专心对敌。

  方才红娘子藏于马腹之下偷的木匣,一切顺利,连闳飞都没反应过来,藏在树枝上的人南渡本来心中一块大石落地,护卫之中却藏着一个高手,轻功踏树而走,速度丝毫不比马慢,哪怕是瓢泼大雨里,也不曾追丢红娘子。人南渡只好现身阻挡此人,几个回合打下来,竟然体内内力后接不济,落于下风。

  带刀护卫一记腿鞭无功而返,也不气恼,折身落回原地,看着人南渡略一思索,笑道:“江南七怪?怎的来了建康?”

  人南渡大吃一惊,未曾想到一路西行都没暴露身份,此刻离江南数百里外却被一侍卫模样的无名之辈一口道出身份。

  想到此处人南渡只好拱手抱拳道:“江南七怪之一人南渡,敢问兄台姓甚名谁?”

  带刀护卫咂咂嘴,将脸上的水珠抹去,叹道:“江湖旧浪淘新沙,一个恍惚之间,却是又一代新老更替,想必此次武林大会,你们这一代江南七怪又要闯出天大的名头了!”

  人南渡咧嘴而笑:“这位兄台过奖,我观阁下内力深厚,招式老辣,必是出名之人,如何藏藏掩掩,不肯透露姓名?”

  带刀护卫长笑,手摸在朴刀柄上,道:“一品刀陶橙,请赐教!”

  人南渡脸色蓦然而变,只是有雨幕遮掩才没露出分毫,此刻一脸郑重的提起全身内力,一眨不眨的盯着陶橙的动作。

  陶橙握着刀柄,没有急着出刀,而是眯眼抬头看了看阴暗的天际,道:“风过五湖过四海,雨漫苍穹漫江湖。当真是个好风雨,?适合出这一刀!”说罢,缓慢而有力的抽出朴刀,借着杂乱无章的雨势递出一刀。

  明明是刀,却按着剑出的方式平平常常递出,刺在了雨中。

  人南渡大喝一声,用尽了全身内力,胡乱打向四周。

  上古有一刀客,十年养刀,十年积蓄刀意,始终不曾出刀对敌。后遭逢大战,一刀之下,灭敌门,共计三百六十一人,连带山门,俱碎。只可惜,这道法门流传到现在,已经是皮毛而已,属于偏下等武功之流。

  陶橙十年前闯荡江湖时小有名气,后被仇家追赶跳下山崖,却没有死,而是落在山崖横生的一株松树上,树旁有一个山洞,洞里便有这门功法,只可惜是先人抄袭先人的皮毛功法。后来陶橙静下心来甘愿做一个侍卫,想做那十年之间始终不出刀,出刀则鸣天下之人。

  刀势鬼神莫测,融入无穷无尽的大雨之中。人南渡身前身后皆为刀势,仿佛也无穷无尽般。

  陶橙出了这一刀,却楞在原地,这一刀,神秘莫测,就像是传说中的剑仙刀神用出来的一般,竟然能皆万物之势,只可惜,自己却什么也参悟不透,而且它的威力,也比想象中小了许多。

  若是在武林大会上使出这一刀,只怕会惊动许多武功高深的老前辈,但也只怕是仅此而已。

  即使威力小的很,人南渡也吃尽了苦头,阻挡的极其艰辛,即将破功之时,风雨之势却霎时一顿,消失的无影无踪。

  雨还是瓢泼大雨,只是少了那一分杀气蕴含。

  人南渡脸色略有些苍白,看了一眼楞楞出神的陶橙,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去。

  “一品刀陶橙,此番恩怨,江南七怪记在心间,下回必定回报!”

  陶橙站在雨幕中,凝固在抽刀挥出的动作,眼神迷离疑惑。

  势,刀势,天地大势。

  十年蓄意,却不知刀意为何物,终归是玩笑罢了。

  陶橙并不沮丧,反而欣喜若狂,自己的内力虽然只够挥出一刀,却可轻易的杀掉比自己还要内力深厚一些的人。接下来的江湖之中,就要出现一个逢敌只出一刀的“一品刀”高手,一日只出一刀,一刀之下,不是敌死便是我亡。

  数十里之外的某处宅子外的墙角边,天色黑暗,一个胡乱躺在地上抬头看天的人笑了笑,闭眸轻声道:“跳梁小丑,自以为抓到一丝一毫的灵犀便可小觑天下人?刀意难养,养成便是风云际变,你啊,只是个坐井观天的小蛤蟆。”

  那人旁边有棵树,树上挂着一柄带鞘刀,刀轻轻嗡鸣,像是表示附议。

继续阅读:【第一百一十六章,黑云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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绒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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