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林月睡得并不安稳。
严格来说,是林溪然让她的这一觉睡得非常的不安稳。
就如林溪然而言的,因为减肥药吃多了的后遗症,她一整夜都在从卧房到洗手间,再从洗手间到卧室的道路之上,来来回回的奔波。
这一整夜,直到天已经开始破晓了,林溪然的肚子才终于放过了林溪然,也终于放过了林月。
不过,这么一下,她算是被折磨得彻底没有了半点睡意。
“林溪然,我现在完全可以肯定,你就是因为之前我当你经纪人的时候实在是过于严苛,所以你就盯着这么一个机会来可劲儿的折磨我。”
林月撑着手,有气无力的抬头说着。
一整夜没睡,她感觉自己简直是灵魂出了窍,整个人是晕晕乎乎的没有半点力气。
但偏偏,她却像是被消耗完了最后的一点点睡意一般的,没有半点想要睡觉的心情。
“月宝,我确实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我这个肚子是在书有些不争气。”林溪然早就已经放弃了睡眠,穿戴好了衣服站在窗边看她。
林月无奈一笑,明明同样都是一整夜都没有睡觉,自己看起来简直是在昏迷的边缘疯狂试探,而林溪然,却像是没有受半点力气一般的,元气十足精力充沛。
她伸出一只手来,艰难的捂着自己的脸。
难道这就是女明星和普通人的区别?
“给我一个痛快吧,你干脆一刀杀了我行不行?求你了。”她扯了被子,把自己的脸蒙住。
“睡不着就干脆不睡了吧月月,反正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先把这些东西全都搬回到你的公寓里去,你看怎么样?”
林月死死的拽住林溪然拉扯着被子的手,几乎是没有给对方留下半点扯动的余地。
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去跟对方抗衡,于是便哑着嗓子,有气无力的嘶吼道:“林溪然,你放过我吧,求你了,我现在浑身没力气,你让东西把我搬走行不行?”
林溪然轻轻的笑了起来,松了原本拉扯着被子的手,“我找个人来帮你搬,你好歹得起来盯着一点吧,万一东西被偷走了怎么办?”
林月有气无力的对着她摆摆手,“随便你吧,让他偷,随便偷,行吧?”
莫名的,她感觉林溪然的笑声里好像多了几分不怀好意,“那你说的,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他来了,你等会可别跳脚。”
林月现在已经是完全没有力气去管这件事情究竟又哪里不对了,她有些恼怒的扯了被子再一次的把自己的脸蒙住,“随便,你不要给我说,你自己安排好吧?”
然后林溪然便没有了声响。
但林月却还是睡得不太安稳,隐约之间,她听到了模模糊糊的几段对话。
“还在睡?”这是一个林月熟悉至极的男声。
“是啊,我昨晚上吃夜宵吃多了,这个肚子又实在是不太争气,一直去洗手间,然后她被我一直吵着,刚刚才睡着。”这个声音是林溪然的。
“她今天有工作吗?”
“好像说是要去盯着那个小孩拍摄电视机,也就只有现在可以休息一会儿。”
“真是难为她了。”
“是啊,不过我倒是觉得昨晚上我挺开心的,我一直都是搂着她睡的,你羡慕了吧。”
那个男人没有再开口。
脚步声渐行渐远,林月眼皮沉重得厉害,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管其他的事情。
“要不要叫她起来?等会要是工作来不及,怕是要发脾气了。”
“行,我看行,你现在去叫她,我先出去了哈,你好好叫,慢慢叫,叫得久一点,不要着急。”
紧接着的,是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林月甚至清晰感觉自己身边的床陷下去了一块,接踵而至的,是一片温暖的呼吸,“月月,起床了。”
她感觉那一抹温暖的呼吸扑在她的脸上微微发痒,她迷迷糊糊的伸出手来,在空气中胡乱的挥了挥,最终,还是胡乱的扯了身上的被子,再一次捂住自己的脸。
“好了月月,快起床了,再不起来上班要迟到了。”那男声却像是不依不饶的跟上了她。
她感觉自己身上的被子正在被一股子蛮力强行的抽离,她不死心的跟那蛮力抗衡,僵持了半天,却还是败下阵来。
她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了有一个人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逆着清晨的光线,他的整张脸都显得异常的不真切。
隐约有日光钻入了她的眼睛,她痛苦的皱着眉头,眼睛的刺痛机会是要让她难以遏制的落下泪来。
“嗯……”她痛苦的叹出一口气来,又翻了一个身,躲避开这个人的目光。
“月月,你要是再赖床,我可要亲你了。”那声音里隐约带着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身边的那个人像是已经完全的躺在了她的身侧,温热沉重的吐息热得她耳朵发痒。
“我要睡觉——”一声带着哭腔的哀求从她的嘴里含糊不清的吐了出来。
此时此刻,她的脑子里除了睡觉之外,几乎是没有其他的半点想法。
“那我亲了。”那男人依旧是在笑,他甚至是伸手,轻轻的抚上了林月的脸颊。
“不要——”她胡乱的挥了挥手,打在男人的手臂上,却又像是没有丝毫作用一般的,男人纹丝不动。
一个温和至极的吻落在她的眉心,接踵而至的,是带着些许清晨特有的牙膏香气的冷冽香气。
就这么一个轻柔至极的吻,却像是瞬间让她安定了下来一般的,她原本紧蹙的眉头,就在那么一瞬间,舒展了开来。
她喜欢这样的香气,这种干净清冽中隐约夹杂着几分生活气息的香气,这样的一种香气,总是让她无端的想到,某个阳光透过窗帘落在客厅地板上的早晨。
见她不再挣扎,男人似乎是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
又是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了她的眼睫上。
她甚至能感觉到那个人一举一动的轻柔和小心翼翼,渴望至极,却又只能压抑克制的轻轻一点。
他似乎是不太满足于那么轻轻的一点。
一个又一个轻柔又带着刻骨怜惜的吻,落在她的鼻尖、眼睑、脸颊、人中、嘴角。
他像是在探寻,像是在摸索,像是在竭尽所能的记住她脸上的每一寸皮肤,每一点细节。
“月月,你其实已经醒了的,对吧?”他的声音里有几乎是无法遏制的忐忑和不安。
林月觉得自己是睡着,却又总觉的自己大概是醒了。
她意识清晰的感受着那个男人一点又一点的,带着无限眷恋和柔情的吻,她本能的觉得不该如此,但那一股始终是萦绕在鼻尖的幽香,却是让她始终是没有力气去拒绝。
她想要去推开,却又没有半点力气,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因为那一点刻骨柔情而产生的战栗。
她反反复复的想要去拒绝,却又是下意识的想要更多。
最终,一个温软的吻落在她的唇上。
一只温润的手,悄无声息的绕到了她的脑后,轻轻的扣住了她的后脑勺。
她甚至能感受那夹在唇齿之间的刻骨的缱绻,一点一点的加深,几乎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吞没进去。
一阵震颤之后,林月猛地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成曜一张沾染了些许情yu的脸。
他依旧是轻轻的合着眼睛,双颊上染上了几分浅浅的红晕。
他似乎是没有半点停下来的意思,林月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的后脑勺上,那一只温润的手,收紧,又舒展开,又再一次的收紧,扰得自己头皮一阵发麻。
大脑短暂的空白之后,她一口咬了下去。
一声压抑的尖叫之后,成曜捂着嘴巴仓皇的离开。
她甚至是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口中的那一片腥甜味道,那是因为自己,一口下去,咬破了成曜的嘴巴。
成曜艰难的捂着自己的嘴巴,他就那么怔怔的坐在床边,望着床上那个刚刚把自己嘴唇咬破了的始作俑者,“林月,你当真是属狗的。”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现在是在林溪然的床上不错,自己身上还穿着昨晚上的那身睡裙,所以——
她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裙子,飞速的从床上跳起来,一把推开床上的成曜,发出了一声石破天惊的尖叫声:“成曜!我今天早上起来还没有来得及刷牙!你好恶心!”
这一声尖叫声,成功的惊扰了原本在客厅收拾东西的林溪然。
她望着林月仓皇逃到洗手间的身影,又有些不解的起身,重新走到卧室里。
此时此刻,成曜依旧是捂着自己刚才被咬破了的嘴,望着林月离开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溪然靠在门框上,“被咬了?”
成曜无声的点点头。
林溪然垂眸一笑,一脸恨铁不成钢的对着成曜继续开口道:“我都已经帮你帮到这个地步了,就差没给月宝下药了,你还不行,我真的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要不这样吧,你把月月让给我,你给我俩当伴娘,你看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