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羽带头英勇杀敌,为战士们杀出一条血路,直逼城门,军心大振,将士们越战越勇。
而王盛见势不对,早脚底抹油跑了。
守卫兵士气受挫,受不住凤凰军恶狼般的扑击,被节节压制,连连后退。
一时间哀嚎遍野,响彻夜空。
夜很黑,树林里更黑,伸手不见五指。
王伦带兵摸黑行进,刚出了西城墙处,突然天降大坑,一个个像猎物一般坠入坑中,脚掌扎进尖竹,嚎啕大叫。
“停下,有陷阱。”
坑底的王伦忍痛大叫。
后面的人急忙停步,拔刀背对背转向四周,寻找敌人。
落叶吱呀作响,身着灰绿军服的女兵与树林混为一体。
她们匍匐草丛中爬行,一点点围靠守卫兵。在离他们几步之遥时,猛地拉绳收紧,一只只巨大的藤网拔地而起,将守卫兵收卷成堆。
那藤网上竖着倒刺,剌的守卫兵直叫唤,手忙脚乱的挥砍藤网。
却听一声,“杀啊!”
清脆高昂的女声霎时铺盖树林,无数女兵从灌木丛中跳起,拔刀冲向守卫兵,乱杀数兵,震慑住了其他人,尽数成为俘虏。
王伦带兵爬出坑偷袭,被莫辞一刀毙命。
“大将军有令,降者不杀,尔等速速投降。”
莫辞挥刀指向坑旁众人,大家犹犹豫豫,互相挤兑,再听林外城门口那撕心裂肺的喊叫,终于妥协,蹲身放下武器认俘。
凤仪羽一鼓作气,大破城门,命应夫人善后,自己快马追王盛。
那王盛跑的极快,不消片刻跑出南城外数里。
可惜他再快,又如何是自小练马的凤仪羽对手。
正当他回首观望,庆幸自己跑的足够快时,凤仪羽从林中策马撞出,将他连人带马撞翻在地。
“驭~”
凤仪羽收紧缰绳,稳住马儿,居高临下的睨向王盛,“跑啊,怎么不跑了?”
她下马,一脚踩上王盛胸口,将才要爬起的人又压回了地上。
王盛吃痛到五官扭曲,嘴中直哼哼,“姑奶奶,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何苦和我过不去?”
凤仪羽冷笑,“你刚不是还要打我们么,怎么就无冤无仇了?听说,你与李槐,好得很呢。”
王盛摆手撇清干系,“不不不,我与李槐只是同朝为官,别无瓜葛啊。他攀附高府,根本不把下官放在眼里,下官也恨他。”
凤仪羽问:“你可送信高洪了?”
王盛矢口否认,“没没没,没有。”
凤仪羽脚下用力,“说实话,我不喜欢说谎的人。”
王盛忙改口,“送、送了。你们发的檄文太露骨,我不得不送上去。”
“你做的很好。”
凤仪羽松脚,褒奖一句,下一秒拔刀,“哗”的抹掉了他脖子。
“我说过,我不喜欢撒谎的人,你,没有价值了。”
刀“铛”的入鞘,王盛僵直的身子随之轰倒,当场闭气,发散的瞳孔满是惊恐。
凤仪羽扯下他腰间信物,上马回城。
当王盛的玉牌悬挂城楼时,所有人彻底放弃了挣扎,降入凤凰军。
边关的百姓对战乱习以为常,没有过多的慌乱,只是感叹又易主了。
同一天,赵景昱、余虎、俞大庆等一万兵到达水城。
没有骑兵冲锋,无需迂回作战。赵景昱只一个字,“打!”
余虎带着强壮的弟兄扛起攻城锤,气势滔天的砸向了城门。
同时,俞大庆、赖猴、罗丁扛云梯,数百名士兵手拿盾牌一起冲锋,赵景昱并数十名弓箭手射击掩护。
城楼上箭如雨下,射中者寥寥无几,反倒己方的弓箭手不少被反杀。
眼见城墙上攀上人影,守将大叫:“投石!快投石!”
无数石块簌簌而落。
“嘶~哪个不长眼的砸我!”
俞大庆手才攀上墙沿,被人砸了一下,当即火了,一跃跳上城楼,将那人连人带石丢下墙去。
赖猴、罗丁再次发挥灵巧的优势,噌噌噌上去,不等守卫兵出手,先将他们撂倒。
箭矢还在不停的飞来。赵景昱百发百中,完美的掩护了士兵冲锋。
城墙上的豁口被打开,士兵蜂拥而上,厮杀一片。
城门不堪重负,也已裂了开来。余虎弃了攻城锤,抄起板斧,连砍带踹,硬生生将他砸出了洞来。
“都给老子上!”
余虎尚且存着关外受难的火气,气势汹汹的冲进城去,给后面的士兵开道。
赵景昱收箭,不满的蹙了眉头。
他印象中的水城,不该这般不堪一击。
他举起弓挥了挥,剩余士兵收起弓箭盾牌,拔出刀枪,呼喊着源源不断冲进城中。
厮杀声从深夜延续到天明。
赵景昱攻占衙门时,水城刺史赵聪正躺在病床上。他久病卧床,听闻城门被破,气血攻心,只剩一口气吊着。
他的妻子跪在床畔,掩面而泣。
“赵大人,好久不见啊。”
赵景昱踏进房门,刀鞘拨开护在帘外的赵继铭,掀帘而进,打眼瞧那床上快死的人,啧道:“瞧瞧这副模样,阎王见了都得叹气。何苦呢。”
赵聪费力看向赵景昱,叹了口气,“是你啊。你师父呢?”
赵景昱坐到他手边,拨弄纱帐上的平安符,“我师父出远门了,来不及给你问好,抱歉了。”
赵聪指指赵景昱,遗憾的问:“他、知道吗?”
赵景昱笑问:“您是说造反?你觉得我师父会反对吗?”
他慢条斯理擦拭带血的刀剑,“赵大人,你既知生我者是谁,养我者是谁,就该清楚,我对朝廷的恨,不共戴天。”
“大家同姓赵,凭什么皇城的就能主宰天下,我们却要在这里尝尽人间疾苦?”
“赵大人,你不就是因为当年做了亏心事,才抑郁成疾,缠|绵病榻二十年。今天,也该有个了断了。”
他“哐”的收刀入鞘,眼神犀利的盯住赵聪。
赵聪惨然一笑,“你想怎样?”
赵景昱斩钉截铁道:“降!与我一同反了这糟心的大州。”
赵聪笑容僵在了脸上,似是嘲笑,“就凭你?”
“还有夏阶、谭老,被高洪舍弃关外的数万百姓,虎城的三万守备军,以及新攻克的酒城、泉城。”
赵景昱一一细数,继而指向赵聪,“还有你们水城的一万守备军,足够了。”
赵聪眼睛发直,虚虚盯着床顶,似是呢喃自语,“夏阶反了,谭老也扛不住了,这个世道,当真不行了啊。”