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在天,我吹首曲子给你听吧。”博果尔讨好道。说罢,也不等云在天回答,便摘了地上一截野草吹了起来。这是一首思乡曲,如今在这南国响起,倒是多了几分不同的韵味,以前博果尔不懂,曲中为何要那样悲戚悠远,现在忽然吹起,却多了别的一种异样的感觉。是不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是不是所有的失去后才会珍惜。
就像云在天,那样拿人家糗事说笑,是很不对很不对的事,可是博果尔还是做出了这种事。就像博果尔,原以为离开大秦,便可以此生再无羁绊,可以天高任鸟飞,却还是无法逃脱情感这张网。
确实,博果尔十几年来,只会这一首曲子,只因为这首曲子祖父经常吹奏,吹到博果尔并不喜欢乐理,却也能轻易的吹出这首曲子。她本意是要哄云在天开心,可如今云在天还没开心,自己却悲伤起来。
曾经以为,天下除了大秦,遍地都是自由之地,所以她离开了。曾经不懂祖父曲中的悲伤,如今却也有些懂了,这是怎么回事?
心思一起,便,也曲不成曲,调不成调。云在天的心思都在博果尔身上,又怎会不知她此时心境的变化?什么前程糗事,早就烟消云散他只不过很享受博果尔想尽一切办法讨好自己的模样。
“你怎么了?”云在天关心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好像忽然有点想家了。”博果尔失魂落魄道。“离家的游子有想家的情绪很正常,等这里的事儿一了,我就陪你回大秦看一看可好?”
博果尔却是立即拒绝道:“不,我不想回去,至少现在我还不想回去。”
云在天不明白博果尔在犹豫什么,正欲再了解一下。只听大地忽然震动起来,人就像站在被擂打的鼓面上一样,云在天赶紧护住博果尔,以防意外发生。
蹄声越来越近,隐约还能听到有人说话。一个稍年轻的声音道:“大哥,大嫂,此地距离西州府不足百里,前面有光,我们要不要歇息一下。”随后一个颇有威严的声音道:“不用,尽快到西州,我好安心”
“好,就听大哥的”那年轻声音答道。
他们飞驰过去时,博果尔看了一眼,这是一群江湖中人,不是凶神恶煞,却也颇具江湖气息,这一行足有百人,路过时,看也没看博果尔二人。博果尔道:“云大哥,我今儿睡觉的时候,好像也有听到马蹄声,匆匆忙忙的,与刚才的人如出一辙,听方向应该与他们一致,他们为什么去西州府?我们又去哪里?”博果尔只顾着跟云在天走,也没问目的地。也不知道要干啥,如今却是再也忍不住,一起问出了兴中的疑问。
云在天道:“没错,他们的目的是西州府,我们也一样,也去西州府。”
博果尔喃喃道:“看来很多消息,我并不知道啊,他们都去西州府,是不是江湖中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多人聚集西州府,朝廷难道也不管管吗?”
“没错江湖中的确出事了,而且还是大事。你的奉日剑不是丢了吗。”博果尔本想说,奉日剑丢了你怎么知道,随后一想,也是释然。云在天去过横山,也许是从师傅们的口中得知,也许是见博果尔没有随身携带猜的,都是有可能的。
只听云在天接着道:“现在我们可以肯定,奉日剑是无常鬼偷拿了去。他趁机偷拿了奉日剑,又趁元璃受伤,夺了他的教主之位,得了明月刀,称无常教主。如今刀剑皆在他手,他便将冥月教众聚集在西州府不知图谋何事。江湖中人得知后,既然跟风者众,一股脑的都往西州府而去。我此次前来,一是为了探听消息,二是为了找你,顺便帮你将奉日剑拿回来。”
博果尔听后没多大变化,只是听见无常鬼做了冥月教教主,有些吃惊:“那元璃呢?”
“元璃失踪,下落不明,现在还没有消息。”云在天淡淡道。
博果尔思考了以后,看了一眼云在天,还是将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我想我知道无常鬼为什么会到西州府了。无常鬼是个很邪门的人,我曾别他搙去过几天,在那几天里,我好像听他说过,他好像有一个什么远大的理想,具体是什么理想,我却是记不清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与镜湖有关,他曾一个人,不顾危险跳入镜湖,好像是要寻找什么东西,后来不知怎么又出来了,现在又去,想必上次是无功而返。”
云在天静静的听着博果尔说,不知为什么,当他听到博果尔曾被无常鬼搙了去,心里闷闷的,又想起无常鬼深夜盗走奉日剑,却没有伤害博果尔,心中更是闷的慌。
“云大哥?云大哥?”博果尔见云在天愣愣得出神,叫道,“你该不会没听清我说话吧!”
云在天恢复如常道:“我听到了,不过,果果,我不希望你叫我云大哥或者云公子,我想让你叫我在天,或者阿天都可以。”随即又说道:“很晚了,休息吧!”
博果尔则是接道:“好,休息,我白天已经睡够了,你去车厢休息吧。”博果尔可是没有忘记,云在天究竟有多久没有停歇了,让他去车厢也是应该的,这应该也是一种风度。
听到博果尔这话,云在天眼神灼灼道:“我不想一个人在车厢,你也进来。”见博果尔没有动作,云在天也认识到这话的意思有点不怀好意,又说道:“我是病人,你是药,我们之间是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的,你真的不上来。”
经过一万重的犹豫不决,一万零一重的时候,博果尔还是决定上车,无论出于什么方面考虑,马车都应该比野外更好,有更好的选择,谁还愿意露宿在外?
话本故事中的公主,身边总是会有一个王子守护,除去王子与公主华丽的外衣,王子与公主也不过是两个普通平常的人,就像现在博果尔与云在天一样,云在天在守护者博果尔,这是云在天发自内心的行为,却不一定是自愿的。内心并不等同于自愿,很可能他的内心还在被什么支配着。
博果尔一向认为,人在睡着的时候,也是最清醒的时候,这也许是一条孛论,可博果尔坚持的就是自己的真理。
白天睡的太多,夜晚也就成了白天,博果尔虽闭着眼睛,脑子还是在飞快的运转。将所有的一系列的事联系起来,博果尔终于发现问题出在哪儿。
望一眼旁边的云在天,暗自提醒自己,千万不要陷进去。可事情,又怎能尽如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