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御迎上他的视线：“那你呢？”
沈璟浔还未说话苏御便紧接着又道：“那你能留吗？”
沈璟浔苦笑一下：“皇上若是不想留臣，臣自然不敢有怨言。”
“沈靖安……”
苏御见了眼桌子上的牛乳糖，顿了一瞬：“你真的让我看不懂你。你……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璟浔感觉到眼前人态度的软化，他忽然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这儿呆下去了。
他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将事情都告诉眼前的人。
沈璟浔微微一笑：“皇上认为臣是个怎样的人，那臣便是个怎样的人。”
他说完起身理了理衣裳：“晚一些我会差舒昂把药送过来，再喝上两次。我先走了，你自己好好歇息。”
沈璟浔觉得自己像是落荒而逃。
苏御看着忽然告辞的沈璟浔，总觉得他好似在隐藏着什么。
沈璟浔刚走不久，郑子言便又敲响了苏御的门。
他一进来便担忧的问道：“皇上您还难不难受？”
苏御摇头：“好些了。”
郑子言这才松了口气：“我见王爷刚出去，是从您这儿走的吧？”
见苏御点了点头他继续喋喋不休道：“皇上，您说王爷最近这是怎么了啊？跟以前不大一样了。”
苏御挑了挑眉：“比如呢？”
“比如……先帝在时王爷对您可是爱答不理的，而且还在各个方面都对您十分严苛。”
郑子言顿了一下继续道：“可是您没发现最近王爷对您太好了吗，就跟……就跟您小时候似的。”
郑子言只要一开口说话旁人便很难能插进话去，他一个人说的起劲儿：“昨个我是被外头舒昂的动静给吵醒的，我一问说是您忽然发热了。吓得我赶紧就要去找您，结果舒昂给我拦住了说是王爷在里头照料您呢。”
“这还不算什么，等王爷出来之后我说要进去，王爷又给我拦下了，说是叫我别打扰您休息。再之后我就见王爷打开了兵法在您屋外头的小榻上守了一宿。天蒙蒙亮的时候这才去小憩了一会儿。”
“你说说他守了……一整夜？”
苏御微微瞪大了眼睛，怎么也想不到会守自己一夜的人竟然是沈靖安。
郑子言连忙点头：“是啊皇上，这不他刚一醒就又来找您了……您说王爷会不会良心发现了？”
苏御睨了他一眼：“你觉得他像是那种人？”
郑子言又摇了摇头。
两人在偌大的房间内静了一瞬，郑子言忽然想起什么来似的朝苏御道：“京城来信儿了。”
苏御扫了郑子言一眼：“下次来了先说重点。”
郑子言没心没肺的笑着点了点头，从怀中的口袋掏出个小小的信纸来递给了苏御。
“这是兼容叫人送来的，属下看了杯保护的很好没有被打开过的痕迹。”
苏御缓缓将纸条展开，上头详细的罗列了阮白同段宇卫的勾当。
苏御手中的纸条因为手上的力道加重一下子裂开了条缝。
“皇上……信……信上写什么了？”
苏御没答：“阮白呢？”
郑子言虽觉得疑惑，但依旧答道：“阮公子在屋子里头呢，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今天竟然一步都没出来，刚刚属下还想着要不要进去看一眼呢。您要找他？”
苏御知道他不出来是因为沈璟浔不肯叫他出来。
苏御摇了摇头道：“我不找他。”
他说着将纸条将纸条递给了郑子言，示意叫他自己看。
郑子言很快便将上头的内容看完了，他眉头拧的越来越紧，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苏御：“皇上，这上头说的可都是真的？”
苏御面上没什么表情：“是真的。”
郑子言一时有些垂头丧气，下一瞬便担心的看向苏御：“皇上，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猜到了，昨日沈璟浔也告诉我了。”
“王爷也知道了？”
苏御“嗯”了一声。
“王爷怎么知道的，也是猜出来的？”
苏御摇头，继续淡然道：“他手里有很多愿意为他效命的人，想查个消息还不容易吗？”
他说话间摸了摸手中的玉坠子：“沈璟浔想要知道点儿什么简直太容易了，他不仅在京城有人，就连边疆的私兵都成了规模。”
郑子言登时瞪大了眼睛。
他不知道苏御是怎么这么平静的说出这么令人咋舌的消息的，只觉得他平静的有些太过不正常。
“长留，你没事儿吧？”
郑子言改了称呼，便是告诉苏御现在有什么事情不要憋着。
苏御好看的眸子弯了弯：“我能有什么事儿。”
郑子言有些心急：“那你是怎么想的？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些事儿？”
苏御垂下了眸子，逃避似的摇了摇头。
“长留，你是不是……是不是心软了？”
苏御一下子抬起了头。
他好看的眼睛中染上了一丝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