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算计到这种地步。”
前世就是被萧景悦给算计到家破人亡,不曾想如今重生了还被人玩弄股掌之间。盛宁璎顿时气愤无比。
把一直绕圈的人给拉住坐下,萧煜明好声安慰。待盛宁璎的情绪平复,他才开口,说要出门一趟。
“你千万小心些。”
“放心吧。”
萧煜明前脚才走,府外就有华安侯府的人来通报,说是老太太想姑娘了,要让姑娘回去一趟。
华安侯府。
盛宁璎跟着祖母一起在院里闲逛,走了快有两炷香的功夫才停下来,在亭中休息。
“老太太见着王妃,可高兴着呢。”
容妈妈给两位斟茶时,眉眼带笑,看向盛宁璎的目光里也多是怜惜。祖母瞪了容妈妈一眼,语气却如稚子一般,赌气的很,“谁稀罕见她,不过是家里冷清了,找个人陪逛园子罢了。”
“哎呦,祖母想便想了,高兴便高兴了,还这般不实诚呢。”
一番话惹得哄堂大笑,老太太上手捏住盛宁璎的脸蛋子,怜爱不已,“你在王府也这般对王爷说话的,该让姑爷看笑话了,说我们侯府家教不严,嗯?”
“才没有,王爷稀罕着呢。”
此话虽有打趣的成分,可也不假。成亲第一日里,萧煜明就说过,让她在家随心便是,无需刻意装一个大家闺秀,贤良淑德。
两人话家常,说到尽兴处,老太太问起盛宁璎,何时要个孩子。
“哪有这样快的,璎儿才刚嫁过去呢,祖母就问孩子的事情,出嫁前,祖母不还说璎儿也就是个半大点的孩子吗。”
“哟,这孩子,说起话来也不害臊,如今嫁出去可怎么能算个半大的孩子。”
“璎儿不管,话是您自个儿说的,和璎儿无关。”
眼瞧着小姑娘开始耍无赖了,老太太忙剥了橘子,掰了一块塞进她嘴里,堵住她喋喋不休还不饶人的小嘴。
“璎丫头,虽然姑爷他封地离京千里,可到底是皇家血脉,子嗣的事情得慎重。”
老太太身为将门嫡女,对宫里这些个争权夺利的事情看的再透彻不过。即便萧煜明无心争权,也奈不过旁人猜忌。
往后回幽州日子还好些,可眼下身居天子脚下,怕是能惹得其他几个皇子眼红。
盛宁璎以为老太太是催着她要孩子,可一转眼的功夫,便转了方向。
“姑爷一时半会儿怕是回不去幽州,这段时日你得同他好好商量,孩子的事情,晚些再考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此刻有孩子,便是累赘,可明白?”
盛宁璎把手上的橘子放下,极为慎重地点头。诚然,她也并不担心子嗣的问题,成亲这些日子以来,萧煜明从未有要碰她的想法,思来想去,盛宁璎也只想到一个理由解释。
萧煜明这样有谋划的人,说不定他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才迟迟没有行房。
“璎儿明白,璎儿也会将此事和王爷说清楚。”
靖王府。
盛宁璎在书房找到萧煜明,还未等她开口,萧煜明就递过来一叠银票。
“这是?”
“知州家幺儿,乔岩亲自送去赌坊的。”
盛宁璎接过数了一遍,不免疑惑,“我只让他给那些损坏物件的银两,这是不是多了?”
“致歉的银两,也都在其中。”
萧煜明说这话时一板正经,盛宁璎忍不住笑,“他的歉意,倒是值钱。”
正想把银票收起来,结果又被萧煜明给拿了回去。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盛宁璎忍不住往自己身上瞧了瞧,也没什么特别之处。
当日下午,不明所以的盛宁璎被萧煜明带到了一家脂粉铺子的店面。店铺不大,脂粉的款式可见用心了,都是当下时兴的。铺子里的伙计见了人,一口一个掌柜的喊着,似是多熟一般。
“那些银两就当做酬劳,这个铺子,归你了。”萧煜明站在原处,将盛宁璎的欢欣雀跃瞧在了眼里,见她高兴,这几日的辛劳也便值得。
“脂粉铺子于你而言算是最妥当的营生,且一般能买得起如此脂粉的,都是民门望族的大家闺秀。从商如从政,你若是能打理利用好这家铺子,别的也就一通百通。”
盛宁璎笑的眼睛弯成了半月形,杏仁眼似蕴着一层雾气,叫人一不留神就被吸进去。笑着牵过萧煜明的手,另一只手对天起誓。
“王爷只管放心,我必定好好经营这家脂粉铺子,绝对不丢您的脸,更不负您的期待。”
回去的途中,在马车里昏昏欲睡的盛宁璎被声响惊醒后,突然想起正事。
“对了,王爷,今日祖母邀我回了一趟侯府,说起子嗣的事情。”
见萧煜明没有丝毫反应,盛宁璎觉得自己多此一举。干干笑了两声过后,便一个劲装哑巴。
快至王府时,萧煜明才发觉盛宁璎倚着窗沿儿睡下,额头侧边因为颠簸都压出了红印。小心把人扶着靠在了他肩头,萧煜明不由苦笑。
他并不觉得自己是正人君子,可对于盛宁璎,他愿意等,等到她真正能接受他的那一天。
盛宁璎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经营脂粉铺的第一日,居然就遇到了乔岩。
“你家掌柜的怎么瞧着这么眼熟?”
楼下陪着女子一起来选胭脂的乔岩,时不时往阁楼上看。前台的小厮赔着笑,赶紧招呼他去了另一个柜台前。
确定对方不曾真的认出她,盛宁璎方才呼出一口气来。明珠倒了杯茶给她,忍不住埋怨,“小姐,好端端的日子你不过,怎么就念着出来抛头露面的,王爷也是,居然还由着你闹。若是老太太知晓你平日里干什么,非得气出病来不可。”
盛宁璎也并未刻意抛头露面,只是如今她和萧煜明是一条船上的,她帮萧煜明就是帮自己,帮自己就是帮侯府,互惠共利,本就是极大的好事。
她若想帮萧煜明,首当其冲就是得好好提升自己,而提升自己唯一的途径,便是和人打交道。毕竟与人斗,其乐无穷。
选好胭脂之后,女子拉着乔岩要走。乔岩跟着姑娘走到了门口,又不信邪地冲回去。小厮来不及反应,乔岩就已经走到了楼梯中间。
“公子这是做什么?”
娉婷袅娜,莲步轻移。盛宁璎举绘着兰花的纱制团扇半遮面,一双杏仁眼美目流转,底下满是笑意,“今日里才开张,若有招待不周,还请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