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的收获,并不算少,只是凶手留给他们的时日太短了。
即便如此,二日一早起来,林慎独就去寻了知县,将一系列的安排交代下去。
如今虽无法完全确定,但基本可以证实一点,凶手是在广灵寺这个渠道中,从香客的嘴中知道了一些事,之后锁定了目标,对他们进行下手。那么如此一来,凶手必然是与广灵寺有关的,即便他此刻已经锁定了下一个目标,但他必然会寻找下一个目标,除非他决定收手。
但眼下来看,凶手收手的可能性很小。他的杀人目的,并非是报仇这一类,这样的杀人法子,除非遇上一些其他不可控的因素,否则很难会中途打断。
如此,就能确定一点,凶手必然会出入广灵寺,所以,林慎独需要知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暗中将广灵寺看管起来,对于有什么形迹可疑的人必须要严加防范。
其次,就是让知县发一个公文,告知百姓今日务必不能单独出行,尤其是女子。
将这些安排好后,知县将昨日忙了一日调查出来的卷宗给了林慎独,这上头便是列的那些年芳二十四的姑娘家。
林慎独瞧了几眼后,将这份名单重新还给知县:“这名单上的人,都尽快查一查,看哪些名声比较好的,外人很少说她们不好,将这些都找出来,之后让衙门的人暗中将她们看起来。”
知县有些为难,就算加了这么个条件,这上头符合条件的姑娘家还是很多,可这也是没有法子了,总之,能找几个就是几个,说不准他们保护的就刚好是凶手想要下手的那个呢?
说到底,这会林慎独也是想要拼个运气了。
不过,若是他们今日能够有其他什么新的线索,或许会有其他的转机出现。
“行,本官尽力而为。”知县还是应下了,有事做,总比等着凶手再次杀人好。
将事情同知县交代完后,林慎独就回去寻谢池春了,两人稍作调整,便就再次出门。今日两人要先去会一会,王方氏的丈夫。
王方氏的丈夫字富玉。
衙门昨日就已经去告知过,结果谢池春他们还是扑了个空,这会,衙门那边直接点名要王富玉在场,且衙门这边态度强硬,林慎独三人这才没有继续白跑一趟。
因今日有王富玉在场,王家的那些小妾们一个个安安分分的,没有再作妖。
因时辰紧张,林慎独向王富玉提出一边走一边说,由王富玉一边陪着去了后山,一边由他们问一些关于王方氏的事。
“方氏有大家主母的风范,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我也好安心在外头做生意。如今她不在,家里头那些都乱套了。“王富玉显然有些烦恼,这一点,谢池春同林慎独算是深有体会。昨日两人来的那一趟,那几个小妾……不说也罢。
“于你看来,方氏可有什么需要改进或是惹你不满的地方?”林慎独问。
王富玉蹙了蹙眉:“为何这么问?”
“关于其中内情,我不好多说,还请王老爷能够据实已告。”林慎独笑意温和,只是这话语里头是不容否决。
王富玉心中有所不满,可关于这次案情,他不敢有所隐瞒:“倒也没什么不好的,有时候虽会有几句口角,但也只是因为想法不同罢了,说不上什么不好。倒是有一点,她太顺从了些。”
“顺从?”林慎独疑惑。
王富玉点头:“是,每当我与她产生矛盾时,不管是谁对谁错,说上几句,她便会顺着我的意思来。这事我心里头也挺难受,总觉得有些膈应,可却也不能说她不好。”
谢池春听到这,挑了挑眉:“自她嫁入你们家之后,可曾同你红过脸?或是对旁人发过什么大脾气?”
王富玉想了想,摇头:“未曾同我红过脸,再气的时候,也只是不搭理我,至于对旁人有没有发过大脾气,我就不知晓了。应当是没有的,即便有时候底下人做错了事,她都不大会发火。”
“夫人当真是好脾气。”谢池春回。
林慎独闻言,有些无奈地看了谢池春一眼,谢池春笑了笑,闭了嘴,未曾多言了。
说话间,几人也到了后山。
后山这头,依旧没有什么线索,唯一能够做文章的,倒是那个留下来的金子。这金子,好歹也是值钱玩意,可并非普通什么人就能拿出来的。
林慎独问了王富玉。
王富玉摇头:“家里并没有这类金子,要说金子,的确有一些,可那都是经过官家认证,各大银号通行的,像这种生金,我也没有什么用处。”
如此一说,那就是凶手带过来的。
凶手是从何处寻得这些生金?这倒是可以调查的一个法子。
从后山这头出来后,谢池春同林慎独便就分头行动,林慎独依旧留在了王家,由王富玉压着这一大家子,将那些小妾姨娘都喊了过来,看看能不能问出些什么蛛丝马迹来,至于谢池春,则是离开王家,去寻了莫茹芸,林慎独不放心她,特意让刑三跟上,帮着她做事。
莫茹芸依旧在王勋予的家中。
因事情紧急,谢池春没有坐着干等,而是直接让刑三进去将莫茹芸喊了出来。
两人也没有走远,就在王家门口谢池春坐过来的那辆马车上,莫茹芸在刑三的引领下上了马车,刑三在外头守着,让她与谢池春在里头说话。
“不知姑娘寻我何事。”莫茹芸开口,又道:“若是关于表弟遇害一事,我恐怕帮不了姑娘。”
“今日前来,并非是关于王勋予一案,而是有一事我想不明白,想要莫姑娘听听,帮我解解惑。”谢池春笑眯眯地说。
莫茹芸心中疑惑,面上还是温和地点了点头:“姑娘请说。”
“我昨日走访了五家受害者的家中,查到了一些事。第五个受害者曾与书院的人有过矛盾,而那人便就在广灵寺的佛祖面前许愿,希望能够让受害者不得好死,还有第二个受害者,她与家中其他人有矛盾,而那么巧,她的家人又在广灵寺的佛祖面前请求佛祖惩罚受害者。这两件事,都是因广灵寺而起,他们告诉我,这次的凶案,是佛祖降罚,莫姑娘,你觉得怎么看?”谢池春语气认真,可话里的内容颇有些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