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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婵儿2024-08-24 14:022,3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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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邓老郡公在寒冷的冰窖中却额头沁汗:“内侄女,这屏风怎会放置在此处?这冰窖已多年未开启了?”

   我厌恶地看向他:“是吗?老郡公,你还要装到何时?”

   邓老郡公怒容阧起:“内侄女,话可不能乱说。”

   我明亮的眸子转向众人:“各位,凶手便是老郡公!”

   “你胡说,我儿媳明明是上吊而死,还留下了遗书。”

   父亲走过来轻声询问:“可有把握?”

   “自然。”

   父亲的眉毛舒展下来,一抬手,几个衙役便将老郡公牢牢钳住。

   “大胆!你们竟敢绑缚王公贵族?”

   吴氏一脸愤怒:“你们这是冤枉人,我丈夫今日压根不在家,听到儿媳死讯才从宴会赶回,你倒是说说我丈夫是如何杀死我儿媳的?”

   “问得好,我正要揭开这个完美的不在场证明的疑团。”我话音刚落,沈南星捧了一块冰当板凳,又从衣袖中掏出一捧瓜子准备听故事。

   我用一种悲哀又清明的眼神讲述:“死者之所以是邓老郡公害死的,是因为其死于昨日傍晚时分,而不是今日傍晚。”

   “什么,这真是骇人听闻。”人群一阵哗然。

   “事情大致经过是这样的,邓老郡公以某种死者无法拒绝的理由将死者叫入三进卧室,此时下人已被遣走,而郡公夫人和邓小公爷也许正外出不知情,或者知情却包庇。”

   “不,我不知,我当时去赴同仁的螃蟹宴去了。”邓小公爷悲哀道。

   吴氏也支支吾吾道:“我也去珍珠阁和太师夫人去看新出的步摇了,并不在家,很多事情我也是后来才知的。”声音越说越小,直如蚊嗡一般。

   “那么当时邓老郡公便是趁所有人不在,给儿媳奉上一盏茶趁她不注意之时,将毒素迅速注入了她耳后,这毒素比麻醉剂还要强大,几乎是几秒内便令死者一命呜呼了。”

   我笃定道:“但死者还是在发觉之际,一掌抓在了老郡公的脖子上,并且口中喷出了污血在一旁的屏风上,方才南星已经证实屏风血迹。”

   “邓老郡公为了掩人耳目,将下人都遣去了别处,趁夫人和公子未回之际,摸黑将尸体从假山隐秘处背去了冰窖并放在冰柜中。”

   “我不明白,既然已经放在冰窖,那不是更好?报个失踪便好,这样不是更麻烦?”沈南星吃着瓜子问着问题。

   我浅笑回答:“你太小看我们这位老郡公了,若是失踪郡公府不仅要被大理寺翻个底朝天说不定尸体就会被找到,而且郡公府还得一辈子向亲家请罪。”

   “有时让尸体重现比隐藏尸体更能隐藏犯罪。”

   我看向漆黑的深夜:“当然最重要的原因便是,老郡公为了制造出他的完美的不在场证明。尸体在冰窖里放一天一夜可以减缓尸体僵化的速度,等到再次解冻时就跟昨日傍晚死时一模一样,因此南星你判定死者死亡时间是今日傍晚,老郡公就是用冰冻来混淆了死者的死亡时间,而秋日奇怪的碳火不是因为冷正是为了解冻尸体。”

   “在我们赶去时,尸体起码已解冻了三个时辰,已经恢复了昨日死时的柔软,只是老郡公给儿媳换了新外衣,却因冰冻换不下已黏在肌肤上的里衣,因此导致里衣一片湿漉漉的,这些水迹终是让人看出了端倪。”

   “若是没有仔细深思,仵作检验死亡时间是昨日,而丫鬟证实死者生前正沐浴,便不会有人怀疑这场死亡跟外出的老郡公有任何关系。”

   沈南星击节称赞,殷勤地将剥好的一捧瓜子递给我,我无情地将他挥开,继续道:“死者留下的遗书是真实的,遗书再加上上吊,即使中毒也会被归为自杀,若是上吊不被置疑,那便是妥妥的死者服毒自尽之后再上吊,置疑了那便是不了了之的疑案。”

   “可是小公爷的衣服又怎么解释?”

   “估计是小公爷发现了真相,跟老郡公扭打所致。”我猜测。

   小公爷颤颤巍巍证实:“我从宴会回来,发现父亲正鬼鬼祟祟抱着什么进我卧室,我偷过去发现竟然是昨夜失踪的嫣容,我拼命拉扯被父亲撕下一个衣袖,一掌将我劈晕了。”

   我笃定道:“这也就能解释,为何小公爷对自己妻子的死如此反常了。”

   “你这老匹夫!好毒的心思!”话音未落,风夜中赶来的亲家公英国公颤颤巍巍地扑到爱女床前,声嘶力竭地指责着老郡公。

   可邓老郡公却依然狡辩:“即使你巧舌如簧,又如何?你可有证据?”

   我悲愤又厌恶地看着他:“秋夜虽凉,不过老郡公也捂地忒严实了些,这立领袄子怕是冬日才穿的吧?”

   邓老郡公豆大的汗珠掉下来:“我穿什么衣服关你什么事?”

   我走到他面前,一把扯下他的立领,只见白皙老态的脖颈上满是抓痕,触目惊心:“这便是死者生前所抓,铁证如山。”

   沈南星一边拍手赞叹,一边检验死者指甲中的皮肉,果然吻合无疑。

   沈南星开心地抱住我,“梓筱,你真是太棒了,我就知道,跟着你,天天有命案发生,额呸,是天天有案破!”

   “还没完呢!请各位衙役搜一搜老郡公的身,致死者死亡的毒素定在他身上,内室和冰窖都没有,一定在他身上。”

   衙役一拥而上,将老郡公扑倒,很快便搜出了那瓶毒药,竟然是西方的吗啡散!

   老郡公被压的鼻青脸肿,起身后长叹一声:“枉我英明一世,缜密布局,却忽略了你这个女神探,那不能剥掉的里衣便成了我的漏洞,自打在门口看见你,我就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冷淡:“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至于动机,恐怕便是儿媳和公公扒灰,最终导致的悲剧了,从死者的遗书清清白白可以看出,死者是被迫的,而老郡公以往怕是曾多次侮辱自己的儿媳,最后又残忍杀害自己的儿媳,至于具体原因我就不知道了。”

   吴氏此时终于崩溃大哭:“老爷,你糊涂啊!”

   邓小公爷一路膝行至自己母亲面前:“母亲,父亲他就是个恶魔,不仅逼迫嫣容委身于他,还在事情败露之时,残忍杀害嫣容,我的好嫣容啊,是我的懦弱害死了你啊!若是没入郡府的门,你是一个多么好的女人啊!”

   郡公府一片哀嚎,现在的凄风惨雨与来时不同,现在更真实了些,一切冤孽都摊开来了,有仇的报仇,有冤的报冤,哭喊尖叫乱成了一锅粥。

   很快,在刑部和大理寺的主持下,漆黑的深夜重新恢复了骇人的阴森宁静。

   只有某些牵动情感的人的无声的眼泪在流淌。

   沈南星高高兴兴地回去了,约定好了明日给我送瓜子吃,我不禁嗤之以鼻。

   父亲要随刑部的官员深夜回衙门,毕竟这是郡公府的命案,是大事,也是大唐贵族的丑闻。

   父亲派了几个衙役送我回府,我便骑着马悠闲而疲惫地在宵禁的长安街道上乱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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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神探黄梓筱探案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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