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华安侯府。
老夫人得知盛宁璎遭了不测,险些晕死过去。好在御医来得快,才将老夫人给救了回来。可转眼间,侯府里陷入了阴沉的气氛。
老夫人整日以泪洗面,就盼着能传来好消息。盛伯言见势,赶紧找来了盛安阶,“你同靖王最熟,赶紧派书信问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盛安阶听闻妹妹出事,当天便派了书信过去,如今应该快有回信了。说曹操,曹操到。父子二人将将说完,管家就拿了信进屋。
“老爷,少爷,信来了。”管家将信递给了盛安阶,粗声喘着气。盛安阶将管家打发之后,并未发声,只朝着屋里去。盛伯言拉住他,“怎么不拆了信?”
“我与王爷书信皆是密函,须得破译才知道内容,父亲莫急,很快就好。”
待书信内容出来后,盛安阶即刻拉着父亲去了祖母院里,将事情袒露,“祖母,父亲,璎儿无事,他们商量好的,别再担心了。”
“什么事情非得闹成这样,一个个不让人省心。”老夫人放下心来,却还是忍不住怨怼。盛伯言和盛安阶不敢反驳,只连声附和。
好容易等着老妇人睡了,二人才出了房门。
“此事究竟怎么一回事?”盛伯言身在朝堂,知道事情势必没那么简单,才出房门就看向了盛安阶。
知道父亲会问,盛安阶深吸了一口气,如实相告,“此次的立储,靖王选择了二皇子萧南枫。”
“王爷不是决心不参与此事么?”
“原本是打算如此,也不知道是为何生了变故。再有,中途埋伏偷袭的流寇,就是三皇子的人,靖王此次散播消息,就是想引蛇出洞,打压三皇子,借机保二皇子上台。”
盛伯言沉吟了片刻,只问,“此事你也参与了?”
“未曾,父亲交代过,不参与太子党争,孩儿一直铭记在心。”
父子二人对视了一眼,盛伯言粗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当晚,盛宁琪才知道盛宁璎遇害的一事。听完丫鬟所言,她堪堪是激动地跳起身来,竟也不觉得禁足一月有何委屈,“真遇害了,不会是谣传吧?”
“不会,老夫人都吓病了,昨儿个太医来了好几个呢,做不得假。”彩环信誓旦旦地担保。
盛宁琪坐在铜镜前,扭曲的笑容攀上了眉梢,唇角满是得意,“我的好姐姐,你也有今天。若是你死在深山老林里,做妹妹的,定然不会忘记你。”
说完,盛宁琪朗声大笑,阴鸷的笑声闷沉沉的,深夜听来,惊悚无比。
相较于侯府的兵荒马乱,王府里要热闹的多。就在今日夜里,有探子传回消息,认定盛宁璎已经身死。
“消息可靠?”萧景悦听到这一消息,虽有遗憾,但更多的是计划得胜的欣喜。上报消息的人点头,“是杀手亲口言明,而且据博云郡眼线传回来的消息,靖王最近的状态也证明了此事。”
“好!赏,重赏!”
午夜时分,因为消息的传来,王府上下彻夜未眠,笙歌不断。眼下只要再抓住萧煜明一个错处,便能一举翻盘。
他萧景悦有的是耐心!
天色将亮之际,有男子跳窗进了海瑞的房门。并未就寝的海瑞看清楚来人后,音色清冷地开口,“何事?”
“殿下,大王犯了旧疾,大夫说情况不妙。大王派属下前来,是为问殿下何时能归。”半跪在地的男人声音虽低,可给人的压迫感,丝毫不逊色于海瑞。
坐在床前的海瑞听闻父亲犯了旧疾,脸色青了两分,“我会尽快回去。”
得到回复,男人并未离开,迟疑片刻后才开口,“微臣听闻,此地赈灾的是帝京的王爷?”
“是又如何,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情,本王的事情不许你参与,懂?”
“微臣明白。”
然,男人并未按照他答应的那样行事。天色将亮未亮之时,萧煜明在观看知州呈上的卷宗时,隐约听见外头有极轻微的脚步声。
警惕性极强的他佯装做不知,却悄然将床边放着的剑抽出。怦然一声,房门被风吹开,目光被门吸引的萧煜明见门外无人,才知自己被算计了。
手中剑往后挡去,两剑相抵,擦出火星。男人的功力深厚,杀心明显,一招一式全往致命处。
有心想生擒的萧煜明显然落于下风,剑花扭转反手一挑,就要揭开男人面纱时,却被他侧身躲过。
乔知州听到动静,匆忙赶过来。只因他的突然出现,惹得萧煜明失神,眨眼之间,泛着寒光的长剑刺入了他心口处,素白色的衣裳顿时被鲜血染红。
听到大批脚步声往此处移动,男人并不恋战,转身便逃了。被刺伤的萧煜明屈膝半跪在地,心口处的血不断涌出来,片刻功夫,眼前便已经天旋地转。
颤颤巍巍扶住已经晕过去的萧煜明,乔知州才如梦初醒地朝着外头大喊,“大夫,快去喊大夫过来!”
清晨,海瑞得知萧煜明遭遇暗算被刺一事后,勃然大怒。
伸手扼住擅自行事的男人脖颈处,因为愤怒,他整条手臂青筋暴起,“本王的话,你且当成耳旁风了?”
男人并未反抗,只是艰难地挤出字来,“微臣也是为了殿下,早日铲除对手,对殿下有益无害。”
轰的一声,男人的后背被摔在了地面,被他连累的是屋内的各式物件。片刻功夫,屋内便一地狼藉。
“本王何时用得着你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来帮我!”
“微臣存在的意义便是帮殿下铲除路障,手段卑劣与否,并不在微臣考虑之中。”
海瑞被他的话噎住,无话可说。良久,他终是松了口,“召集所有人,准备启程回去。”
“是。”
盛宁璎得悉萧煜明出事,已经是午间。昨日里海瑞同她说,她只是普通风寒而已,今日还想着回去,好好修补和萧煜明的关系,怎么突然就变成这般了?
顾不得侍卫阻拦,盛宁璎便极力想走。好在煜峰及时赶来,这才将人拦住,“王妃,此处有三皇子的眼线,如今卑职已经将王妃遇难的消息散播出去,还请王妃配合。”
盛宁璎恍惚了一会儿才知道煜峰说的是什么意思,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慌乱压下去,点头,“明白,你安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