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
好家伙,给蛇一个可以温暖过冬的地方,这是准备让它们来年壮大家族,将这好好的府邸,变成一个蛇窝么?
辛夷:“...不用了,它们不配。”
她这么以沉默,柳清酒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以蛇的习性来说,的确不适合单独分一间屋子来住。
“那就...委屈它们了。”
辛夷觉得自己有必要为自己正名一下,可不能让她家小姐以为她就是一个时时将蛇带在身上,走到哪儿带到哪儿的危险人物。
“其实吧,那些蛇都不是我养的,我只是精通一些可以召唤蛇,让它们暂时听从指令的法门而已。”
柳清酒恍然大悟:“这么说,这些蛇都是野生的?”
辛夷点点头。
柳清酒很是佩服,她自来精通动物交流这门外语,可却从来没有想过要像辛夷这么废物利用,如若早些像辛夷这样将这门外语用起来,前世说不定就不会被炸死了。
可惜可叹的很啊!
宅子太大,空置的时间也太久了,想要重新将这几进的院子,全部修葺一新,那就是个大工程,不是一朝一夕之间能完成的。
与沈静安的婚事在即,柳清酒就将修葺完善的工程先放在前面的几进,等到完婚后,有时间了再让下人们慢慢的收拾去。
吃午饭的时候,柳清酒那个院子里,只住了她与辛夷,前院里的厨娘将饭菜做好后,给她们再送到后院。
柳清酒担心李家人多,前院里房屋有限住不下,提议他们可以住到后院里一些。
李家人却坚持主仆有别,他们是下人,柳清酒能给他们一个遮风避雨,有吃有穿的活计,已然是大恩,可不能再得寸进尺的登堂入室。
是以,他们就将前院那些破旧的房屋简单的修葺过后,铺了几个大通铺,没有成婚的男人和快要成人的小子们就睡在大通铺上。
成年的有了家业的,才能分到一整间单独的房屋。
这么一来,前院的房屋不但够住,竟然还有了剩余的。
柳清酒看了之后,吩咐李大多买一些上好的炭火和棉絮来,做上几床暖和的被褥,别让他们受了寒。
李大感恩戴德的去办了。
正在吃午饭的时候,李大连滚带爬的跑进后院里,脸色惨白的来报柳清酒,说是有好些的大兵将他们府邸给包围了。
柳清酒第一反应就是沈静安这头一回上门的阵仗可是有些大啊!
直到李大结结巴巴的报出来,说带头的那个人,自称姓凤时,柳清酒才惊诧的站起身往外走,杀手没等来,等来了兵马。
这是暗的不成,就明着来了?
呵呵...
明的暗的有本事就一道来!
柳大姑娘来势汹汹的一脚将横刀在前,威胁李六的一个兵卒子给踹飞了,骑着高头大马进了前院的凤幽致头一回见着这么猖狂的,一个女子见着了重兵围剿,不但不害怕,竟然还这么嚣张?!
可抬头,瞧见那个白衣蹁跹的身影时,只这惊鸿一瞥,他瞬间便失了魂魄,忘了今夕是何夕。
玉绛...
“凤大将军,我敬仰你是一个为国为民的英雄,可你这么不分是非黑白的就私闯民宅,是不是也太不把王法放在眼里了?”
凤幽致被她一声喝令,从往日绮梦中拉回神魂,无比失落的想着,这姑娘英姿勃勃,除了长得与玉绛有些相像之外,神情气韵再没一丝相仿,自己这是怎么回事,竟然就因为这一点点的相似,走了神?
“你...你的父母...是何方人氏,姓甚名谁?”
柳清酒:“......”
这走向不太对啊,不应该是寻仇么,可怎么寻仇还得自报家门?
她没有说话,辛夷却站出来替她答道:“我家小姐是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有父母亲人。”
柳清酒一言难尽的瞅着胡说八道的辛夷:“......”
她竟然不知道,这一辈子她是孙悟空?
凤幽致也不信,只当这丫头是在护主,拿不靠谱的话随意搪塞他,招招手,叫来身边的护卫,那护卫凑近他一阵耳语。
柳清酒趁机也瞪了辛夷一眼:“你倒是编一个人会相信的故事啊!”
瞅瞅那是人能编出来的瞎话么?
她以为她是吴承恩呀?
辛夷紧张兮兮的翻了一个白眼,道:“不然呢,说你巴不得父母双亡?”
柳清酒:“......”
行吧,有时候实话听起来的确还没有谎言可信。
主仆两人串供的功夫里,凤幽致也终于搞明白了柳清酒真正的出身,再次看向柳清酒时,已然红了眼眶。
柳清酒被吓了一跳,如若这位凤将军拿一把大刀朝着她挥来,她都会面不改色的正面应战,可面对着一个什么都不说,只红着眼睛,含情脉脉的将她望着的中年帅叔叔,柳清酒还是懵了。
怎么办,这题她不会做,有没有标准答案?
很显然是没有的,就连辛夷都忍不住对这魔幻的开端胡乱猜测起来:“小姐,你该不会是不知不觉中欠下过什么情债?”
柳清酒指天发誓,她绝对没有。
而且之前那个傻乎乎的柳清酒也不支持这么高难度的剧情,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第一回出门就是要被自己的继母搞死,哪里有时间谈情说爱,惹下什么情债啊!
高头大马上的凤将军,抹了一把眼泪,这才从马上下来,不再居高临下的瞧着柳清酒。
“孩子...”
柳清酒:“......”
什么玩意儿?
凤幽致:“你是玉绛的女儿?”
柳清酒扭头问辛夷:“鱼酱?谁?”
辛夷继续翻白眼儿,“你都不知道,竟然还问我一个番邦人?”
说的是,柳清酒舔舔干燥的嘴唇,转头问凤幽致道:“...这位大叔,你估计是认错人了,我并不认识你说那个...什么酱...”
方才还深情无限的凤幽致瞳孔地震后,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这么一瞪眼,辛夷突的心里一跳,凑近了柳清酒的耳边道:“小姐,你有没有觉得,这位凤将军的眉眼长得好似一个人?”
柳清酒一阵疯狂附和:“嗯嗯嗯!像谁?”
早在瞧见凤幽致第一眼时,他就觉得这大叔眉眼之间很是面善,可抓耳挠腮的将自己的熟人都翻了一遍后,她也没有想出来。
辛夷点了点她的脑门道:“你啊!”
柳清酒反应了一下这前后的因果关系,随后便幸灾乐祸、惊喜无限的大笑道:“哈哈哈...你是说,柳怀文那个死鬼被戴了绿帽子?”
凤幽致:“......”
辛夷:“......”
你也笑的太大声了。
柳清酒瞧见方才还只是红了眼眶的凤幽致一瞬间变成了老泪纵横:“......”
啊呸,她方才在胡说什么?!
“女儿...”
柳清酒:“......”
什么叫做乐极生悲,一句胡说八道就给自己找来一个便宜爹,这就是乐极生悲。
她尴尬的咳嗽了一声,道:“那个,这位大叔,请您忘记刚才的闹剧,仔细的回忆一下,您今天来这里的主要目的,然后咱们再继续好么?”
她不说话还好,这么一声大叔,直接将凤幽致叫的险些悲痛欲绝的昏厥过去,他缓了半晌,才有力气上前一步,颤颤巍巍的攥住了柳清酒的手腕,道:“你、你的生辰,是何年何月?”
柳清酒木了:“......”
古人的时辰她才将将闹明白,年月那东西,她怎么记得住,再者说了,她前身的出生年月与她有一毛钱的关系,她为什么要浪费脑细胞来记着?
凤幽致将她的不回应,当成了另有隐情的难言之隐,不由得哭的更加悲痛:“我可怜的女儿啊!”
“哎!不是啊!”
她慌乱的从辛夷手里扯出来一条手绢,塞进凤幽致的手里,沈静安哭起来,那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很能惹她心疼,可这位大叔哭起来,只会将她闹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你快别哭了,我方才也只是随口一说,不能当真的!”
凤幽致悲痛的摇摇头:“不,你不知道。”
柳清酒急的跳脚:“...你才不知道。”
“我当年与玉绛情投意合,本以互许终身,可就因为曹家瞧不起武将,竟然生生将我们拆散,我原先想着等到我参战,拿下了军功,向先皇请命,或许就可以让曹家答应将玉绛许配给我。”
他含泪惨笑一声:“可不成想,这一仗,竟然打了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我没有一刻不惦念着她,回京的第一天,我就跪到了父母膝下,亲口言说,要他们三媒六聘去向曹家提亲。”
柳清酒不忍再听下去,少年的梦,终究是要破碎,生死两隔。
凤幽致:“...他们说,玉绛难产,一尸两命,没了。”
那个时候的他,听说玉绛没了,整个人也没了活下去的意念,只想着随玉绛而去,哪里还去深究那个本是罪魁祸首的孩子,有没有什么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