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宇卫抬手挑起了奶妈的下巴，看了一眼后轻笑一声：“你叫什么？”
奶妈不卑不亢的答道：“草民贱名一个，不值得污了相爷的耳朵。”
段志泽皱了皱眉：“叫你说你就说，你哪里来多那么多话？我爹叫你说你的名字那是你的荣幸。”
段宇卫轻飘飘的撇了段志泽一眼，段志泽这才抿了抿唇闭上了嘴。
段宇卫这才满意的收回了视线，又重新看向奶妈道：“说吧，你叫什么？”
奶妈微微垂下了眸子，淡声答道：“草民齐玉丹。”
段宇卫轻笑一声：“好名字。”
齐玉丹抿了抿唇，眸中闪过一丝不悦，只是没有叫旁人看到。
等她再抬起头来的时候，眸中只是带了丝紧张和不知所措。
段宇卫像是很满意他的反应，背着手像是平日里拉家常一般开口问道：“你儿子今年多大了？”
齐玉丹随即便答：“回相爷，已经二十有一了。”
段宇卫沉吟片刻，漫不经心的问道：“那当初从宫中回去就是因为你的儿子？”
齐玉丹点头，眸子闪过一丝痛色：“回相爷，真是如此。我家那个生痨病死了，家里的孩子没人看，草民只能从宫中离开。”
段宇卫唏嘘了片刻，有些怜悯的看向齐玉丹继续问道：“那现在家中日子过的可还好些？”
“能养活自己和儿子，过上日子不就行了吗。”
“儿子尚未成婚？”
“去年从了军，入了军营。”
段宇卫挑了挑眉：“你就这么一个儿子，还舍得把人给送到军营里？”
齐玉丹面上没什么表情，微微垂着头答道：“为国家效力，况且我儿子打小便想着要去参军。”
段宇卫“啧”了一声，怜悯的看了齐玉丹一眼。
段宇卫一时没有再问问题，他不问，齐玉丹便一直保持沉默。
段志泽像是终于受不了这窒息的屋子，看了眼自己父亲便朝齐玉丹问道：“那你身为皇上的奶妈，不是应该感情深厚吗？况且皇上是先帝最疼爱的儿子，你出宫后先帝和戚太妃没有赏给你银子吗？”
他不待齐玉丹答话便有些急切的继续道：“还有，皇上长大后联系到你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又怎么会看你过苦日子呢？”
齐玉丹面上有些不悦，但是她却不好表现出来。
她抿了抿唇缓声道：“草民不才，只是喂了皇上一年的母乳，感情并没有您想的多么深厚。”
“先帝和戚太妃确实赏了草民银子，可是草民给我家那个置办后事便花费了一大半，剩下的全来还账了。”
“家中的窟窿都被填满后，剩下的银子也只够补贴些家用了。”
段家父子俩对视了一眼，段宇卫深深的打量了齐玉丹一眼。
齐玉丹抬头迎上了段宇卫的视线，又急匆匆地将头给低了下去。
“不知段相和段公子想问草民些什么？要这般大费周章的将草民带到这里来。”
段宇卫捻了捻唇上的胡须，看着她问道：“你这么紧张作甚？”
“草民没见过什么大世面，在家中干活干的好好的，忽然被人掳来，自然是慌张的 。”
段志泽想着段宇卫站累了，抬手拉了把椅子放到了段宇卫身后。
段宇卫顺着坐了，翘起二郎腿来看向垂眸站在一旁的齐玉丹。
他轻咳了一声开始步入正题：“你当初给皇上哺乳的时候可会出入戚太妃的宫中？”
齐玉丹颔首：“自然是会的。”
段宇卫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可有发现戚太妃的异常之处？”
齐玉丹不解的皱了皱眉，但还是答道：“不知相爷是何意？太妃向来身子弱，又因着生了皇上，前两个月几乎一直都卧床呆着。”
段宇卫顿了一瞬，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才开口问道：“你确定皇上真的是出自戚太妃的肚子？”
齐玉丹在原地怔了一瞬，十分不理解段宇卫问的话。
她脸色不好，连忙跪在了地上，以头抵地的颤抖着声音道：“相爷，这可是有关帝王身世的问题啊，这种问题可乱说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